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不像一位“应太太”

第192章 你不像一位“应太太”

谢枝韫口语非常好:“a jade uncarved is not a vessel.”

彼得·菲利普斯似懂非懂:“这是什么意思?”

“玉不琢不成器,意思是,玉石如果不经过雕琢和打磨,就不能成为精美的玉器,比喻人如果不经过学习和锻炼,就不能成才。搜索本文首发: 神女赋 ”

她知道彼得·菲利普斯是看在沈舒白的面子上才跟她吃这顿饭,其实对她没什么耐心,所以她没有浪费时间铺垫,而是直接进入主题。

“如果彼得先生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帮助查理斯走上正轨。我向您证明人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么您能不能也改变您的想法,尝试与我们合作?也许您也能收获惊喜的结果。”

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些话,彼得·菲利普斯沉吟了片刻。

“好吧,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我无法给你太多时间。一周为期,如何?”

一周时间,想要改变一个父亲调教了好几年都无法改变的男孩,几乎不可能。

但谢枝韫点头了:“可以的。”

彼得·菲利普斯耸了耸肩,神情满不在乎,可见他并不看好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跟她聊完,又转向沈舒白:“应先生会在伦敦待多久?”

沈舒白说:“她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彼得·菲利普斯又看了看谢枝韫,突然说:“十分意外,应先生的太太竟然是这样的人。”

谢枝韫挑眉:“‘这样的人’?那是好的意思,还是不好的意思?”

彼得·菲利普斯笑了笑:“谢女士很好,很自信,也很有能力,我欣赏这种品质的女性。只是,想成为‘应太太’,更应该具备的,似乎不是这些东西。”

谢枝韫饶有兴致:“那怎样才是合格的‘应太太’?”

“我理解中的‘应太太’,最应该具备的是良好的礼仪知识和文化素养,对薄家有坚定的忠诚,尊重薄家的传统和规范,更要能为应先生打理家事。”

“而谢女士是谢氏集团的总裁,我觉得光是公司的事情,就让你每天都分身乏术了,更别说做别的。”

简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应太太应该是一个贤内助,而不是一个混迹商场的女强人。

沈舒白很少在社交场合表露不悦,这算第一次:“彼得先生,我的妻子不需要你评头论足。”

谢枝韫倒是不生气:“是我要问的。不过彼得先生说的这些,听起来像是王妃的要求。”

彼得·菲利普斯也调侃道:“做薄家的女主人,并不比做王妃容易。”

谢枝韫总算知道自己刚才的微妙感是从何而来了——就是觉得,当薄家的女主人,和当王室的王妃,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要放弃一部分自我,将应太太(王妃)的身份放在第一位。

这并不夸张,薄家就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应如愿曾对她说过,沈舒白的父亲是家中老大,亲弟弟亲妹妹加起来有八个,各自开枝散叶后,每户又有两三个儿女,这还只是嫡系,旁系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薄家不分家,族人都归家主管,现任家主是沈舒白的父亲,下任家主大概率是沈舒白。

沈舒白要是真成了薄家的家主,他的妻子就是主母,要管理好这样一个大家族,责任确实堪比一个王妃。

后面的饭应如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吃完,彼得·菲利普斯还有事要先走了。

临走前不忘再说一句:“请应先生替我向薄董事长和应女士转达真挚的问候,有机会去港城,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沈舒白微微颔首:“我会转达的。”

彼得·菲利普斯走后,沈舒白将目光落到谢枝韫身上,眼底有深究的意味:“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在想什么?”

谢枝韫看到地上掉了一朵大海棠,应当是花苞太大,花枝承受不住才会掉。

她弯腰捡起来,捏着断枝,转动花苞,也是,承受不住,就只有被折断的命运,花和花花都是……

她心不在焉地说:“当然是在想,怎么在一周内,让那只热情洋溢,除了正事,什么都想干的活泼萨摩耶,变成成熟稳重,会看家护院的忠犬。”

沈舒白知道她没说实话,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他嗓音低沉:“我说过,彼得很顽固,是守旧派,又是身在王室,他的观念本就不合适现代,他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

谢枝韫抬起眼:“突然有点好奇,你妈妈说,她年轻的时候,跟你父亲有过一次差点无法回头的诀别,那次是因为什么?跟她当时的身份有关系吗?”

沈舒白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果然。

想当薄家的主母,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应如愿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成功的。

可众所周知,谢枝韫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让她不舒服的人和事,她会果断远离。

谢枝韫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但又突然释怀了。

就好比一直以来都在“要”和“不要”之间摇摆,突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抗力的事,加重了“不要”,那么正好不用再做选择。

沈舒白眼睛一眯,突然出声:“谢枝韫,你在想什么。”

他很少连名带姓喊她,每次这么叫她,都是在不高兴。

谢枝韫抬起头,看到他那双丹凤眼里的阴翳,像一片藏着电闪雷鸣的乌云。

她轻飘飘地别开视线:“你老问我想什么干什么?我还不能有自己的心情啊,太子爷?”

沈舒白面色冷冷:“你是不是在想,应太太这么难当,那就不当了。”

“……”

顾岘亭是靠推理猜出她的心思,沈舒白比他厉害,靠读取她的心声。

谢枝韫不承认:“别随便揣测我。”

沈舒白:“不管你是觉得麻烦,还是觉得害怕,又或者就是排斥,你都是我的妻子,都是应太太。薄家家主不一定是我,但如果是我,你就一定是主母,无论多困难,我都不允许你逃。”

谢枝韫一梗:“你!”

沈舒白端起红茶抿了一口,不讲理地下了通知后,就自顾自转了话题:“想要对付那只蠢狗,你要先知道他的症结在哪里。”

谢枝韫:“……”

王八蛋,他才是狗,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