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衣足食逆天负二代

第四百一十八章 药不能停

天还未亮完。

朱安宁没有去点卯,朱标也没有去上朝。

他们是直接开院门就跑向那田地。

同时和他们一起过去看的还有朱棣等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是起得比农夫们还早。

秋季山上的叶子早已泛黄。

还未冷到打霜的日子里,朱安宁是跑得有些气喘。

空气微凉,心可不能凉。

他懒得再绕那破田埂,是直接跳过了水渠。

来到了昨日喷洒波尔多液的地方。

那些叶片挂着水珠的叶片,很是耐看。

也很是好看。

能看得人心情愉悦。

波尔多液不是神药,它不能一下就把叶片重新变回绿色。

但是,即便叶片还是发黄,朱安宁也能看出。

病斑在缩小,在消失,在狗带。

这让他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有管露水,没有管泥泞,是直接躺到了田边的草堆里。

深呼吸着。

他也看到了朱标的笑脸,朱棣的笑脸,还有朱橚刘廌刘畾等人的。

“真有用!”

“有用!”

“朱哥,这稻瘟就搞定了?”

几人是欢喜得快要跳起来。

即便是朱标作为太子,他也是笑得露出了两排大牙。

他径直走到朱安宁面前,直接锤了一拳那草堆里的人儿,大笑了起来。

“成了!接下来就是配到各地去了?”

“对!!!”

朱安宁一个翻身,开始转身,往永乐庄主街道的方向跑去。

“你去干嘛?”

“我去找成梁,召集青壮!”

朱安宁撂下话语,是又奔跑了起来。

风依旧凉,人却已经是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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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要弹劾朱安宁?”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

下面跪了一群人,朱元璋是辨别清楚了每一个人的身份。

淮西……勋贵……文官也混了不少。

倒了胡惟庸,整了郭桓一案,还是有人不满的。

只不过这份不满,是压抑到现在,才爆发出来罢了。

而这爆发的宣泄口,正是朱安宁。

跪在靠前的位置的毛骧,是把手中的证供,递给了朱元璋的贴身太监。

这里有部分,是朱元璋看过的,有些,是没看过的。

内容都大同小异。

都是说用了朱安宁的肥料,这就发稻瘟了,绝对是有问题之类的巴拉巴拉。

毛骧知道,虽然内容一样,但是说的人越多越好。

越多,分量就越重。

老朱还是会悯农的。

这是朝野的共识。

在毛骧递上证供那一瞬间,后方几个文官是开始了念檄文。

“陛下,司天监曾言,氐土貉之光华闪烁,农田灾殃之虞,有灾星,那如今看来,这灾星不是显而易见么?正是那朱安宁啊。”

“对啊,我大明江南一带,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这般大规模的稻瘟,现在他开始卖那肥料,稻瘟就出来了,这是天降噩兆!”

“正是!”

“正是!”

跪在地上的一堆人开始附和。

朱元璋看了几眼,是没有回应。

他是接过了毛骧递上来的口供,似在看,却也是在观察六部和御史台。

过了不知多久,下面的人都跪得有些发麻的时候。

啪地一声。

老朱合起了那口供,然后瞄向了安然。

“风言收集,遇事弹劾,应当是你御史台的事,今儿怎么?你们没话说?”老朱是直接点了点安然,又指了指他身后那一群御史。

只见那些御史,是骚动了一会。

但是却被安然挥手按压了下去。

他直接走出了队列。

“陛下,御史台只知起了稻瘟,不知朱大人何错之有。”

“六部呢?你们这些代尚书,没话说?”

“我等皆不知朱大人何错之有。”

六部和御史台,团结得有些令人讶异。

让毛骧是突然警醒了起来。

他是知道朱安宁明明才和六部以及御史台爆发骂战来着。

怎么会突然这么团结?

这个情况是连老朱都有些惊讶,只不过,他依旧是没有展露任何表情。

沉默了片刻,老朱是大概想通了这其中的逻辑。

跪在地上的大多都是勋贵,文官也多是以前和胡惟庸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

这番攻讦朱安宁,可能被非淮西派的文官们定义为了,一种党争。

自然就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

果然,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句话朱安宁还真是说对了。

老朱看着下面两拨人,是仍旧没回话。

他在等,他在等郊外的一个消息。

他需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才能给某个人下定义。

他是罪人,还是一个将功补过的人。

大殿就这般安静了下来。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有个侍卫匆忙跑进来,朱元璋认得出,那是昨晚他让留在永乐庄的亲卫之一。

那侍卫通报了一声。

在一众朝官们惊讶的眼神中,冲到了朱元璋的身边,是耳语了一阵。

大殿的气氛有些诡异。

大家都不知道,这侍卫从何而来,又是为何事。

气氛却依旧是紧张了起来。

只见那侍卫是说了一阵,才退到一边。

而朱元璋,却已经是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龙椅。

面色潮红,明显是有些激动。

他站了起来。

走到了高台边缘,看向了下方的众官。

“你们弹劾朱安宁,说他致应天府六县生了这稻瘟对吧。”

“你们这边,则说并不知朱安宁何错之有,对吧。”

老朱看了看中间,又看了看两边。

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安宁错了就是错了,他早已上书认罪,道明了稻瘟的原因,咱呢,也不是什么暴君,自然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啊。”

老朱在那缓缓地说着。

却已经是让毛骧背脊发凉。

稻瘟,还能补救?

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梦话么?

难道这次自己纠集了那么多人,还是动不了那朱安宁一点?

为何这人能在陛下心中如此重要!!!

毛骧咬牙,继续跪在了那里,却是,已经无话可说。

而安然那一边,也是松了口气。

说什么不知道朱安宁何罪之有,也是他们非淮西文臣们心照不宣的屁话。

昨日下午开始,整个应天府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们又不是耳背。

哪能不知道。

他们只不过是赌朱安宁能大步跨过这事罢了。

于是,安然也带着文官们,呼啦啦跪了一圈。

“是臣,失察了!”

既然朱安宁有罪,那自己没有带着御史台弹劾,那肯定是要认错的。

安然,也是,很好地展露了自己的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