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庄周梦蝶
“山神大人，刚才那个男人，他真的出现在这里了吗？”
猴子坐在叶恒身边，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隔着湖面，对面好像有人，又好像没有人。
山神大人说话了，却不是和自己说的，这一点，猴子很确定。
关键就是它这个眼神不太好了？
猴子自认为自己跟着山神大人开悟之后，这视力绝对不弱，不至于连个人影都看不清楚才对。
就算是在天痕山上的时候，自己也能看的好远！
“有缘自会相见！”
低头，视线从猴子身上一扫而过，叶恒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猴子去领悟。
抓耳挠腮的厉害，猴子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看着猴子认真思考的样子，叶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批山间精怪中，猴子将会是走在最前面的第一人了。
入世，对于猴子来说，真的是一场太大的机缘了。
——
胡道长的出租屋里面。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猴子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摆在自己面前，胡道长觉的，可能自己这点弱小的心灵还是没有那么轻松就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需要一定时间。
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见到叶大师了，胡道长发誓，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被猴子抢了风头。
今天，猴子可是在和自己抢活干了，叶大师还没有收自己为徒，再来一只猴子和自己抢工作的话，这只怕叶大师更看不上自己了！
一时之间，胡道长简直是要给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
谁家好人会和一只猴子搞竞争啊？
偏偏，他还真的得和一只猴子竞争！
想想这都不是憋屈了，这简直是扎心啊！
因为胡道长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该死的，自己比不过一只猴子！
就特么的真的离谱！
——
孙文斌走出地下室，朝着小公园而去的消息，警察这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李子园派的警察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孙文斌的步伐，想要探查明白孙文斌这个时间出去是要做什么。
孙文斌自然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他走进了小公园之后，看都不看两边的风景，几乎是认定了一个目的地，朝着湖边走去。
他记得清楚，叶大师和那只猴子，就在湖边。
白雾氤氲，给湖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披风，孙文斌已经沿着湖边绕了一圈了，不要说叶恒的身影了，就连一根猴子的毛都没有看到。
显然，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伸出手，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孙文斌觉得自己也有些魔怔了，怎么会相信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呢？
说出去，都可笑的很！
“奇怪了，孙文斌去小公园的时候，明显是要找什么东西的样子，甚至他绕着湖边都转了好几圈，但是小公园这边真的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孙文斌究竟是在找什么。
这最后他回去睡觉了，估计等天亮之后，会过去警局，打探孙少红的消息！”
警局这边，李子园还是坐在监控室里面，他一边观察着孙少红的动静，一边听着电话那头队员汇报的消息。
凌晨三点，孙文斌从家里跑出去，去了附近的小公园，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无果，回去睡觉。
拿笔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之后，李子园才起身走出了监控室。
耗了孙少红这么久的时间，也该审问一下了。
审讯室里面。
孙少红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
昏黄的灯泡，是整个审讯室里面唯一的光源。
这样的环境，换个人待着，又是这么久的时间，精神多少都要受到一些影响。
孙少红却不同，她脸上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变化。她跟着孙少斌，这几年的生活环境一直都不怎么好，这样的环境对于她来说，甚至还算好的了。
至于一个人待着什么的，孙少红更是习惯了。
李子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色平静的孙少红。
面对着警察，哪怕是自己打电话报警自首，孙少红的情绪，就好像一个石人那样子，不带一点起伏的。
要不是她还呼吸着，证明人还活着的话，李子园都要怀疑她是个死人了。
“警察同志，我可以什么都说，就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只要你们答应我，我绝对保证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样？”
原本的审讯，应该是由李子园来主导的，偏偏不等李子园开口，孙少红就先一步开口了，并且还态度十分诚恳的在和李子园讲条件。
没有想到孙少红一个人在审讯室里面待了几个小时之后，居然还能够保持绝对的清醒理智来和自己谈条件，李子园也来了兴致，“你先说说看，自己的请求是什么，我再来告诉你，能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孙少红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甚至不像一个病危垂暮的老人。
她的眼神中，退去了原本的浑浊，看起来清醒无比，冷静至极。
“我希望，孙文斌对于我的一切消息，都不清楚。他只需要知道，我是他的母亲这一点就足够了。”
提到自己的请求，孙少红似乎是有些迟疑的样子，当着李子园的面，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李子园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条件来。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园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让孙文斌不知道有关孙少红的一切消息？
这可能吗？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因此，在孙少红说完了自己的要求之后，李子园保持了沉默。
有的时候，沉默不说话，其实也是一种答案。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孙少红似乎有些犹豫，“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可笑，我都已经进来了，只要孙文斌想，他就会打听我的消息，又怎么可能隐瞒他呢？
我只是，不忍心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事情的真相罢了。
一切都是我在强求了。
警察大人，我有罪，你们杀了我吧！”
态度突然大变样，在一番自言自语之后，孙少红求着李子园杀了她。
“你虽然是自首了，但是截止到现在为止，你什么都没有交代，对于你曾经犯下的罪孽，你并没有说出来。孙文斌，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在你这个犯罪团队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一切，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依然能够调查出来。
希望你能一直坚定现在的态度，说不定，你和孙文斌，还能在这里相见！”
李子园觉得，孙少红才是在做梦。感情将他们警察局当成孙少红自己的家了？还杀了她？
在她没有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犯罪行为都交代清楚之前，孙少红会活的好好的，死不了一点。
丢下这句话，李子园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这本来就不上一场正常的审讯，就当做是自己在试探孙少红，同样的，孙少红也在试探李子园的底线。
“李队，这样看的话，或许孙文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这些年的经历，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孙文斌至孝，这一点是被所有认识他们母子的人承认的赞美。
可以说，为了让孙少红活着，孙文斌已经进了他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厚厚的资料是警察们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成果，正因为这份资料太过于干净了，李子园才不能轻易的相信。
“等到孙文斌过来警察局的时候，采集他的基因序列，在基因库中进行对比，先寻找到孙文斌的亲生父母再说！”
孙少红的表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也可以认定为将所有的罪恶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只为了将孙文斌摘出去，又或者说，她是故意将警察的视线转移道孙文斌身上的。
这份虚假的母子之前，孙文斌究竟知道吗？
李子园对这一点很是好奇。
而他的这一点好奇心，很快就有了答案。
孙文斌一大早，六点多的时候，就出现在警察局门口了。
他尝试着打听有关孙少红的消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到，最后只能傻傻的站在门口，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询问孙少红的情况。
在李子园的示意之下，孙文斌被带到了单独的一个办公室里面。
“我是李子园，孙少红的案子由我负责。你作为孙少红唯一的亲人，对于孙少红的犯罪行为，是否了解？”
不给孙文斌反应的机会，李子园甚至都不带一点转弯抹角的，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孙文斌傻眼了。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负责母亲案件的人，可是，对方说的话，他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做孙少红的犯罪行为？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犯了什么样的罪？
饶是孙文斌较劲了脑汁，都想不出来。
“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我娘她，犯了什么罪吗？”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孙文斌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孙少红所犯下的罪，是他无法承受之痛.
“当然，你有权利知道。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配合我们，先去做几项检查，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等这些检查做完了之后，我们自然会告知与你！”
点头，李子园说的十分郑重。
什么样的罪，还需要让自己也做检查？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孙文斌不敢继续思考下去，只能被动的点头，跟在警察同志的身后，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一项又一项的检查。
等到孙文斌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坐在之前办公室里面。
之前那个警察，正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在警察面前，摆放着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好像他是要准备审讯自己的样子。
“孙少斌，对于你自己和嫌疑人孙少红的关系，你自己有所了解吗？”
首先这个问题，对于孙文斌来说就很奇怪。
自己和孙少红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明显的吗？
孙少红是自己的母亲，是生下自己的娘，这一点，难不成还有假了？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孙文斌的瞳孔瞬间瞪大，他看着李子园，有些不敢置信。
“我，我和孙少红之间，不是真正的母子吗？”
这句话说道最后的时候，孙文斌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哽咽。
三十多年来认定的事实，现在告诉自己，可能有问题，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淡定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孙少红本人，并没有怀孕生子的经历。
孙文斌先生，你并不是孙少红的孩子，并且，很有可能，你是被她拐来的孩子！不知道孙少红出于什么原因，最后亲自抚养你长大。”
郑重的点头，李子园每说一句话的时候，同样在悄然观察着孙文斌的反应。
孙文斌，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啊！
“我不相信！”
似乎是被李子园所阐述的事实打击到了，孙文斌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他不相信警察说的话，他就是孙少红亲生的儿子，没有另外的可能。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孙少红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让你，不知道和她有关的所有消息。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承不承认，事情的真相都摆在这里。
或许你觉得难以接受，但是，你没有选择。”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抗压能力也不能小，孙文斌能够一路坚持到现在，足以证明他的抗压能力不错。
李子园奉行，不破不立，为了让孙文斌一下子接受现实，他不得不下了一剂猛药。
“孙少红接收了一份快件，那快件里面，是一张支票，足够治疗她的病了。
这张支票，来自于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那张支票被孙少红撕得粉碎，警察拼凑了许久，也没有拼凑完整，尤其是人名那个地方，完全找不到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李子园用这张支票来忽悠孙文斌。
“谁？谁寄来了这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