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钓鱼
一股血腥味和恶臭味弥漫在整个审讯室里，就连刺鼻的辛辣味都遮掩不住这股腥臭味，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更是令人作呕。
但审讯室里的这些人却是面色如常，好似他们的嗅觉系统和别人的不一样。
死去的日本女间谍躺在脏污的地面上，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口鼻之间还粘着一些深红色的糊状物。
戴雨农俯下身似乎想查看一下尸体，毛善馀见状，立马很有眼色的凑上前来想要献殷勤。
戴雨农摆了摆手示意毛善馀让开，从中山装口袋里取出手帕垫在手上，伸出手在死去的女间谍的颈部轻轻按了两下。
起身的同时将手帕随意地丢在女人已经僵硬的尸身上，冰冷的吐出几个字后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径直出了审讯室。
毛善馀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处理尸体后，跟了出去。
两人走后，审讯室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不是埋深点而是烧了，但老板怎么说怎么做呗，还省事了。
众人这边手脚麻利的处理尸体，那边回了办公室的戴笠却是一言不发，过了好几分钟才让毛善馀把徐为彬喊进来。
毛善馀不是蠢人。
一听要叫徐为彬过来，就知道刚刚审讯室里那个日本娘们的死有猫腻。
徐为彬本以为出了这种事叫自已过来肯定是来挨骂，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还有点奇怪的抬头看了几眼戴雨农。
戴雨农这个人，也挺让人捉摸不透。
他也算有点才气，但他身上的痞气又很重，因此早年间各种摸爬滚打受尽白眼。
但他总能敏锐地抓住机会往上爬，在这期间欣赏他帮助他的人不少，他得势后也没忘记这些人，都会给予回报。
徐为彬就是其中之一，两人关系也是极为亲密的。
不过他的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你要是和他走的道不一样他可能会劝你但要是不听他绝对第一个送你上路，比如对他大哥王亚樵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些。
他把老头子的做派贯彻的那叫一个彻底，遇见有关系的下属犯了错骂一骂撒撒气可能就算了，遇见没后台的下属犯了错，他会直接送他上路。
徐为彬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也没指望自已逃过这顿骂，反正骂骂又不少什么。
就这样，他也一直没开口，就等着挨完骂把这事翻篇。
就在一旁一向能忍的毛善馀都有些忍不住想开口打破僵局时，戴雨农终于开口了。
“你们说，到底什么人有能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排人搞小动作。”
刚刚他思索了半天，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他又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徐为彬有些不解，“老板，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女人不是死于窒息？而是我们内部……”
他作为“十人团”成员，自然也懂侦查，刚刚的现场他也看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怎么老板一下子就觉察出了问题？
毛善馀心中虽有些准备但也是惊了一下。
他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经验。
刚才隐约觉得那个日本女间谍的死有问题，也是因为戴雨农让他去叫徐为彬过来，而徐为彬负责内部问题。
戴雨农看他们两个略显茫然和震惊样子并没有觉得他们废物，反而是一脸认真的为他们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她是专业的日谍，那些日谍的手段不知道比我们厉害了多少。她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可能因为辣椒水就窒息而亡。所以我才会觉得有问题，去了审讯室查看。”
等他们消化了一会又接着说，
“刚刚那个女人也是死于窒息，但应该不是辣椒水造成的。就算辣椒水造成了她的死亡，那也不应该那么快就尸体僵硬。”
两人听完又对戴雨农多了几分佩服。
毛善馀忍不住问，“老板，那你怎么让人把尸体烧了而不是送去外面让人查一查。”
戴雨农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一丝精光，“不必那么麻烦。现在的医学设备，条件有限。就算送出去让人查也不一定知道她怎么死的。还不如当成意外处理。”
毛善馀这个人对面的人看似关心体贴的不行，实则对待下属比戴雨农还狠。
因此，他立马追问。
“那我们内部的……”
但没等他说完，就直接被戴雨农打断了。
“意外未必不能有两次，如果他没有机会我们就给他创造机会。与其等着外面的人查完那个女人的死因我们再查她怎么死的，不如我们直接问那个下手的人。”
戴雨农说这话时语气变都没变。
“你们两个待会出去后，通知再次提审那个铃木心春。就让刚才那些人用同样的手法审她。至于你们两个，就给我在后面盯死那些人。”
“是，老板。”两人齐齐应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两人走后，戴雨农再次从抽屉中取出铃木心春的供词，冷笑一声。
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拿来当个棋子也不亏，他会给她留个全尸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同样的手法不会用第二次。可，人嘛，总是会有侥幸心理存在。
更何况，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看样子是吃准了他察觉不出来有问题，既然这样，他就假装没发现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要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戴雨农还得感谢他。毕竟，要是他抓住这个机会他可就有了新线钓大鱼。
……
自从前天晚上和他哥见面后，他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哥。
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哥居然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回来。张启旻内心不由得有些焦虑，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不由的有些暗恨自已在后世的时候，历史政治方面的东西没多学多看多记，导致现在两眼一抹黑，比土著也强不了多少。
甚至有些地方可能他还不如土著呢。
要不是自已两世灵魂融合，又有强大后台，自已恐怕早死八百回了。
就这样，这种有些伤春悲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他哥回家，一看到他哥他就赶紧迎了上去。
“哥，你昨天怎么没回来，是不是有事情发生。”
张启昇点了点头，带着弟弟去了书房。
“之前我们制定了一个瓮中捉鳖的计划，但海军那边传来消息，截止昨天下午日本军舰全都撤出去了，应该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张启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肯定是黄浚泄密的。”
其实张启昇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并没有应和。
“黄浚那边应该是暂时没有找到证据，不过我相信日子久了他肯定会露出马脚。”
张启旻又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但早一点抓住也是有好处的吧。
唉，自已真是太废物了。
不过，因为自已的原因提前了一两个月让人注意到了黄浚的不对劲，应该也能避免一些事，黄浚也能少泄露一点秘密吧。
他还是有点用的嘛，自我内耗从不超过一分钟的张启旻这样想着。
正有点小欣喜的他，手里就被他哥塞了一份任命文件。
“哥，你累了这么久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悲催的打工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至于可恶的上司，他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