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给她机会照顾他
今日的晚棠,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意。
每一口鸡汤都吹凉才递到萧峙嘴边,软烂脱骨的鸡肉也小口地喂,时不时便要柔声提醒萧峙小心烫。
萧峙不爱喝汤,打仗打惯了,吃饱肚子才是正经,汤汤水水吃进去没一会儿便饿。
不过今日这鸡汤实在是香。
萧峙一喝便是半盅,直到赵福送来膳食。
萧峙瞥了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多是补身子的:“不饿,先处理伤势。”
身上的伤都不严重,不过既然有活血化瘀的药膏,他便勉为其难地抹一抹,也免得辜负了徐行的好意。
晚棠积极地把萧峙往卧房里扶。
萧峙垂眸看着她的如云乌鬓,嘴角无声扬起:“小伤,本侯能自己走。”
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把胳膊从晚棠手里抽出来。
“侯爷是为妾受的伤,妾心疼,便让妾好好照顾您吧。”
“哪里疼?”萧峙挑眉,目光往她胸前瞟。
晚棠抬眸撞到他的视线,面上一热。
等关好卧房的门扇后,她拉着他的大手,往自己心口按去:“这里疼。侯爷没回来时,妾心神不宁的。”
萧峙那只握刀剑都稳稳当当的大手,这会儿却颤了颤。
晚棠帮萧峙宽衣,挑了药膏在他身上青紫处抹药膏。其实压根没几处青紫,她是瞪大眼睛一寸寸找的。
萧峙何曾被女子这样盯着看过,顿时燥得慌。
晚棠手软,每次都把手指搓暖了再帮他抹。
明明是在抹药,萧峙却感觉那只手在他心上挠着痒痒。
晚棠帮他处理嘴角处的伤口时,对上萧峙灼人的视线,主动问道:“侯爷今晚要妾侍寝吗?”
这种伤,过几个时辰会更加酸疼,她琢磨着要尽量多照顾着些。
萧峙目光灼灼,嗓音暗哑:“你来?”
晚棠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说晚上抹药的事情也由她动手,便点点头:“好,妾来。”
直到萧峙忽然暗了眸子,搂着她倒在床榻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萧峙说的那俩字是什么意思。
晚棠撑起身子,一张脸红透了:“侯爷,眼下天还没黑,您也还没用膳……”
“所以你来,本侯便不用受累。”萧峙说得坦荡,喉头默默滚了下。
他没这么娇弱,就像刚才喝汤时胳膊其实只有一丁点儿酸胀,和今日打架无关,应该是练兵所致。但眼前这个小女子这么爱照顾人,他总得给个机会。
晚棠看到他嘴角的伤,便打算由着他,主动吻上他的唇。
罗帐落下,满室旖旎。
只是萧峙还没吃到肉,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叽叽喳喳十分聒噪。
晚棠晚一步听到声响,惊慌地起了身:“妾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她把刚刚脱下的衣衫又一件件穿好,萧峙额角的青筋鼓了鼓。
直到晚棠哄他起来,帮忙理好衣裳,他才摆着臭脸出去。
来人是大房二房的人,摩肩接踵的一大群。
“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哎哟,怎么流血了?听说陛下今日赏了许多东西慰问侯爷?”
一个个都想让萧峙先听到他们的关心,所以嗓音一个比一个大。
萧峙冷嗤:“聒噪!这么会嚷嚷,八成和前院看门的黑犬是亲戚。”
晚棠拉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侯爷切莫瞎说,这不是连自个儿都骂了。”
萧峙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群人,皱眉咳了一声。
中气十足,烦躁不悦溢于言表。
说话声逐渐止歇。
萧峙似笑非笑地看向大老太爷:“大伯既是来看本侯的,怎么不睁眼?”
大老太爷老眼昏花,视物不清,看东西总爱眯着眼。
一听萧峙明明讥诮却状似关心的语气,大老太爷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一连咳了好几声。
“大伯生着病,还不去看大夫?找本侯做什么?本侯只擅医治作奸犯科之人。”
大房二房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他今日吃火药了?
谁都不愿意触霉头,大房的人齐刷刷以带大老太爷看病为由,迅速离开。
二房的人则以回去收拾屋子为由,也迅速离开。
赵福见萧峙出来,很有眼力见地再次让人把温着的膳食端上来。
适才的那点旖旎被消磨殆尽,萧峙的后槽牙磨得咯嘣响。
“侯爷,赵驰风来了,已经等了小半盏茶的工夫。”
萧峙侧眸看晚棠:“你先回去歇息,本侯待会儿还要去一趟松鹤堂。”跟老夫人讨她的身契!
晚棠知道他有事,也不纠缠,伺候他用完膳便回了梅香苑,顺便叫人打听一下二房收拾屋子是何意。
萧峙也火速去了内书房,还没落座,就让候在门口的赵驰风禀话:“那个六郎,何许人也?”
“属下查了和景阳伯府有走动的六郎们……”
萧峙冷笑:“们?本侯倒是不知,京城的老
爷们如此多产。”
赵驰风:“……与姨娘年岁相当的,有十位,据说照拂过姨娘的‘六郎’有三位,一位刚刚三十而立,是太常寺卿的六子;一位……”
都是摸过她的头,或是给过赏钱的“六郎”,看不出半点儿私情。
“三十那个,有什么可查的?他们近来都断过腿?”萧峙揉揉太阳穴,头疼。
半晌没动静,萧峙掀眸一看,发现赵驰风正隐晦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分明在说:侯爷您也不小了,为何看不起三十岁的?
“你皮痒了?”
赵驰风:“属下什么都没说。还未束发的要不要查?景阳伯府便有个六郎,年十一,这位前段时日倒是断过腿。”
萧峙眉心一紧:“查!”
他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六郎不是她的意中人?
萧峙一筹莫展,见赵驰风已经走远,也起身往松鹤堂去了。
身契的事要趁热打铁,赶紧要过来,自家老太太的德行他最清楚不过,哪日发起癫来,趁着他不在侯府把晚棠发卖出去,也不是做不出来。
松鹤堂,老夫人正唉声叹气地让香兰给她按头。
听说萧峙来了,她想起儿子的伤势,便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伤都处理过了吧?叫我看看,重不重?”
说着便要撸他袖子。
萧峙睇了一眼香兰,旋即把刚刚掀开半寸长的袖口又撸了回去。
那眼神,分明把香兰当成好色之徒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