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无人区》和贪得无厌
《梅兰芳》最终票房，还是比不过《疯狂的赛车》，足足差了三千多万。
《梅兰芳》1.12亿票房。
《疯狂的赛车》1.43亿票房。
嗯，比小钢炮的《天下无贼》高点，但没高太多。
即便如此，也是惊呆了很多人。
知道宁昊猛，没想到这么凶猛。
跟陈凯哥拉开不小差距。
三千万票房，可不是普通电影，能追回来的。
值得一提是，尽管《疯狂的赛车》没有《剑雨》高，但在业内评价，宁昊反而比徐浩峰高一些。
主要是，前者是自编自导，后者剧本来自李轩，据说分镜头都画好了，跟着拍就行。
两者对比，谁的含金量更高，不言而喻。
汉风。
马大河笑着挽留，说道：“宁导，要不等庆功宴办完再走，那么多人等着呢。”
“不了。”宁昊轻轻摇头，解释道：“马总，剧组那边在催。”
“没有时间了。”
宁昊时间确实紧，事实上，若非要跟陈凯哥同档期竞争，他都不会回国。
他准备把《博物馆奇妙夜3》拍完，再拍自己编写的剧本。
嗯，是他前段时间，写的剧本。
大致故事是黑心律师潘肖，凭借巧舌如簧，帮坏人逃脱法律制裁，回家途中，经过西北无人区，发生一系列瞠目结舌，惨无人道的故事。
整个片子，没有一个好人。
主要表达人在生存死亡面前，究竟会变成禽兽，还是会存有人性。
说白了，是关于人性探讨。
这样片子，往往会受到电影节青睐。
名字就叫《无人区》。
前世，《无人区》获得不少电影节提名，其中还有柏林金熊奖提名。
当然，这种电影，尺度往往很大。
有人说，若非上映被剪切了，改的面目全非，《无人区》说不定能在海外拿奖。
这种猜测，自然是无端的，没有证据。
平心而论，《无人区》故事和剧本，确实不错，但是，想要在海外拿奖，有些不可能。
“马总，我去剧组，剧本审核就交给你了。”宁昊开口，马大河苦笑道：“宁导，这剧本，真不好审核。”
“我试试吧。”
没把话说满，关键是，马大河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无人区》，一字不改审核下来。
嗯，一字不改难度不小，大概率会做许多修改。
只能说，尽力吧。
宁昊刚走，周瑞华进来了。
“马总，《宫锁心玉》和《微微一笑很倾城》杀青了。”周瑞华询问：“按照后期速度，最多两个月，就能完成。”
“咱们安排那部剧先播出，放在几月份？”
“年底吧。”马大河考虑片刻，说道：“《宫锁心玉》是年度大戏，先播出吧。”
“好。”周瑞华点头，马大河突然问道：“对了，唐烟演的那个《夏家三千金》杀青了吗？”
“快了。”周瑞华回话：“唐烟戏份，杀青挺早的，拍摄进入收尾阶段。”
“嗯…”马大河沉吟片刻：“公司跟唐人合作，《仙剑奇侠传三》女主和女三，由我们决定。”
“这种事，让唐烟和杨蜜去吧，究竟谁演女主，谁演女三，让她们去争。”
“公司不插手。”
这种事，让谁当女主，另外一个都会不满。
相对来说，马大河更看好杨蜜，冯波事上，她表现不错，加上人够拼和努力。
问题是，唐烟演了《剑雨》女二，无论是名气，还是咖位，都超过杨蜜许多。
虽然杨蜜主演了《宫锁心玉》，但唐烟还演了《夏家三千金》呢。
所以，让两女争去吧。
周瑞华闻言，心底一喜，唐烟和杨蜜，都是他手底下明星。
谁当女主，肉烂在锅里，不吃亏。
本来，周瑞华以为，顶多拿个女主，女三会给纪雅欣手底下新人。
现在全归自己了！
“嗯，张义谋要拍新电影，这事你知道吗？”马大河更关心这事。
“听说一些。”周瑞华笑道：“如今，娱乐圈传的沸沸扬扬，有说张义谋要拍大片，跟老板一较高下。”
“也有人说，张义谋要拍文艺片，去欧洲电影节拿奖的事。”
“马总，您有想法？”
马大河没有掩饰，直接说道：“《满城尽带黄金甲》在海外发行，张义谋欠了老板一个人情。”
“加上国际章试镜的事，对方欠的人情不少。”
“我想让公司投资进去，顺便拿几个角色。”
国际章试镜《盗梦空间》虽然没成功，但不是李轩没给机会。
事实上，若非国际章太贪，非要演女二，甚至是女主，她大概率能捞到女三。
毕竟，女三号女四号，李轩一句话的事。
结果，啥都想要，啥都没捞到。
不管结局如何，张义谋人情是欠下了。
“难度不小吧。”周瑞华微微摇头，见马大河看过来，解释道：“张导好说话。”
“以老板面子，打个招呼，足够了。”
“不过新画面那位，不好打交道，属于雁过拔毛主儿。”
“我们想要从他手里，分到投资份额，难！”
娱乐圈人都知道，张卫平属于滚刀肉，不好打交道。
对方没占到便宜，都觉得吃亏，更别说，让他吃亏了。
这跟割张卫平身上肉，没多大区别。
听到张卫平，马大河沉默好一会，也觉得头疼。
周瑞华继续道：“我猜测哈，如果公司想投资进去，张卫平绝对会要公司项目。”
“而且是大片，老板的电影份额。”
“他敢！”马大河直瞪眼，在他看来，李轩电影份额，每个点都异常宝贵，怎么能给新画面。
用电影份额，换张义谋电影，明显亏了。
诚然，张义谋电影在国内不愁卖，票房上亿打底，但仅限国内。
海外数据，一言难尽。
反正跟李轩电影差远了。
周瑞华笑笑不说话了，在他看来，张卫平胆大包天，仗着张义谋，没什么不敢干的。
制片方威胁院线方，而且不止一次，数遍海内外，只此一家，别无二号。
某种程度上，张卫平在国内，算目中无人典范了。
“试试吧。”马大河不得不承认，张卫平胆子很大，当着韩三坪，骂人家座山雕，还有啥不敢干？
据说当时，韩三坪脸都绿了！
“实在不行，拿几个角色，也是好的。”
“这个靠谱！”周瑞华笑了，张卫平再混蛋，导演终究是张义谋。
只要张义谋点头，汉风塞几个人进去，根本不难。
当然，演技要过关。
若是滥竽充数，试镜也会被筛下来。
谈论完，见周瑞华半天没走，马大河疑惑道：“还有事吗？”
“两件事，贾樟科导演前些天连续我，说希望把《hello！树先生》，交给公司发行。”
马大河好笑道：“这是好事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
“关键是，姜闻导演，昨天又来了。”
“要投资？”马大河脸色收敛，语气变了。
周瑞华无奈道：“没错。”
“你也知道，这电影，毕竟有公司投资。”
“我不好拒绝，又不敢答应。”
“《让子弹飞》投资来来去去将近一亿了吧。”马大河脸色不好，问道：“姜闻全花完了？”
“我记得，老板为了节省投资，承诺给周闰发一个男主，片酬减半。”
“这都能花完，这个姜闻！”
马大河气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闻是有才华，但这个人，花钱能力，也是一绝。
心中决定，等《让子弹飞》拍完，提醒老板一下，以后姜闻电影，谨慎投资。
周瑞华哭笑不得，解释道：“马总，据我所知，好像是资金充足，所以姜闻拍摄，有些放飞自我。”
“等拍完，发现许多戏份不合适，只能重新来过。”
“于是，不知不觉，超支了。”
“好一个放飞自我！”马大河气笑了，冷哼道：“他这个放飞，让投资多了上千万。”
“恐怕不止！”
周瑞华暗道，论了解姜闻，还是马总啊。
马大河没好气询问：“他要多少投资？”
“两千万！”周瑞华赶紧道：“姜闻保证，再给两千万，肯定能拍完。”
“绝不会乱来！”
“好家伙！”马大河重重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说道：“真会精打细算啊！”
“刚好把周闰发节省片酬，花光了。”
周瑞华双手一摊，没办法，谁让他是姜闻呢？
“行吧。”马大河转了几圈，才答应下来：“给他吧。”
“不过两千万，不能让公司全出。”
“让投资方均摊，如果不愿意追加投资，相应份额，要涨上去。”
“公司虽然有钱，但不能当冤大头。”
“应该的！”周瑞华认为理所当然。
出一分钱，收获一分。
……
姜闻听到事情成了，激动握着周瑞华双手，说道：“哎呀，周老弟，太感谢了。”
“这次多亏你了，否则不知道咋办。”
“人情我还了。”周瑞华不置可否道：“下次这种事，别来找我。”
周瑞华愿意帮姜闻说话，除了看好项目，也有还人情意思。
早年，在北影厂上班，欠过姜闻人情。
嗯，周瑞华是北影厂出来的，后来改组，集团重组，站错了位，深受排挤。
加上当时，下海热潮，便想着出来赚大钱。
结果，出来单干，才发现挣钱没那么容易。
后来在小公司蹉跎几年，见汉风潜力巨大，然后跳槽过来，成为了艺人总监。
如今算混出头了！
说起来，周瑞华能出头，第一个要感谢冯波，若非对方跳槽华宜，他想要出头，根本没有机会。
想当初，马大河多么看重冯波啊？
明晃晃第一心腹。
接班人培养啊！
可惜了。
嗯，周瑞华为姜闻说话，马大河知道吗？
知道！
只要不影响公司利益，他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规则内还人情，给自身谋好处，是允许的。
“好说好说。”姜闻笑道：“有了资金，电影拍摄，没困扰了。”
“希望吧。”周瑞华提醒道：“姜导，这次拍摄，别放飞自我了。”
“马总对你，很不满。”
“我明白。”姜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无奈。
其实，按理来说，《让子弹飞》拍摄，不会超支。
只是，见到《时间规划局》剧本，姜闻心里，难免起了比较心思。
当见到，李轩真的准备去参加柏林电影节，就咬牙下定决心，明年也去拿个大奖回来。
在他看来，如果《时间规划局》拿奖了，风头肯定不能让李轩一个人出。
没拿奖？
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换自己来，拿座金熊，岂不是比李轩还风光？
间接比对方厉害！
但是，改来改去，发现反而失去原来韵味。
姜闻慌了，想要重新拍摄，却尴尬发现，剧组没钱了。
恰好，李轩有部电影，《忌日快乐》在海外，赚了不少钱。
于是，找汉风化缘来了。
当然，真事原因，姜闻肯定不会说出来。
否则，别说马大河不会答应，就是周瑞华也不会帮忙说话。
你什么人物，也配跟老板比？
汉风上下，对李轩是极度佩服。
尤其是《盗梦空间》成功后，公司上下，有种莫名自豪感。
周瑞华也是如此。
……
新画面。
张卫平听到马大河想要投资《三枪拍案惊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错，张卫平终究扭不过张义谋，只好放弃拍大片，让对方翻拍《血迷宫》。
张卫平开口询问：“老谋子，你怎么看？”
“可以答应。”张义谋认可说出理由：“以前欠了李轩不少人情，人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你啊，太过感情用事！”张卫平眼中闪过不满，不轻不重点评一句。
“商业合作，怎么能用人情衡量？”
“人情只是入门资格！”
“若非当初，《满城尽带黄金甲》海外发行，李轩帮忙了，马大河想要投资进来，我还不答应呢。”
张卫平嘴角一歪，说出最终目的：“告诉马大河，想要投资《三枪拍案惊奇》，拿李轩下部电影份额来换。”
“我要30%份额，是至少！”
张卫平狮子大开口，把贪婪无耻嘴脸，展露一览无遗。
还30%份额？
马大河半点不想给！
张卫平的话，把老实性格张义谋，也惹生气了。
“这不是趁火打劫嘛？”张义谋气愤道：“这种条件，任何人都不会答应。”
到时候张义谋认为，自己不如李轩，而是他单纯认为，还人情是还人情。
不要牵扯那么多利益和算计！
当然，并非说拒绝合作。
如何汉风投资进来，让李轩帮忙走海外发行，牵线搭桥，张义谋认为是可以的。
张卫平行为，在他看来，太过无耻。
“看看，你又急！”张卫平笑道：“说了别着急。”
“我不是话没有说完嘛。”
“好，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张义谋忍住怒火，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张卫平眼中闪过无奈，认为张义谋啥都好，唯独太老实，容易吃亏。
不过，老实好啊，他才能吃住张义谋。
凭借手中掌握把柄和消息，张卫平有把握吃张义谋一辈子！
“我们在电影份额上，占了便宜，自然会在角色上补偿回来。”
“比如主演，可以给出去，最好让陈琨来演，如果不是陈琨，那个胡鸽也行！”
“除此之外，男三和女二，也可以给出去，够意思了吧？”
“当然，我知道，拿了李轩电影份额，占便宜有点大，咱们可以回复马大河，新画面可以不要周边利益，只要票房收益！”
“我大方不？”
张义谋差点气笑，实在不想看，张卫平精打细算，无耻嘴脸。
还大方不？
大方个屁！
张卫平快算计到骨子里了！
请陈琨当男主，以人家海内外名气，是让出去角色？
直接来试镜，也够资格了。
海外收益，不要周边分成，说的好听。
关键是，李轩下部电影，拍什么都不知道。
有没有周边，还要另说。
不是每部电影，都是《加勒比海盗》这种，有水上乐园华特-迪士尼发行。
周边赚的盆满钵满。
惊悚片还好，拍的好，碟片市场是巨大蛋糕。
像一些电影，只能靠票房回本了。
再说了，李轩电影，光是海外票房和碟片收益，就是巨大利益了。
张义谋起身离开，不想跟张卫平争论。
认为这种事，无法谈成功。
还李轩人情，到时候只能给几个角色了，张义谋暗自叹息。
事实上，张卫平也满脸后悔，认为刚才要少了。
想到《功夫熊猫》海外巨大利益，他认为新画面，应该咬上一口。
于是，张卫平赶紧让人回复，把这个条件，加入进去。
……
“什么？！”马大河闻言，惊愕起身，确认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没错。”周瑞华乐不可支道：“张卫平除了想要老板下部电影，30%影视份额，还想要投资《功夫熊猫》。”
“为了表示诚意，他愿意把《三枪拍案惊奇》男主、女二和男三交给我们，且影视份额对等。”
“嗯，他还说，新画面可以不要海外周边利益。”
周瑞华差点笑疯了，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张卫平胃口。
他比想象中贪婪许多。
“疯了吧？”马大河忍不住骂道：“张卫平简直是痴心妄想！”
“告诉他，老板电影份额不可能，《功夫熊猫》也别惦记。”
“顶多是，明年公司影视项目，让新画面选择一部投资。”
在马大河看来，这条件够诚意了，张卫平听到后，却感觉被羞辱了。
后来，引出了不小风波。
“好，我待会让让回复。”周瑞华点头，马大河叮嘱道：“态度强硬一点，免得对方认为，我们软弱可欺，得寸进尺。”
“我明白。”周瑞华心里有数了。
这件事，在他们眼中，只是小插曲，两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比如马大河，更关心宁昊《无人区》审核一事。
“刚刚韩董，喊我去趟华影那边。”马大河说道：“大概是，《无人区》审核有眉目了。”
“我先过去。”
……
华影。
韩三坪反复观看剧本，久久没有说话，马大河坐在对面，有了不好预感。
看来，今天不好过关啊！
对面，韩三坪也头疼，他发现，汉风几个导演，才华有，而且大。
胆子嘛，也大过天！
李轩不用说，当初拍《寄生虫》和现在《时间规划局》，尺度堪称炸裂。
自出道以来，李轩没有安分过。
搞得韩三坪帮忙审核，是劳心劳力。
值得欣慰是，李轩够出色，拍电影至今没令人失望过，所以韩三坪能够接受。
刚帮完李轩，结果宁昊来了。
韩三坪抬眼看了马大河，你们汉风，是成心给我找茬，是吧？
马大河被看得头皮发麻，犹豫片刻问道：“韩董，不能通过？”
“你说呢？”韩三坪没好气反问，指着剧本道：“整个故事，没一个好人。”
“弘扬社会正能量，宣传真善美，哪里去了？”
“这种剧本，你让我怎么帮忙？”
“韩董，要不再试试？”马大河尽力劝道：“宁昊这次，准备去海外拿奖。”
“而且李导，对剧本挺看好，认为有希望。”
嗯，马大河真没吹牛，李轩当时说，《无人区》拍好了，能在欧洲三大电影节，获得提名。
至于能否拿奖，只要有提名了，可以解释运气差了。
听到李轩，韩三坪沉默片刻，决定给点面子。
“我再跟光电那边沟通一下，尽量帮忙审核。”
“不过我提醒你，《无人区》剧本，想一点不修改，完全不可能。”
“至少结尾，要改一下吧？”
“韩董，太感谢您了！”马大河站起来感谢。
韩三坪够意思了。
换成其他电影，人家直接给你打回来，让你修改。
至于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人家不说，你也不知道。
于是，一次次修改，一遍又一遍被打回重做。
直到改得面目全非，电影跟原版，不是一个样，不对，甚至不是一个故事了，才勉强通过。
那时候上映，票房自然不景气，甚至观众骂烂片。
可是，这种情况，导演也无奈啊！
如果能拍好电影想，谁想拍烂片，从而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