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这样的结果是叶恒属实没有想到的。
主要是这个李子园真的就很绝。
纵观前世今生，叶恒第一次碰到李子园这样性格别扭的人。
他也不是说李子园这样的性格不好，就是当一个警察，这种性格有的时候就比较容易得罪人。
对此，叶恒无话可说。
猴子很淡定的将李子园扛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薄雾中。
经过李子园这么一个打叉，叶恒也没有继续再吸收月华修行了。
湖边的薄雾逐渐散去，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个落水事件。
李子园落水的痕迹一点都没有留下。
李子园这一次苏醒，是在自己的车上。
看了看自己已经干透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汽车。
车上的一切，如此熟悉。
熟悉的让李子园觉得有种虚幻感。
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否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或许可能，他自己应该是在梦境中吧，否则怎么就能出现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呢？
这些事情明明是不应该存在的。
“嘟——嘟嘟——嘟——”就在李子园开动脑筋思考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自己的手下打来的，李子园也就赶紧接通了电话。
“李队，你快回来。孙少红要开口了。
她说自己想要见孙文斌一面，只要见了孙文斌之后，有什么我们想要知道的，她都会说出来。我已经通知孙文斌现在来警局了，就差你了。”
电话才一接通，就先传来队员急促的声音，飞快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孙少红要招供的消息，李子园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都立刻变得振奋起来。
他顾不上去思考叶大师这边的情况，立刻开车回到警局。
孙文斌在自己的房子里。
他一直躺在床上，说是在睡觉，其实也睡不着。
李子园说的那句话，那个给孙少红寄了支票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可孙文斌反复的思考都想不到这个让自己熟悉的人是谁。
毕竟这么多年来，为了孙少红的病，他已经将能借的人都借遍了。
一些亲戚朋友更是早就和他断了联系，又怎么还会有人突然寄支票过来呢？
猜不到这个人是谁，孙文斌的情绪就没有办法真正的平缓下来。
他更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思考，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又是怎么样才被孙少红带回来的。
他已经知道，孙少红曾经是一个人贩子，那么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自己是被拐来的还是怎么样来到孙少红身边的，孙文斌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的去想。
他能怎么办？
他是受害者还是无辜者？甚至会不会自己在无意中也成为了孙少红的帮凶？
无数的念头纷杂混乱在孙文斌的脑海里闪烁着，让他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一天的时间他都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过，更没有什么心情吃饭。
孙文斌不知道自己是谁。
孙文斌这个名字是孙少红取的，伴随了他漫长的人生。现在却告诉他，孙少红不是自己的母亲，那是否这个名字也就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忍不住幻想自己可能拥有的另外的人生是否不是这么的疲惫。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有的时候孙文斌也会这样想。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孙少红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失去了这个亲人，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无人在意自己。
这样的人生可能才更痛苦。
可是，当一切都打乱重来的时候，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接受这样的安排，孙文斌也会烦躁，也会厌烦，有的时候也会觉得痛苦。
如今，在这痛苦上又增加了其他的一缕茫然不知所措。
电话铃声的响起，让孙文斌这些纷乱的念头一下子通通消失。
他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拿起电话，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一样，死死的抓着手机。
“喂，你好，我是孙文斌。”
接通电话，急切的说着话，介绍自己的身份，孙文斌需要一个人来让自己发泄出来自己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很快，孙文斌只能连连点头，不停的说着嗯嗯嗯，我知道了，好。
一会儿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孙文斌四顾茫然的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
他冲进了卫生间，拿起许久不用的剃须刀，一点一点仔细的刮去自己的胡子，将自己的仪容仪表重新打理了一番，整个人和之前的颓废相比变得精神了不少。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孙文斌才离开了这个房子。
或许等到自己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这个地方也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李子园赶回警察局的时候，孙少红已经坐在审讯室里边了，
孙文斌被警察喊了过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去和孙少红见面，而是将他带入了会议室里。
在两个人见面之前，有些事情，李子园要和孙文斌再一次进行沟通。
“李队长！”
在会议室里坐久了，孙文斌刚准备起来活动一下身子，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他看到之前和自己有过交谈的那个李子园，李队长走了进来。
“不用这么紧张，你先坐下来，咱们俩好好的聊一聊。”
指着一边的位置示意孙文斌坐下来，李子园自己也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在李子园面前，孙文斌明显的有些拘谨。
警察是通知了他过来，但具体的情况，孙文斌还不了解。
“是这样子的。孙少红那边呢？之前她虽然自首了，但是一直没有详细的交代她的犯罪经过。
现在她提出了一个要求，想要见你，然后呢，在见你之后，她才会如实的将自己的犯罪经过详细的说出来。
你这边呢？
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基因库那边已经在加急对比，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这点你也不用担心或者着急什么。
我们警方也会时刻督促着进展。
孙少红这边，鉴于你们之前的关系。所以我们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够稳住她的情绪，让她如实的交代自己的犯罪经过。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身孙少红自己就属于自首。如果她能够再主动的说出更详细的内容，我们也会在法律上帮她申请一些优待。对她的惩罚上相应的会减少一些。”
或许是因为叶大师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对李子园产生了一些影响，所以他在面对孙文斌的时候，态度其实变得缓和了很多。
面带微笑的看着孙文斌，李子园很认真的将目前的这个形势分析给孙文斌听。
毕竟就现在而言，孙文斌好像是孙少红唯一在意的那个人。
不管孙少红自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现在难得提出条件，在不用强来的情况下，李子园还是希望孙文斌能够帮助他们，站在警察一方帮忙破案，让孙少红将一切犯罪的行为都给说清楚。
当然，如果孙文斌这边不同意帮忙的话，李子园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多就是他们的行动会有些麻烦。
“李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和她见一面，能够让她说实话，将所有的犯罪经历说出来的话，我个人也非常愿意的。
就是到底孙少红养育了我，她的身体情况你们也了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申请保外就医，让她到医院接受治疗。
我害怕，我害怕她其实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了！”
孙文斌在听到孙少红对警方提出要求，只有见了自己之后才会将犯罪经过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是很有感触的。
只要想到自己和孙少红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还有孙少红的病情，他答应了警察的请求，但同时也希望孙少红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够过得舒缓一些。
其实到现在孙文斌都不能理解孙少红为什么会选择将那张支票给撕掉呢？
无论那张支票是谁寄来的，有了那一笔钱，他们就能够替孙少红治疗，说不定还能够让孙少红多活几年。
可是现在，孙少红自己放弃了活命的机会，并且还直接选择了自首。
到如今，好像孙少红也没有其他的希望。
孙文斌作为孙少红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够替孙少红做的。就是乞求警察，这边多给一些时间和空间，能够让孙少红在医院接受治疗。
如此，也不枉他们母子一场。
李子园没有想到，孙文斌最后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但他转念一想，又理解了孙文斌这样的请求。
毕竟孙少红能够这么多年活下来，也全靠孙文斌在这边支撑着。
“具体的我不能直接答应你，这要看孙少红这边说出来的内容有多么的详细，能够对我们有多么大的帮助。但是她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对于这一点，李子园对孙文斌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带孙少红进警察局的时候，孙少红就已经因为昏迷被送往医院急救了。
医生那边也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今，孙少红在警察局这边也不过是在强撑着拖延时间罢了。
如果在她死之前能够交代一些事情，将所有的事情犯罪经过都交代清楚的话，李子园自然是如此希望的。
纵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有人说自己的母亲孙少红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这一步的时候，孙文斌的情绪还是一下子就忍不住变得悲伤了起来。
眼眶变得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一个大男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但哪怕他已经知道孙少红是人贩子，哪怕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一个受害者，自己这样痛苦的命运都是孙少红造成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我知道了，李队长，我现在可以去见她了吗？”
伸手胡乱的将自己的眼泪抹去，孙文斌对着李子园轻声的问道，明显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可以了。”
感觉到孙文斌此时的情绪状态不太好，李子园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或许，让孙文斌以这样的状态去见孙少红，才有可能激发孙少红更多的慈母之心，对于孙少红，承认犯罪事实，说出犯罪经过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母子两人，又一次在审讯室里见面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陪同，孙少红自己坐着轮椅，在审讯室里静静的等待着。
“娘！”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孙少红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操纵着轮椅缓缓的转过来
看着眼眶红红的孙文斌，只是一眼，孙少红就知道孙文斌刚刚哭过了。
“对不起。”
定定的看着孙文斌好一会儿，孙少红终于开口。
并没有说母子感情什么的事情，她一开口就是道歉。
也就是孙少红的这一声道歉，让孙文斌的心更是咯噔了一下。
“娘，你打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吗？”
颤抖着声音，就这么问道，孙文斌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都是同样红了眼眶看着彼此。
在孙文斌如此悲伤目光的注视中，孙少红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说到底，是我亏欠了你。你有权利在我生命最后的尽头，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
闭上眼睛，不去看孙文斌，孙少红一字一顿的开口。
她的声音同样的哽咽，紧闭着双眼有眼泪滑落出来。
她不敢睁眼，只要睁眼就能够看到孙文斌，而看到孙文斌，孙少红就会想到母子两个人曾经痛苦艰难度日的日子。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做错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已经走过的路，再也无法回头了。
“你应该记得咱们现在所住的这个小区里边，有一位老妇人，她非常喜欢求神拜佛。
小区里的人都说她神神叨叨的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丢了儿子。
这么多年，她求神拜佛，只是为了寻找她的儿子。
那个求神拜佛的老妇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