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放下
第427章放下
今天是江瑾辰出院的日子。
走之前,他想再见她一面。
明镜倒了一杯温水,微笑道:“请坐。”
江瑾辰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她瘦了很多,精致的脸蛋白里透红,眉目悠远宁静,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底熨帖舒服。
既不见陌生、也不见恨意,仿佛他只是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仿佛两人之间,并未隔着血海般的深仇。
“今天要出院了吗”明镜柔声问道。
江瑾辰沉默的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沉凝。
少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紧,那手背太过纤瘦,青色的血管暴凸,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对不起。”他说。
少年的嗓音很沙哑,沉闷的像一口破旧的老风箱。
垂下眼睫,并不敢看她。
“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少女温柔空灵的声音落在耳畔,似一曲优美的梵音。
江瑾辰猛然抬头看着她。
少女眉眼弯弯,眸光若春水般温暖。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少年笑容苦涩:“我明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轻声道:“走之前、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算了,这个要求有些唐突……。”
话还没说完,少女走上前一步,主动拥抱着他。
她说:“我已经放下了,你为何还放不下呢人生苦短,要学着让自己开心一些,要多交朋友,多出去旅游,你开心,我也会开心。”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少年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抬起手,轻轻的环抱住她。
阳光穿透纱帘落在地板上,尘埃像跳跃的精灵,死寂般的眸底,像是有一簇星火重新燃烧,很微弱、却照亮了黑暗。
如果年少时遇到了太惊艳的人,这一生都会过的很辛苦。
他几乎可以预见剩下的时光,一眼便可以望到头。
你开心、我也会开心。
这句话,足以支撑着他、走完剩下的岁月。
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走的很快,好似生怕自己后悔。
他一直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他抬头望着头顶的阳光。
眸底的光渐渐熄灭,变得漆黑沉静、深不可测。
“少爷。”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拉开车门,恭敬的开口。
“同叔,这里比京州、更像我的家乡。”
同叔是蒋家的老管家,一直住在蒋家老宅,蒋春岚出事后,他回江州负责打点蒋家的事务,不过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接江瑾辰回京州。
江州、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夫人给他安排了两条路,一是出国留学,二是参jun。
江瑾辰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不能让母亲继续错下去了,蒋家的未来,有他。
——
“摆什么臭架子啊,薄小姐就了不起得瑟什么,要不是看你是薄医生的妹妹,本小姐稀得搭理你。”
新开业的茶馆人流量不多,这里消费太高,普通人望而却步,开业头三天还有一些李家的商业合作伙伴来捧捧场,过了头三天,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李姣姣趴在柜台上,嘟嘟囔囔的吐槽着。
本来跟薄玉姜约好了时间,对方放了她鸽子不说,还敢不接她的电话。
李姣姣哪里受过这等气,肺都要气炸了。
头一次敢有人放她的鸽子。
工作人员大气也不敢出,谨小慎微的各自忙着自己的活。
李姣姣想到什么,忽然问道:“蓁姐约的是几点”
工作人员看了眼记录本:“晚上七点。”
李姣姣看了眼对面的钟表,这不就到了吗。
赵蓁提前给她打了个招呼,今晚要约一个人在茶馆谈事情,让她给留个最好的包厢。
李姣姣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赵蓁约人谈事情,这可不一般,李姣姣眼珠子咕噜噜转,招手示意主管过来,吩咐他几句。
主管虽然有些惊讶,还是照办了。
六点五十分,门口的风铃响了。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李姣姣意兴阑珊的抬眸看了一眼,下一刻,立刻坐直了身子。
这不是曲飞台吗
大明星曲飞台,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虽然对方已经尽量往低调了打扮,但大帅哥的氛围感和那堪比男模的身材,再低调的衣服也遮不住。
对方看到李姣姣,显然也认出了她,剑眉微蹙。
李姣姣心想,原来赵蓁约的人是曲飞台啊。
这俩人什么时候有一腿了要爆出去这是要瘫痪网络啊。
不过这曲飞台不是明镜的舔狗吗怎么移情别恋了
还是蓁姐魅力大。
要是曝出去,丢脸的一定是明镜。
李姣姣神情有些兴奋,不过她装作没有认出对方的样子,“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绿竹苑。”
对方变了声,不过令李姣姣更加确定有鬼了。
“麻烦请登记一下。”
李姣姣把笔和本子递过去。
对方快速在本子上写下名字和号码,将本子推给她。
李姣姣瞥了眼龙飞凤舞的字,“小王,带这位……庄先生去绿竹苑。”
“庄先生请跟我来。”
男人跟在小王身后离开。
李姣姣盯着男人的背影,勾了勾唇,越来越有趣了。
包厢环境优雅,竹帘外是假山亭台,潺潺溪水,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庄先生也就是曲飞台待小王离开后,摘下口罩,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今天会面,他不想让人认出来,便用了化名。
他母家姓庄,便以庄姓自称。
曲飞台目光警惕的环视一圈,忽的一顿,起身走到角落的盆栽前,在茂盛的枝叶间,摸出一个闪着红点的仪器。
曲飞台目光忽的沉了下来。
恰在此时,包间门被人推开,少女含笑的声音传来。
“来的还不算晚。”
少年冷笑一声,将东西扔在她脚下。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赵蓁盯着地上的东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窃听器。
她气的不是在曲飞台面前失了面子,而是李姣姣这个贱人明知是她约的人还敢安装窃听器,简直胆大包天。
赵蓁一脚踩过去,仪器瞬间粉碎。
她笑道:“曲少爷息怒,是这家茶馆的人自作主张,事后我绝饶不了她们。”
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曲飞台消气,他冷声道:“你的话如何让我相信”
赵蓁走进来,一边暗暗打量,一边说道:“我想录音完全可以用手机不动声色的做到,干嘛要多此一举安装窃听器,被人偷听,我也不开心呢。”
整个包间仔细检查了一遍,赵蓁竟然又从挂画里发现了隐藏的微型摄像头。
这下赵蓁彻底怒了。
踹开门,对等在门口的服务员喝道:“让李姣姣给我滚过来。”
现在的冉家今非昔比,黑白通吃,以前不敢惹,现在更惹不起。
服务员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小跑着去喊李姣姣。
赵蓁深吸口气,转身微笑道:“曲少,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让您受惊了,我立刻另外安排地方。”
曲飞台冷声道:“我定好地方通知你。”
话落戴好口罩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蓁磨了磨牙,好不容易取得曲飞台的信任,竟然被李姣姣破坏殆尽。
李姣姣笑着走过来,“蓁姐怎么了我刚才看到曲飞台走了,他是不是现在在追你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啪”迎面吃了赵蓁一巴掌。
“你好大的胆子。”
李姣姣被扇懵了,她捂着脸,有些委屈的说道:“蓁姐,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赵蓁把微型摄像头扔到她脸上。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玩意儿”
赵蓁又把踩碎的窃听器踢到她脚下:“还有这个,解释解释。”
李姣姣更委屈了:“蓁姐,这我真不知道啊,是茶馆的人干的,跟我真没关系。”
心底却惊疑不定,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
但她真觉得特别委屈,窃听器是她好奇让人放的不假,但摄像头真跟她没关系。
估计是茶馆的人自作主张,这个黑锅让她背了,李姣姣心底又气又怒。
赵蓁冷笑了一声:“装、继续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李姣姣呜呜哭:“蓁姐,你真的冤枉我了,真的不是我干的啊,不信我喊经理过来,我们当面对峙。”
“得了吧你,收起你的眼泪,我可不吃这套,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回头再跟你算账。”赵蓁骂了几句解气,提着包匆匆离开。
李姣姣“呸”的一声骂道:“在我面前横什么要没有冉家,你算什么东西那么横你打明镜啊看霄爷不剥了你的皮。”
赵蓁的母亲冉晴在冉家已经失势,她现在最大的依仗是有冉腾霄这个表哥。
但是现在江州谁不知道,冉腾霄更疼爱自己的小姑姑明镜。
虽然对一个长辈用疼爱这个词有些古怪,但谁让明镜比赵蓁还小呢。
冉腾霄乐意,谁也管不着。
李姣姣愤愤的咬了咬牙:“我看你还能横到什么时候”
赵蓁走出茶馆,给曲飞台拨去电话,对方不接。
十分钟后,发过来一条短信。
约在德昌楼见面。
德昌楼很难预约,但私密性绝对有保障。
赵蓁赶到德昌楼的包间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曲飞台喝完了一壶茶。
赵蓁在对面跪坐下来:“果然是曲少,德昌楼也能约到。”
据她所知,德昌楼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就算她表哥来也没用,曲飞台临时就能约到,果然还是曲少爷的身份好使。
曲飞台头也没抬,淡淡道:“东西呢”
赵蓁笑道:“曲少别急啊,不知我想要的东西,曲少能否给我”
曲飞台蹙了蹙眉:“你想要什么”
“你。”赵蓁红唇微勾。
曲飞台嗤笑一声,“做梦。”
赵蓁白他一眼:“曲少真是没有情趣,人家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曲飞台深吸口气,“废话少说,我时间很宝贵。”
赵蓁撩了撩落到鬓边的一缕卷发,微光微闪,笑道:“我要另一半青龙令。”
“抱歉,你找错人了。”
“曲少,你要的禹江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赵蓁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推到曲飞台面前。
赵蓁眼神直直的盯着对面的青年,红唇微启:“这世上最后一个见过禹江的人,是你,曲少。”
曲家想要掩盖当年的真相,只是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最后一个见过禹江的人,是当年被冉博文误绑的曲飞台,当时他只有六岁。
不然他不可能追查禹江的下落,这是赵蓁自己推测出来的。
虽然她不确定曲飞台是否真的知道青龙令的下落,但凭他曲少的身份,什么事情能拦得住他。
曲飞台眸光冷冽如刀,寸寸剜过赵蓁的脸。
赵蓁不动声色的笑道:“曲少,不如咱们合作如何有关于禹江当年在冉家的一切,我全都告诉你,但青龙令,也请你帮我得到,到时冉家也会成为您的助力。”
曲飞台拿起u盘,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冉家,有一个冉腾霄就够了。”
赵蓁挑了挑眉:“说起表哥,据我所知,他现在对明镜可是看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这委实有些不太正常,我表哥那个人嘛、一向不在乎世人眼光,明镜那么独特的大美人,我表哥认识她的时候,她可还不是冉博文的女儿呢……。”
明显察觉到对面的男人脸色阴沉了下来,赵蓁继续火上浇油。
“表哥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春风得意之际,他对明镜生了心思,明镜日日与他朝夕相处,同吃同住,青春男女的,难免擦出点火,倒是曲少一腔痴情错付流水啊,我都替您委屈得慌。”
“够了。”曲飞台猛然拍了拍桌子,脸色沉凝。
他冷冷剜了眼赵蓁:“赵小姐,小心玩火自焚。”
话落起身离去,再未看赵蓁一眼。
赵蓁玩味的勾了勾唇,“这就不劳曲少担心了。”
禹江啊禹江,你到底留下了多少谜团呢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赵蓁喝了杯茶,挑眉笑道:“这德昌楼的大红袍比之我们冉家的恩施玉露,果然还是差远了。”
最近在别的网站有很多差评,有些话我很想说一说,写这本小说的立意是我人生最低谷最绝望的时期,陪着家里的老人去庙里上香,当时真的万念俱灰,跪在佛祖金身前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一股信仰的力量,让我在灰暗的人生中看到了希望,有人曾说,小说中的主角身上一定有作者的映射,我想在写明镜的重生、成长、释然、放下、这个过程,也是对自己的鞭策和渡化,我不敢说自己写的主角有多么伟光正,更不敢说对佛法有多么精通,因为我自己也是在逐渐学习的过程,若说亵渎佛法,那是万万不敢的,我从始至终怀抱着虔诚的敬意,我相信因果循环,也相信善恶有报,我做不到明镜那样兼爱,但始终怀抱着善意面对这个世间的一切生灵,这是我修我自己的道,若能让读者在看到的时候有所悟,那便是功德一件。
主角塑造的失败,是我笔力的问题,并不是明镜的问题,她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化身,是我永远的女神,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她鞭笞着我,永远向善,永远心存敬畏。
虽说连人民币也不会人人都喜欢,但看到差评的时候,还是会很难过,就像自己精心养育的孩子被人嫌弃了一样,不过我早已经看开了,我应该在乎喜欢小说的人,有那么多人支持我,那就够了,何必为一两个不同的声音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