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演老子?!
詹事府的人,确实不是什么高官。
甚至说,这个品级,你说是吏,好像差别也不大。
但是,他们的出身,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家。
不管家底殷实与否,都是官家出来的儿郎。
你说你是什么小旗,百户之类的和自己耍横,忍忍就算了。
你大头兵也不由分说就用刀鞘砸自己,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站在最前头的燕晓柳和刑簿窦是立马就变了脸色。
特别是燕晓柳,家里本就是有习武习惯的,直接就手一挡,然后稳稳地抓住了那刀鞘,向前一步一副就是想要动手比划一下的意思。
那锦衣卫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把刀抽出来。
这农夫居然有如此身手?真是刁民!
好几个锦衣卫都露出讶异的目光。
剑拔弩张之下,还是成梁出面控制了局势。
他长得够高大壮实,一手按住那锦衣卫,另一只手是赶紧推开了燕晓柳。
“两位消消气,消消气。”
在永乐庄,成梁的地位可是颇高的。即便是詹事府的人,也是知道这成梁,是朱安宁家里的管事,所以燕晓柳是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轻举妄动。
而那锦衣卫也算是识时务,看得出成梁是个能管住事的人。
三人没有任何言语,这事态算是控制了下来。
这差点就爆发冲突,朱安宁和毛骧是看在眼里。
两人都差点没绷住……
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这是两人的共识。
“毛大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朱安宁是连忙催促了一句。
这句话直接把一边的刘洋给整不会了……
第一次见被缉拿的人,自己赶着想要被抓走的……
毛骧也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这朱安宁怎么这么淡定。
不会……这波,搞不死他吧。
在喧闹声中,毛指挥使有点凌乱。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朱棣,又瞄了眼远处看不到表情的朱橚和李景隆……以及把这院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
看热闹的确实是有。
但是面露怒色的人,也是不少……
自己,是不是搞了波大的?毛骧突然意识到了这状况,很不对……
这朱安宁,在永乐庄居然如此有名望……甚至在朱棣朱橚李景隆等皇亲国戚的心中,居然都有如此地位……
看着朱安宁提出要赶紧走,他也是顺坡下驴,绷着脸点了点头。
“牵马,走!”他对四周的人快速下了令。
肉眼可见的,锦衣卫们都是松了口气。
被一堆人围住,外面还有几百背着早就被神话的【火绳枪】的虎贲卫。
这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小。
而现在可以滚蛋。
那可真是太好了。
“先生,我去牵我的马过来,和您一起回城!”朱棣看着锦衣卫就要把朱安宁带走,是开口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决定。
看着拗不过朱棣,朱安宁也只能点点头。
算是默许。
而毛骧自然是没办法说些什么。
一众人便看着朱棣是拨开围观群众,跑回到了虎贲卫所停留的荒地边上。
朱橚和李景隆,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四哥,什么情况?”朱橚是问得着急。
“应该是父皇下了旨要押朱哥回城里……”
“犯了什么事?不能啊……”李景隆则是一脸疑惑。
不仅是他,应当说是,除了毛骧和朱安宁,按理来说,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事的缘由。
但是朱棣是隐隐猜到了,也许是和那晚喝酒所说的什么自由不自由有关……方孝孺断然是做不出那种文章,写不出这些想法的。
思来想去,也就是朱安宁所写了……
大概是被父皇知道了?
朱棣是想了半天,觉得事情确实纷乱,也是懒得再思考下去,直接翻身上了马。
“四哥,我也去!”朱橚在一边开了口。
李景隆好像也是作势想要前往的意思。
而朱棣看着两人,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们可是有事务在身的,我现在才是庄里最闲的那个,我去!”
而在朱棣说着话的时候,锦衣卫们是早就已经开始有动作,他们把朱安宁和毛骧围在中间,缓慢地开始往外走……人如此拥挤,他们也不敢骑马。
是戒备着缓缓走起来。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密集,他们仿佛是走到了人群的汪洋大海里,让毛骧是越发的紧张。
他总是觉得,这股气氛过于压抑。
让他喘不过气来。
“朱爷!”
有人在人群里唤了一声。
朱安宁看清楚了,那是拎着个大铁锤的老柳,即便是站在人群中,都颇有威慑力……
起码是让走在那边的锦衣卫都微微偏移了下路线……
随着他那一声唤。
人群似乎被唤醒了那般。
是此起彼伏的叫唤声。
“朱爷!!”
声浪起来了,那便没那么容易压下了。
毛骧脸色一变,是赶紧对着朱安宁催促了一声。
“走快点!”
这一急,那便是不免会有些推搡。
朱安宁本来是想开口安抚一下群众的。
结果被这一推,是踉跄了一下。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某个事情引爆,其实就是个意外。
过多的逻辑,反而才会掩盖事情的真相。
毛骧只是想催促朱安宁走快点。
朱安宁只是想让群众们安心。
朱棣和朱橚李景隆,只是想护一下朱安宁。
而虎贲卫们,只是觉得,他们的指挥佥事,踏马的怎么就被押走了,这尼玛的!
至于,人民群众。
他们的想法更简单。
狗日的贪官不抓,来抓我们家朱爷。
那真是日了狗了。
于是在朱安宁踉跄那一下,终于是没站稳,半跪在了地上之后。
火药桶就此爆炸。
年轻人向来是排头兵。
而这批年轻人中,最富有行动力的人叫胡修道。
他直接就抄起了一块石头。
高喊了一声。
“麻辣隔壁的狗东西,我草你姥姥!!!”
直抒胸臆,酣畅淋漓,祖宗之骂不可变。
石头划过了漂亮的弧度,走出的是斜抛运动。
毛骧吃惊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朱安宁,眉头皱起,心里想的是,尼玛的你演我?
他震惊地看着朱安宁,又震惊地看向了问候他姥姥的那个方向。
一时间是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于是,石头,它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闷哼一声之后,噗通一下掉到了地上,石头溅起了灰尘。
而毛骧,他hp开始下降,所有人都看着,他额头,被砸出了血,顺着脸颊,流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