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陈淼：本王喜欢嘴巴麻利的丫头
荣国公府，内院正房。
此时的元春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一袭正红色牡丹花纹华裙，领口绣了如意纹，一身锦绣荣华，尽显雍容气质。
贾母看着元春那气派的模样，苍老的面容笑意浓浓，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得意。
别人只以为宁国公府没了，贾家就要颓败，但今日的气派，隐隐有几分当年老国公爷在世时的风光。
“大丫头，你也是苦尽甘来，老婆子也没想到还能有机会亲眼看着你出嫁。”
自打送元春进宫，贾母就知道没有机会送元春出嫁，只是没想到造物弄人，居然让她这个半截入土的人遂了心愿。
想起这事，贾母就忍不住的伤怀，浑浊的目光都现着泪花。
为了家族，她对不起自己这最为得意的大孙女啊！
凤姐儿见此情形，狭长的凤眸转了转，笑盈盈的上前道：“哎呦，我的老祖宗，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您怎么还哭了起来，这大姐姐就是出嫁，那也是嫁到隔壁，左右不过两三步，您若是想着，串个门就成，这还弄得生离死别起来。”
贾母被凤姐儿这一番连珠炮打下来，心中的悲伤就被冲散，抬眼看向凤姐儿，没好气的啐道：“去去去，外面那么多事，你不去帮衬二太太去，管我这个老婆子作甚。”
凤姐儿抬手甩了甩粉帕，笑道：“这么大的场面，我这破落户的见了心里都打抖，生怕做错了什么，闹出笑话来，想着过来陪陪老祖宗，竟还被嫌弃起来。”
贾母闻言，顿时被气笑了，抬手指着凤姐儿，笑骂道：“瞧瞧你这破落户，你也知道今儿个是大场面，素日里总怨我不教你，如今有见识的机会，你倒是躲了起来，还不赶紧去帮二太太去。”
“是，谨遵老祖宗之命。”
凤姐儿一本正经的行了一礼，旋即笑的花枝乱颤，那放荡的一幕，引得屋内众人一片欢声笑语，而后凤姐儿那狭长的凤眸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元春华丽的装扮，才离开了屋子。
不多时，一袭湛蓝色官服的宝钗走了进来，径直便走到元春身前，行礼道：“大姐姐。”
元春轻点颔首，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闪了闪，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柔声问道：“宝妹妹，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宝钗摇了摇头，轻声道：“并未，殿下进府便没让臣随行，说是让臣过来看望家人。”
元春闻言，心下有几许失落，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殿下是爱捉弄人，但待她们这些身边的人也是极好的。
这时，屏风之后的宝玉、黛玉、三春、湘云几人走上前来，面容上带着喜色，活泼的湘云更是上前挽着宝钗的手，俏声道：“宝姐姐，你来了，我可想你了。”
宝玉关心的问道：“宝姐姐，你在宫里可还好？”
落后的黛玉见众人都围在宝钗身边，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粲然的星眸看着宝玉那殷勤的模样，努嘴轻哼了一声，说道：“好蠢的呆子，宝姐姐是在端王殿下身边做女官，以端王殿下的性情，也不会委屈了宝姐姐，你担心什么。”
那臭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瞧着还算是随和，不至于委屈了宝姐姐。
宝玉被黛玉嘲讽，抬手挠了挠脑袋笑了笑。
宝钗莹润的杏眸看了黛玉一眼，那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回话。
元春的眸光也落在黛玉身上，眸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在府里这段时日，元春也是知晓黛玉与宝玉两人青梅竹马，吵吵闹闹的不知凡几，眼下倒是已经收敛不少。
瞧着两人是兄妹之情，但以元春的眼力劲，黛玉似乎还懵懵懂懂，但宝玉已然是瞧着一些不对劲的苗头。
说句心里话，元春清楚黛玉是难得可贵的好女儿，若是宝玉没有肩负二房的重任，那她乐意之至，但....
还没有苗头的事情，暂且不说。
元春的眸光转而落在宝钗身上，瞧见宝钗玉颜上的不自然，心下了然，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美眸看着宝钗，眉眼间闪过一抹同情之色。
以她对殿下的了解，最爱捉弄人，宝钗在殿下身边做女官，怕是没少被戏弄，让经历过的元春颇有些感同身受。
就是不知道宝钗这会儿弄成何等地步。
湘云眨了眨眼，灵动的大眼睛打量着宝钗身上的官服，好奇道：“宝姐姐，你这一身就是官服吧，瞧着真气派。”
探春那双俊眼看着宝钗身上的官服，身前的补子清晰显然，不由的让探春眸光闪动，心中颇有些向往。
女儿家都是在闺阁之中，似宝钗已然在外拼搏，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真好啊！
宝玉倒是不觉得气派，反而觉得有些污浊，不如以往宝钗穿那些简约的裙裳，淡雅清新，这才是女儿家应该穿的衣裳。
另一边，陈淼与贾政、王子腾闲聊片刻，心中觉得无趣，寻了个空挡，便溜了出来，打算去瞧瞧许久不见的元春。
“见了女儿便清爽。”
有时候想想，其实大脸宝说得话也有道理，不过陈淼也不至于觉得那些男人就浊臭逼人，只是懒得周旋。
至于规矩，陈淼的规矩那就是规矩。
正踏着一座石桥，远远瞧见两个丫头并肩而行，抬手招了招，喊道：“那个谁，你过来。”
当中，一个穿着红色掐牙背心的丫头见状，忙提着裙摆小跑过来，行礼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陈淼点了点头，问道：“可知你家大小姐在哪里。”
丫头眸光一转，脆声道：“大小姐这会儿在正房屋里，奴婢给王爷引路。”
“哦，你倒是个机灵的丫头。”
陈淼有些兴趣的打量了这丫头两眼，梳着个葱髻头，容貌也颇为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倒是挺讨喜的。
丫头听见陈淼的夸奖，眉眼间满是喜色，旋即侧过身子，将路让开，恭敬的侍立。
瞧着对方有礼有据，言行中透着谦卑，却又不失大方，倒是让陈淼愈发的感兴趣，心下有几许猜测，询问道：“你是谁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丫头闻言，恭敬的回道：“回殿下，奴婢小红，刚调到宝二爷屋里，做些扫洒工作。”
陈淼闻言，心下果然，他就觉得这个机灵的丫头应该就是小红。
凝眸细细打量了小红两眼，瞧着俏丽恬静，不过比起晴雯、香菱那些人来说，差了不少。
大概就是校花和班花的差距，在讲究颜值的荣国公府里，确实不怎么起眼。
对于小红，最让陈淼印象深刻的便是与凤姐儿面前的一番对答，口齿清楚，不蔓不枝，又能择其要领，说的如同绕口令般，而又清晰、连贯，令人瞋目。
这场对答，堪称是职场的典范。
陈淼沉吟几许，说道：“你这么机灵的丫头，只做扫洒工作，倒是可惜了去。”
大脸宝的房里，能进屋里做事的，颜值是门槛，这小红显然是差了一筹，只能在外做些杂活之类的。
对此，陈淼还是颇为理解的，不至于对此置喙些什么，要不是因为小红也算是让陈淼有印象，他也不会多嘴问上一句。
小红闻言，心下一动，清声道：“奴婢不过是个丫头，主子需要什么，那做奴婢的自然就要做什么。”
听着小红的话，陈淼心下好笑，这小红其实颇有心机的，不对，不该叫心机，而是上进心，刚刚陈淼招呼的时候，小红身边的丫头没什么反应，但小红却能抓住机会，小跑着近前候话，并未因陈淼的身份而拘谨，扭扭捏捏的说话像个蚊子，可见她的能耐。
她能把握住机会，从而获得凤姐儿的赏识，也可见小红的聪明伶俐。
犹记得小红还颇有见识，算是在金钗中被掩埋的金子吧！
最为关键的是，小红不仅有上进心，还极有情谊，贾家落败后，小红是为数不多尽力帮助旧主的人。
对待这种嘴巴麻利，又讲忠义的丫头，陈淼还是颇为喜欢的。
沉吟一声，陈淼开口道：“本王瞧着你倒是不错，要不要到本王府里当差。”
虽说小红最后的结局是与贾芸在一块，也算是有个不错的结局，但既然陈淼碰见了，也不介意带进王府里去。
“端王府”里，缺得就是人才，尤其是嘴巴麻利的，某种程度乐意抵消颜值上的差距。
小红闻言，芳心不由的一喜，她的父亲虽然做了府里的大总管，但却并未因此为她谋私，在宝玉房里当差不错，但做的不过是洒扫、烧茶炉子、喂鸟浇花的杂役，甚至于宝玉都不认识她，根本就没有前途可言。
抿了抿粉唇，小红脆声道：“能在殿下府里当差，自是奴婢们的福分，只是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全靠主子恩德.....”
陈淼闻言，心下了然，看向小红的目光中愈发的欣赏起来。
小红若是没有意愿，就不会说什么“福分”之类的，之所以点名家生子的身份，是在提醒换主子的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
若是小红一口就应下来，反而有攀高枝，抛弃旧主之嫌。
的确是个精明伶俐的丫头。
轻笑一声，陈淼说道：“好了，本王待会与你家大小姐说一声，让她把你要过来，且先引路吧！”
“哎，殿下请随奴婢来。”小红俏声应了下来，清秀的玉容上满是喜色，忙在前引路。
“哟，这不是咱们家的姑爷，怎么在这啊！”
陈淼在小红的引路下正沿着廊道而行，谁知迎面便碰上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的锦绣少妇，远远就打起招呼来，声若黄鹂出谷。
这胸大无脑的女人，上次被骂的体无完肤，还主动靠上来，找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