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岌岌可危

三月后，果不出所料，吴三桂的大将马宝，率五万大军南下，与清军大战于永兴。

这一战，马宝大胜，击毙了清军都统宜里布和护军统领哈克三，打退了前锋统领硕岱，解决了侧翼的军事威胁。吴三桂士气高涨，准备以十万大军决一死战，消灭南线清军，然后再回头击垮从北面压过来的清军。

决战开始后，那个骁勇善战的吴三桂，貌似又奇迹般的回来了。吴军在他的指挥下，连战连胜。

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前面清军还占有优势，马上吴军又占了上风。

消息传回北京，满朝哗然，有的大臣瑟瑟发抖，“皇，皇上.....如何是好？”

玄烨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叛军如此凶残，不如...不如...”索额图欲言又止。

“不如什么？！”玄烨忽然睁开眼睛，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低下头，上前一步，“皇上，不如退守盛京，以备来日再取京城。”

“什么？！退回盛京！？”

玄烨龙目圆睁。

明珠瞪了索额图一眼，“皇上，不能退守啊，否则，民心不稳。”

“大胆明珠，是虚名重要？还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的安全重要？你说！”

索额图步步紧逼。

“我.......”，明珠无语。

“皇上，要不去盛京吧....”

“皇上，不能走啊......”

朝廷上一团乱麻，吵闹声不绝于耳。

许久，玄烨大力拍了一下龙书案，“够了！”

他猛地站起来，怒视着下面喧闹的人群，这哪里是朝堂，比菜市口都不如。

“退朝！”

玄烨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心如乱麻，怎么会？战况不是很好吗？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了呢？

“皇上....”后面有人呼唤他。

他定住回过头一看，是明珠。

明珠紧跟着，赶到他面前，“皇上，此事，还需要和太皇太后商议呀，皇上事不宜迟，应早作打算，到底如何，还请皇上圣裁！”

玄烨看着明珠，“爱卿，也只有你能体察朕的心意。”

“皇上，奴才食君之禄，必会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明珠俯身下拜。

“起来吧，朕这就去见太皇太后，你先跪安吧。”

“嗻....”

明珠告退。

慈宁宫

气氛凝固了，大殿中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玄烨跪倒在布木布泰面前，痛苦的说：“皇祖母，孙儿无能，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先移驾去盛京吧，等我军大获全胜，孙儿再亲自迎接您回北京。”

玄烨低着头，他不敢面对皇祖母的眼睛，他觉得很惭愧，无颜面对祖宗。

许久，他觉得太皇太后起身，向他走来，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你当皇祖母是什么人？临阵脱逃的懦夫吗？”

布木布泰的声音平静异常。

“皇祖母，孙儿是担心您的安危，我.....”

玄烨眼含泪光，低头凝噎。

“孩子，你皇祖母怕死吗？”

布木布泰笑了，笑的那样自然。

“我历经三朝，从太宗皇帝驾崩，福临登基，有多尔衮把持朝政，福临长大了，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却又中途出家。然后是你，你八岁登基，又有四位顾命大臣专权，鳌拜....呵呵，多尔衮，鳌拜又如何？那个吴三桂，难道比多尔衮和鳌拜还厉害？”

玄烨抬起头，看着祖母坚强的目光。

“不就是个死吗？大不了我就跟吴三桂同归于尽！我也绝对不能退回盛京！”

玄烨震惊地看着祖母。

“玄烨，你记住，大清男儿，宁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退缩！一旦退回盛京，气势就输了，到时候你这个皇帝何以立威，何以服众！”

玄烨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起来，玄烨，记住，你是皇帝，天命所归！号令四海，天地任你遨游，爱新觉罗玄烨没有失败，只有真命天子的气魄！”

布木布泰的声音都在抖。

“是！皇祖母，孙儿明白，奋力一战，虽九死其犹未悔，我不会退缩的！”

“玄烨，你从小眼睛里面的就是铁，你和你皇阿玛不一样，他的眼睛里是水，而你不是，记住！”

布木布泰的泪水夺眶而出。

“皇祖母....”

玄烨的眼角也冒出了晶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