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皇后蕓香青柠

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心意◎

仆人走后, 裴昭就一直在胡思乱想,一下想着自己两年后就要离开西陵郡了,到时候沈霜鹤无论和谁在一起, 都和他无关了, 一下他又想着,这怎么和他无关呢,沈霜鹤好不容易离开皇宫,万一遇到一个非良人,那可怎么办?

他就这般愁眉苦脸想着,连沈霜鹤授课归来,他都不知道。

直到沈霜鹤喊了他好几声, 裴昭才回过神来。

沈霜鹤笑道:“昭儿,你在想什么呢?”

裴昭忙道:“哦, 没……没什么。”

沈霜鹤抿嘴微笑,她也不再多问,昭儿如今也大了, 他的生活, 她无需过多介入,她於是打开食盒, 拿出几盘糕点:“饿了吧, 尝尝。”

糕点做的十分精致,有桂花糕, 吉祥果丶梅花香饼, 不过裴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他食欲不振, 一副不太想吃的样子。

沈霜鹤不解道:“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几样糕点吗?我特地为你做的。”

“是沈姐姐做的吗?”裴昭一下振奋起来,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 囫囵吞下:“好吃,好吃。”

沈霜鹤莞尔:“好吃就多吃点。”

“嗯……”裴昭每样都几乎吃完了,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沈霜鹤也偶尔会做些糕点,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会的,连糕点她也能做的很好吃,之后,她当了皇后,因为管理后宫事务繁忙,她便再也没做过了,没想到过了多年,她手艺还是不减当年,裴昭心想,如沈姐姐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也只有皇兄不会珍惜她了。

裴昭忽然放下手上的桂花糕,他期期艾艾良久,终於道:“沈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苏荷的兄长,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这般直截了当地问,倒是让沈霜鹤怔住了,片刻后,沈霜鹤才点了点头。

虽然早已预料到,但裴昭心中还是有些酸涩,他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你对他……”

沈霜鹤道:“我并没有成亲的念头。”

短短一句话,九个字,却让裴昭的心情莫名振奋起来,他吭吭哧哧问道:“为……为何呢?”

“我如今只想在青竹书院教书育人,不想去想其他的事情。”

“那……三五年之后呢?”

“三五年后?”沈霜鹤笑道:“我会一辈子留在青竹书院,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或者说,没有哪个公婆愿意吧。”

况且,她因怀珠珠时操劳过度,御医说她以后恐很难再有孕了,加上经历了和裴淮之的纠葛后,她再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了,因为争夺丈夫而让女子之间彼此争斗,这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她不愿再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沈霜鹤愈发理性,她既已和裴淮之和离,那自然不会为裴淮之守身如玉,可是,她也清醒认识到,此生要再结良缘,恐怕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既然困难,索性也不要期待了,还不如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青竹书院上。

裴昭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他垂眸,拿着一块桂花糕嚼着,只是此次,却味同嚼蜡。

-

裴昭回去后,就辗转反侧,沈霜鹤叮嘱他,让他最近都不要来青竹书院了,好好养伤,如果再让她看见他跑来青竹书院,她会生气的。

一听到沈霜鹤会生气,裴昭就有些害怕,所以他也不敢来青竹书院了,只能厚脸皮总去找谢琅,让他帮他探听沈霜鹤的消息。

谢琅总是告诉他,沈霜鹤一切都好,裴昭怏怏:“谢大人之前也说西陵郡很安全,结果不还是有山匪?”

谢琅当时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没被呛死,谢琅咳嗽了两声,没好气道:“殿下如果对下官治理西陵有意见,大可以参奏皇上,让他换个郡守。”

“本王就是提一句。”裴昭讪讪道:“谢大人莫见怪。”

谢琅又饮了口茶,这些日子,和裴昭相处下来,他也很是喜欢裴昭这般热情开朗的少年郎个性,裴昭贵为长乐王,又经历了颇多磨难,但初心未改,谢琅很是欣赏他,可是,裴昭对沈霜鹤的感情,在他看来,已经超越姐弟之情了,他是裴昭的朋友,也是沈霜鹤的朋友,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裴昭的这段感情伤害到两人。

於是谢琅委婉提醒:“贺夫子能顾全青竹书院,能顾全木春那些可怜女子,她也曾成功说服女弟子的父母,不要将她嫁给七十老翁做妾,她远比殿下想的要强大,殿下不需要如此担忧她。”

“我知道沈姐姐很强大,我也知道她能照顾自己。”裴昭道:“我就是挂念她。”

“恕下官直言,殿下的挂念,并没有任何益处。”谢琅道:“殿下不出两年,就会离开这西陵郡,到时候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万里相隔,所以何必为了这区区两年,毁了贺夫子的平静生活呢?”

谢琅这段话,倒是让裴昭心中一震,是啊,两年后,他就要离开这西陵郡了,到时候,他就再也见不到沈霜鹤了。

谢琅抿了口茶,道:“下官知道殿下和贺夫子姐弟情深,但下官还是奉劝殿下,人还是不要为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伤怀是好。”

谢琅说的隐晦,他其实想劝裴昭,藏好自己的心思,千万不要和沈霜鹤言明他的内心情感,但他不知道,裴昭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沈霜鹤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姐弟?又或许,早已超脱了姐弟之情?

裴昭至今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也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谢琅的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听明白了,得不到的东西?谢琅是何意思?他并没有想过得到沈霜鹤啊,沈霜鹤是他的姐姐啊。

等等,沈霜鹤,真的只是他的姐姐吗?

裴昭心中,忽然猛的蹦出这个问题,让他自己都惊到了。

裴昭赶忙拿起桌上茶盏,咕咚咚喝了下去,这才把自己的那点心虚按捺了下去,他含糊对谢琅道:“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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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心里蹦出来的那个问题,还是让裴昭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他一直在想,沈霜鹤,真的只是他的姐姐吗?

他也不敢再去问谢琅,因为谢琅太过聪明了,他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事物,於是他只能自己藏着这个问题,自己反覆想。

就这般,他的伤慢慢好了,他伤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骑着马,去往青竹书院。

为了不叨扰沈霜鹤,裴昭特地选了傍晚时分前去,他想这个时候,沈霜鹤应该也授课完了,他不至於像上次那样耽误她授课。

裴昭到了青竹书院,下马敲门,开门的是木春这个小丫头,她见到裴昭,显然很是惊讶:“长乐王殿下?”

她迟疑了下:“我是不是应该下跪啊?”

裴昭哭笑不得:“你都问出这句话,难道本王还让你跪?”他瞧了瞧书院里面,显然其他学生都走了,书院里很是寂静,裴昭问:“你家夫子呢?”

“夫子在房间,这个时候,应该在作画。”

“哦,本王去找她。”裴昭兴冲冲地就往沈霜鹤房间走去。

木春瞧着他背影,嘀咕道:“夫子说,这长乐王是她的故人,所以长乐王来找她的时候,不必惊讶,但是,夫子怎么会认识这么尊贵的故人呢?夫子以前,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她摇摇头:“算了,不管夫子是何方神圣,反正她现在,都是我的夫子。”

她自言自语着,忽然看到师姐罗棋拎着一个空的木桶出来,木春问:“罗师姐,你拎着空桶干什么呀?”

“夫子今日有些疲累。”罗棋道:“所以我为她打了桶热水,让她沐浴沐浴。”

“沐浴?”木春忽想到什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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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兴冲冲去往沈霜鹤房间找她,只见沈霜鹤房门紧闭,裴昭嘟囔着:“沈姐姐不是在作画吗?作画关什么房门?”

他刚想敲门,忽然见到窗上有只竹鼠在爬,应该是从竹林过来的,裴昭心道,这竹鼠可别钻到了沈姐姐房间,吓到了她,於是他蹑手蹑脚过去窗边,一伸手,逮住那只胖乎乎的竹鼠尾巴,竹鼠被吊着尾巴在他手里摇晃着,裴昭得意洋洋,小声道:“我马上给你放回竹林,但你下次要是再爬来沈姐姐这里,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时候,忽看到窗户上糊着的油纸被竹鼠咬掉了一块,裴昭去点竹鼠胖乎乎的脖子:“居然敢咬沈姐姐的窗户,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顺着那块被咬掉的油纸,随意往窗户里望了望,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很容易看到房间里面情景,只见房间里热气袅袅,沈霜鹤不着寸缕,正在浴桶中沐浴。

她如流云一般的头发披散,头发还有些湿,修长脖颈和肩膀处的肌肤如玉般瓷白,浴桶中的热气又将她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让她平日素净的脸上平添了些许媚态,裴昭本提着竹鼠的尾巴在得意摇晃,但这随意望向房间中的一眼,另他瞬间大惊失色,手也不由地松了,竹鼠咯吱叫着,迅速逃走到远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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