第460章 还是韵儿威风

元臻、祁伟携众小跑至工坊门口时,东南方传来甲士小跑时玄甲发出的铿锵声。元臻忙看去,只见威武的中尉军有序而来,列站道路两旁,控制住所有防御要点、死角。

清脆的马蹄声旋即而来,元臻翘首望去,视线越过令人望而生畏的骑卫,越过偶乐车、前导车、护卫车,目光忍不住落在造型奇特的电车上。

元臻想当然的以为是车厢,前面的护卫车用铁索拉着走。可护卫车毫不吃力的模样,让元臻有些拿不准,“车厢”看上去就不轻,护卫车虽有四匹马,但护卫车自身也有不轻的重量,马儿走起来不会这么轻松。

待帝驾缓行靠近,元臻看到护卫车和造型奇特的“车厢”之间没有铁索,甚至没有绳索,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车厢”是自己在动?!

元臻瞳孔微缩,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紧盯着“车厢”造型同样奇特的滚动车轮,脑子里响起他将燃煤机的图纸交给秦王时,秦王跟他说的话——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们研制这个?」

「为了给飞鸟按上心脏,给飞鸟提供动力。」

「这仅是燃煤机的一个用途,我让你们研制燃煤机,真正的目的是为提升生产力,让大离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所有人都不敢想的时代。」

「好好干,我会全力助你成为新时代的奠基人!让后世人提到我们这段历史,就绕不开你的名字。」

这个车里有燃煤机?安装在什么位置?

元臻死死盯着电车,不断扫视,目光最终落在车头,这里的空间最大,燃煤机应该是装在这里。

可这个车头的空间顶多也就两个常规木箱的大小,里面的燃煤机得多小,这是怎么做到的?

元臻凝眉思索,忽感觉有些在碰、拉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看去,是祁伟。元臻张嘴欲问祁伟做甚,先听祁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行礼。元臻瞬间如梦初醒,忙躬身行礼。

也在这时,元臻意识到车里坐的好像是秦王和院令。

……

“臣等拜见秦王。”

元臻、祁伟等一干人等的行礼声透过车窗传进车里。任巧眉眼微动,下意识的看向后视镜里仍在看坊主奏报的南韵,暗想元臻这些人是故意的,还是缺心眼,竟然公然无视阿嫂。

阿嫂要是个小气的,元臻这些人的行为,就是在给阿兄上眼药,挑拨阿兄和阿嫂的关系。

见南韵神色如常的合起奏报,任巧瞥向任平生。

任平生解开安全带,扭头对南韵说:“韵儿,准备好了吗?”

南韵微愣:“准备什么?”

“装逼。”

任平生接着对任巧、月冬:“你们俩睁大眼睛瞧好了,等下就是我和韵儿人前显圣的时候。”

南韵莞尔一笑。

月冬也是一笑,她想起来小时候公子没少这样说。

任巧瞥了眼任平生,一副妹妹对哥哥惯有的不以为然的模样。

推开车门,任平生走下车,王清躬身,元臻、祁伟站在原地,保持躬身姿势,直到任平生开口说免礼,元臻、祁伟这才站直,微微低头,不直视任平生,以示尊敬。

因此,他们只感觉到还有人从车上下来,能从瞥见的女式裙摆,意识到从车上下来的是女子,其中一个是院令,元臻、祁伟刚才有看到,另一个应该是秦王的侍女,月冬,现在要叫少府。

还有一个……王清心里一震,恨不得抽自己。

他竟然把陛下忘了!

王清双手有些发抖的拱手大拜道:“微臣拜见陛下。”

元臻一愣,下意识的瞄向祁伟。祁伟心里一跳,恨不得揍刚才来通报的人,直娘贼竟然不说陛下也来了。祁伟忙是行礼高喊拜见陛下,元臻紧随其后,然后是内源坊的一干匠人,声音稀稀拉拉,有些凌乱。

南韵站在任平生身边,面容清冷的扫视众人,淡淡道:“免礼。”

任平生笑说:“还是韵儿威风,瞧给他们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南韵看向任平生,浅笑不言。

王清、元臻和祁伟不约而同的暗松一口气,甚是感激秦王为他们对陛下的不敬开脱。

“元臻。”

元臻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你研制出的燃煤机在哪?带孤和陛下去看看。”

“喏,陛下、秦王,这边请。”

元臻其实有点想向秦王请教其乘坐的车,奈何秦王要去看燃煤机,只得心有忐忑、紧张的带路。

他本来就因燃煤机的马力不足,体积过于巨大而深感惭愧,现在知道秦王有一辆可能是通过燃煤机驱动的座驾,更加无地自容,实在没脸带秦王、陛下去看他的燃煤机。

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这几年他为了研制燃煤机,可是花了秦王两千一百五十二万三千六百四余钱。

小时候父母辛苦耕织一年,所得粮食、粗布换成钱,也就一万余钱。

换言之,他花了秦王足以养活二十一万户人家的钱,却只得到这样的成果,他真是万死也难抵其罪!

王清不知道元臻心里的念头。他默默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一件刚刚被他忽略的事情,秦王刚刚好像是喊陛下韵儿?陛下还欣然受之,这么说秦王和陛下……王清心里一跳,瞬间想到惊雷之变后,坊间盛传的流言。

“巧工令,”祁伟压着嗓子的声音打断王清心里活动的念头。

王清瞥向祁伟:“何事?”

“秦王、陛下乘坐的帝辇,巧工令可知是何物?怎无需牲畜就可行动?里面莫不是有燃煤机?”

“秦王、陛下乘坐的帝辇名唤电车,里面有电动机,其和燃煤机有何区别,我不知晓,从何而来,我也不知。”

王清知道的这些都是刚才在内城城门闲聊时,郎承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询问秦王。秦王简单介绍了两句,没有多说。

说起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电车,王清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秦王递给他擦眼泪的纸。

像这种专门用来擦拭的纸,巧工坊也有,是巧工坊刚成立时,秦王要求造纸的匠人研制出来的。

这么多年下来,造纸坊的技艺提升许多,但其改进的擦拭之纸的质感,远比不上秦王适才给他的纸。

这纸的触感就好比烟雨锦,拿在手里无比柔软、丝滑。

秦王是从何处得来这种巾纸、电车?

莫不是秦王有了新的巧工坊?

这个念头一出,王清心里顿时升起巨大的危机感。

要知道,秦王素来喜欢竞争,昔日常言有竞争才有进步,不然巧工坊也不会设立墨工院、鲁班院,两院设有相同的工坊,进行相同的研究。

王清觉得秦王可能是嫌弃巧工坊的成果太少,另立了新的巧工坊,今日特意带着新巧工坊的成果,过来鞭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