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苏凡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有点控制不住。
一般说这种话的都是个顶个的反骨仔，没有一个可靠的。
这里就要指名道姓某个拐杖终结者。
但现在这种情况，对方若是想要活命，就必须将自己所知道的据实以告。
就是这么一听，苏凡才知道这一次的大厦封锁中，居然有那么多门道。
首先是源源不断吐出灰雾的三道门扉，分布在大厦各个不同的地方，大约每过半个小时便会随机改变一次地点。
三道门扉必须同时被击溃，单独只是击溃一扇，没有任何作用，其会在短时间之内完成再生，甚至加大输出灰雾的功率。
与此同时，门扉会召唤出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恐怖生命，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所有生命体。
这就是门扉的自我防卫机制。
除此之外，教团的成员以及众多吸血鬼也会通过血肉建筑眨眼传送到此地。
若是有人贸然攻击，一瞬间就会被众多的攻势所淹没。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将看守门扉的教团成员杀死，也会激发门扉的自我防卫机制。”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最好是团队配合进行攻坚，但现在你只有一人，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利亚姆转头看向了苏凡。
“难道说上面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你一个人下来了吗？”
“不，还有其他几个人，但是被我赶回去了。”
“为什么？”
“至少在这个战场上，他们还不够格。”
利亚姆闻言点头，理解了苏凡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那些人实力太弱，担心他们会遭受伤害甚至死在这里吗？
果然是个品德高尚的好人啊。
就是有点口是心非，总不愿意承认。
这也不奇怪，当今若是被其他人看出来自己是个好人，只会被人敲骨吸髓。
但这种担心却不肯说出口的行径实在别扭。
利亚姆的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后者似乎对于极东某个岛国上的动漫文化非常感兴趣，也没少在自己面前科普。
这种好像叫……叫……
傲娇。
苏凡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亚姆在心里疯狂发好人卡甚至打上了奇怪的标签，而是开口打趣。
“这些布置涉及到教团的高级机密，他们不应该会轻易泄露给无关人员，你既然都有那样的地位了，居然还会沦落至此。”
“新的秩序出现，老的事物和人都会在角落中死去，在他们看来理当如此。”
利亚姆没有继续说，只是双眼之中隐约有复仇的怒火跳动，但没过多久便浮现出一股无奈之色。
“同时击溃三扇门扉后，笼罩在这里的灰雾绝了供应，便可以被驱散，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灰雾消失，潜藏在其中的所有怪物会立即进入失控状态，一旦它们脱离这里，将会给整个城市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
“同时，我们脚下的血肉生物也会苏醒。”
“它是由众人血肉以及无机物融合诞生的怪物，在苏醒之后就会倾尽全力吞噬这栋建筑以及其中的所有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利亚姆的脸上面无表情。
“胜利条件本来就苛刻，现如今还需要顾忌上层人的性命，即便你战力通天又能如何，只身一人还是难成大事。”
“这是真正的绝境，我实在是想不到你要如何破局，或许我真是疯了才会想到要协助你，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后悔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心情上而言，非常舒畅，临死之前给那群畜生造成些麻烦出乎意料的爽。”
利亚姆暂停了一下，看着苏凡沉思的模样，心中料想后者正在纠结，便叹了口气。
“通往目的的路上总是免不了要牺牲的，必要时刻你可以不用顾忌上面人的生命。
他们生下来便含着金汤匙，一辈子过得比别人十辈子都强，死在这里也怨不得别人。
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若是折在这里，报仇一事便无从谈起了。”
苏凡扭头看向利亚姆，神色有些怪异。
这家伙确实是诚心改过，想要将功赎罪，但现在唧唧歪歪的多少有点话密了。
念及他提供了关键情报，苏凡决定不予计较。
“剩下的两扇门扉在什么地方？”
“都在楼下，三扇门扉不会出现在同一楼层，也不会出现在没有血肉覆盖之所。”
苏凡听完了之后，脑海之中立即想到了一套作战方案。
但很快就被他摇头否决。
不行，继续大力出奇迹的话只会提前触发利亚姆所说的爆点。
在找到特蕾西亚之前，还是稳妥行事为妙。
想到特蕾西亚，苏凡的心中浮现出些许焦躁。
那吃货修女如今还是没有消息，纵使他素来心有静气，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困扰吗？很困扰吧？】
【是不是总感觉一身力量无处施展，行动束手束脚？试试丢掉那些无聊的道德原则，任由力量掌控你的内心如何？】
只有苏凡可以听得见的声音，突然浮现。
后者一怔，而后脸色变得有些无语起来。
他抬手一招，一只灰色的小生物便从不远处的角落之中飞起，落在面前。
是一只大老鼠。
“被发现了，嘿嘿。”
老鼠虽然做不了表情，声音情绪却非常饱满，苏凡仿佛可以看到金发青年脸上挂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是不是比较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鼠口中吐露青年的声线，其中满是自得。
苏凡也没有出言打断对方臭嘚瑟，因为目前为止，突破灰雾封锁来到大厦内部的，确实只有他一个。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但现在看来对方的鼠道超乎想象的给力。
伊桑这种确确实实有本事的人有自傲的资本。
前者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没有让苏凡等太久。
大老鼠的爪子放在嘴巴边，咳嗽了一声。
“不卖关子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乃是受多方所托。
其中一方，是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美利坚，一位名叫爱丽丝的美丽小姐。苏先生想必不陌生。
她托我转达歉意，为没能及时察觉教团的阴谋发出预警感到抱歉。”
苏凡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爱丽丝的预见未来确实是极为稀有的超能力，但如若遇上懂得屏蔽自身气机的强大存在，预知能力便很难发挥应该有的作用。
这一点在日常的交谈以及能力试验之中，已经被证实过了。
但是接下来伊桑所吐露的话倒是让苏凡颇为意外。
原来在知晓苏凡在不列颠这里出事之后，爱丽丝就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了新奥尔良的梅菲尔家族长老。
在后者钞能力的帮助之下，没花多久便来到了伦敦，并迅速寻到了咖啡店内伊桑的本体，下达了委托。
财帛动人心，梅菲尔家族给出了伊桑无法拒绝的条件，后者这才接下了这份委托。
“外面的人找到了破解灰雾的方法了？”
利亚姆语气颇为激动，如此询问。
灰雾封锁若是可以破解，苏凡也就不必非要去破坏那三扇门扉了。
“没有，我能进来，全靠爱丽丝小姐的，牺牲。”
伊桑支支吾吾，似乎在心中措辞，却被面前突然迸发的锐利之气所震慑。
利亚姆的脚下和周围凭空崩裂出道道剑痕，可前者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刚才说什么？”
他看见一侧青年的双眼眯了起来，几乎只能看到那漆黑的眸子。
先前看起来温润如同墨玉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杀意。
“别激动……爱丽丝小姐没有性命之虞，一点点都没有啊！只是……只是……”
“说。”
青年开口，一人一鼠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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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厦六百米左右的酒店之中，凯蒂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短发女子。
灵动的金褐色双眸被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缠起来，虽然失去了平日精灵一般的活泼，却多了几分病弱气息，显得我见犹怜。
对方以这个状态撑着伞在雨夜之中行走，不仅没出现任何问题，甚至还找到了他们暂时安置罗恩所开的酒店。
汤姆打开门的之后，便听到眼前的蒙眼女子语气悠然地开口解释。
“我是苏凡的员工爱丽丝，现在上门请求你们的帮助，我知道你们心中充满疑惑，但能先将他给予你们两人符箓借我一用吗？”
“我需要它们来镇痛，否则无法保持理智与你们交谈。”
不等两人回答，她便踏入房间之中。
三人之中体型最为健壮的汤姆竟然直接被那看似瘦弱的肩膀撞开。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气流以及温度判断周围的地形和人物，烦请你们帮我寻找一下。”
虽然从头到尾都是爱丽丝在单方面解释，但最后她还是成功说服了二人。
其毫无顾忌的暴露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份坦诚打动了凯蒂。
只是现如今对方的状况有点不太妙。
“感觉如何？”
“灼痛，但暂时还能忍受。”
强行窥视迷雾之中强大存在的未来，其后果便是失去双眼。
但好在她这么做并没有没有作用，现如今彩衣笛手先生应该已经带着自己的情报找到了苏凡。
而这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爱丽丝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弯弯的嘴角便因为突如其来的阵痛紧绷。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双眼，指尖传来了些许湿润的触感。
“我是不是流血了？”
“嗯。”
得到凯蒂肯定答复的爱丽丝并没有恐慌，反而语气有些稀奇。
“吸血鬼身上是不存在血液的，即便受伤了也只不过是伤口开裂而已……难道说我的躯体在灰雾的影响之下，发生了某些变化吗？”
“等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听着爱丽丝喃喃自语的凯蒂终于忍不住了。
“来自灰雾的力量正在不断腐蚀你的身体，现如今苏凡留下的符箓也无法完全镇压。”
苏凡留下的诸多镇压类型的符箓并不能完全驱除
“没关系，只要大厦之中的苏凡开始行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纱布逐渐被渗透的血液所浸染，纯白中扩散的鲜红，如此刺眼。
“比起这个，刚才我所说的，你都理解了吗？”
“当然。”
凯蒂先前就觉得附近的政府部门以及执法队伍的反应不对劲，而爱丽丝带来的消息也坐实了她的猜测。
不过除此之外，作为姐姐的她还需要注意一下汤姆的精神状态好。
后者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保持缄默不言的状态，双眼无神。
之前的诸多行动之中，汤姆早已清楚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超人想象的邪恶，却没想到维持国家运转的机构竟然腐朽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残忍的现实无疑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但平时状态的汤姆不应该如此脆弱，其中起到催化作用的，就是灰雾。
长时间处于附近，人会逐渐失去控制自己情绪以及妄念的能力。
她暗中观察现场附近警员的状态得出了这一结论，所以才会选定这座距离较远的酒店。
这场大雾，并没有被下雨影响，反而违背气象知识，开始缓慢的朝着大厦之外的地方扩展。
凯蒂猜测，如果不是封锁大厦需要消耗更多力量，恐怕现在这可以令人陷入疯狂的灰雾已经完全蔓延附近的几片街区。
“所以说现如今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等着苏凡独自一人解决一切问题吗？”
凯蒂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甘。
“不完全是。”
爱丽丝轻轻摇了摇头。
“伦敦发生的事情，同样吸引了教廷的注意。”
“他们派遣来解决魔神肆虐的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返回梵蒂冈，现如今特蕾西娅消失，他们正急于寻找。”
“如果你能联系上他们，告知特蕾西娅被困大厦，就能获取他们的帮助。”
“问题是他们值得相信吗？”
凯蒂询问。
“在你眼中到底看到了怎样的未来呢？”
“放心好了，在拯救特蕾西娅以及突破灰雾封锁这方面，教廷的人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