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是长公主的心上人?

“多谢!”

“就两个字?嗯...”他的声音很轻,又带着几分挑衅,“长公主可真是小气。”

就在陆离尘的指腹轻轻地划她的脸颊时,凤倾歌方才抬手阻止,美丽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怒:“传言楚国三皇子不近女色。”

凤倾歌挂着一抹假笑,“依本宫看,这不见得,三皇子哪里是不近女色,分明是目标远大呢!”

凤倾歌说话时,将目标远大的读音四个字嗓门儿是极重。

陆离尘面色复杂,却还是忍着苦笑,“知我者长公主也...长公主乃天命皇女,非那些土鸡瓦狗可以比拟,本王倾目以久。”

凤倾歌皮笑肉不笑,心中暗道:好你个陆离尘,竟敢公然觊觎本宫。

屋子突然安静下来,陆离尘拂袖而起,走向书桌前坐下,随意拿起凤倾歌放置在桌前的兵书。

他的面色,不温不怒。

凤倾歌看着坐书桌前的男人,于是她想起了记忆中也有个人,硬生生地让自己的眸子湿润了些。

这时,不知为何凤倾歌心底有一种可怕的冲动与猜疑在心头重重撩拨,突然起身大步朝着他靠近。

突然,她促不急防地掀开了他的面具。

“你...”不是他。

“长公主,你掀了本王的面具,可要对本王负责。”

语毕,陆离尘扬起手腕,将她的手一拉。

凤倾歌落入他的怀中坐下,四目相视间,安静的可怕,仿佛只能听到对方心跳声。

入目的这张脸,并不丑陋,相反很是俊美,额前有一道剑痕,非旦没有让人觉得难看,反而令人觉得英武不凡,有伟岸的气势。

“你这伤?”凤倾歌手指尖轻轻落在剑痕的位置轻触,淡淡问道:“是怎么来的?”

陆离尘一阵心虚。

“这是本王还在民间做生意时,被贼寇所伤。”

凤倾歌暗暗思衬。

“陆离尘,你很像本宫一个故人。”凤倾歌挑眉,“他拿书时,也喜欢右手拿书,左手翻,跟你的动作一模一样。”

陆离尘一怔,眼底闪一抹喜色。

“他,是长公主的心上人?”

凤倾歌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不再理会。

拿起药瓶吞了下去,很快就开始药力发作,整个人痛得缩成了一团。

万蚁噬心的痛楚,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恐怕能撑过这样的痛苦,不是疯子,也是非常人。

不过,这点身体之上的痛比起前世被亲近之人背叛,又算得了什么?

陆离尘安静地看着榻上无声忍受着痛苦的女子。

他想,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可是他如今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于眼前人。

下一瞬,便听到她唇瓣轻启。

“明日,本宫要废帝。”

提及凤轻宇,他眸光一暗,陆离尘衣袖下的手微微收拢。

凤倾歌痛得面容都扭曲,也不见她闷声而出。

“他嫉贤妒能,刺杀忠臣,残害手足,他不配为君。”

她脸色疼得惨白,嘴里艰难地吐露出的每一个字,眼底便闪过毫不犹豫的决心。

“本王助你。”

耳边是陆离尘的声音,“凤倾歌,你我强强联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本宫走到今天,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凤倾歌冷汗如雨,喘着气,咬着唇角扬起,露出清冽的笑容:“本宫戎马大半生,何需依靠他人坐上帝位。”

陆离尘只觉得面前女子,永远是高悬的太阳那般耀眼,这不禁令他想起,当初在军营初见,女子仅仅八岁便上马杀敌,傲视群雄。

哪怕现在正在承受万蚁噬心之痛,也抵挡不了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光芒。

就如同此时此刻一样,哪

怕女子面对仇恨,露出来的气魄也是不凡。

陆离尘掩藏眸底的复杂情绪,“不必强撑,出声又不丢人。”

凤倾歌眉梢下垂,透着浓浓的恨意,仿佛藏了无数的心事。

“陆离尘。”她冷漠开口:“本宫不是金丝雀,这点痛,对本宫来说微不足道。”

语毕,就听到咯吱一声,殿门被人打开。

“什么人夜闯殿下寝宫。”

秋雨与流云一同冲了进来,快如闪电般杀到了陆离尘的跟前,陆离尘步子一转,戴上了面具。

“殿下您怎么了,没事吧!”

“住手,本宫无事。”

凤倾歌抬头,发出声音阻止。

“殿下!”流云率先收回长剑,直奔榻前。

陆离尘开口解释道:“本王是楚国三皇子,今夜前来见长公主是为赠药,绝无恶意,两位不必紧张。”

“长公主如此,是因为服用了激发内力的药物,待长公主熬过半个时辰,功力便可更上一层楼,明日进宫更可高枕无忧。”

“希望如此,若敢谋害长公主,我一定拉你下地狱。”

秋雨怀疑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让人寒而栗。

“既然如此,你便一同与我们等待殿下神功大成。”流云嗓音虽轻,却准确的落入陆离尘的耳中。

陆离尘云淡轻风,并无怪罪之意,相反知道这两个丫头对凤倾歌忠心护主,替她感到开心。

三人对峙着,殿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凤倾歌咬紧牙关,硬是将一丝呻吟都锁在了喉间,她的心口每痛一分,便对凤轻宇多恨一分。

这份恨,随着身体的每一次颤抖疼痛,废他之心,便只多不减。

她告诉自己,唯有强大,方能自救。唯有废了他,方能抚平这心中的伤痕。她要让凤轻宇尝尽背叛之苦,以解她心头之恨。

一直到,熬过药力后。

陆离尘便随着秋雨带领前去洗漱。

凤倾歌渐渐恢复了体力,叹息了一声,才幽幽道:“流云,梳妆准备进宫。”

流云一边替她梳着妆,一边开口道:“殿下,昨晚真是吓死属下了,您与楚国三皇子虽说达成合作,但他毕竟是他国之人。”

“陆苍澜如今北上北狄,陆离尘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对他有利,本宫极力推崇两国互市,他岂会在这种时候置本宫于不利。”

“沧阳也该回来了。”凤倾歌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美艳动人,长公主的宫装很是华贵庄严。

“通知秋风院那两位,随本宫进宫赴宴。”

说罢,人便朝着殿外而去。

天际微微蒙亮。

正院是花团锦簇一片好,迎着浅浅的微风,正好令人神清气爽。

陆离尘刚到,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不免看得有些痴迷。

凤倾歌挑眉透着微光,对上他的视线。

凤倾歌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开口笑问:“三皇子,这样看着本宫为何?”

美色当前,扰人心志。

古人诚不欺我。

尤其这位,他是心尖间上的姑娘。

他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长公主,今日真美。”

大步向前,随手接了一朵玫瑰花,插入她的发间,撇了撇她的耳边垂落的发丝。

凤倾歌耳朵一阵发烫,这人...怎么随时这般放浪。

“陆离尘,你往日也对别人如此油腔滑调吗?”

“不,本王只对长公主赞赏有加。其他女人长得是美是丑,本王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你信我。”

凤倾歌脸上变了变,淡然一笑,“走吧!今日进宫赴宴为免出现意外,本宫与你同乘一辆马车进宫。”

过去凤倾歌整日里穿的像个男子不说,还不爱笑,顶多是中上之姿,哪里算得上貌美。

可如今她卸下战甲,精心妆扮,自是不同于以往,只见她面上微微一笑,嘴角噙着笑容,陆离尘便觉得心里仿佛漏跳了一拍,更觉得这满院的百花黯然失色,不及她半分之一。

这厢,秋风院里那两位也被请了过来。

府外。

停着两辆马车。

萧明钰本以为今日进宫,凤倾歌会请他同坐一辆马车,却不想秋雨直接安排他坐到了后面一辆与顾湘同乘。

说来也好笑。

他们夫妻两人昨日成婚,相识却有五年多,孩子也有四周岁了,甚至马上要迎来第二个孩子。

只因一个场误会,凤倾歌的挑拨,便变得面目全非。

两人更是因此,赌气一夜未说话。

顾湘见萧明钰独自上了马车,将她扔在其后,眼底划过冰冷的狠戾之色,衣袖下的手掌紧紧攥住锦帕。

很快。

马车就往皇宫缓缓而去。

在半道中,突然冲出一帮黑衣人朝凤倾歌的马车攻击而来。

弓弩射来之时,陆离尘率先将凤倾歌保护在身下,躲避箭疾。

“给本宫抓个活口。”

凤倾歌冷喝一声,秋雨与流云一等人左右保护马车,侍卫们与那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对峙。

顾湘脸色惨白的大叫了一声,便仓皇失措的从马车里逃了出来。

凤倾歌掀起帘角一侧,却注意到不远处高楼上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一直在偷偷摸摸地往她这边观望,她若有所思后,看了一眼逃跑渐渐远去的顾湘。

看来是西齐细作的人马。

夜家...野心不小。

“派人秘密跟踪顾湘。”

流云得令,指派了一个暗卫跟随而去。

这时,一个哨声传来,那群黑衣人就势纷纷逃窜开来,凤倾歌与陆离尘以及侍卫们皆无事。

流云抓住了一个活口,却不想此人很是刚烈,见自己被抓咬牙服毒死了。

倒是,后面马车里的萧明钰中了箭。

凤倾歌听到手下禀告后,只是冷漠地笑道:“没用的男人,连个箭都不会躲,难怪顾湘丢下他一个人逃了。”

坐在另一侧的陆离尘听到这话只觉得想笑。

“那顾湘乃是西齐国夜相之女,长公主可知晓?”

凤倾歌微微皱眉。

想不到陆离尘的眼线这么厉害,连顾湘冒名顶替齐国公之女的事情都查到了,看向他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此人若为敌,不可小觑。

纵然眼下是盟友,但她知道陆离尘的才能,定不会止步于一国之地,若是他有称霸之心,将来对上,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

她道:“本宫是最近才得知,西齐细作如此张狂,连本宫的驸马都敢觊觎,可见对东陵之心昭然若揭。”

他笑了笑:“长公主若意西齐,本王愿意出力。”

凤倾歌依旧不疾不徐道:“如今京城中人人皆知本宫公然查抄贪官,独断专行。朝中大臣拉帮结派,勾结太后,暗地里扶持宁王,本宫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发兵西齐。”

“且不说,你楚国太子与北狄联盟,极大可能北狄还是会重新扰乱北地边关,朝局未稳,此举太过冒险,本宫暂时不想如此。”

“我若是三皇子你,倒不如对外,直说和谈之外,还想联姻,到时候可以将本宫推出来演出戏,三皇子完成任务归国朝中声望必然转变,楚帝也会对你刮目相看,也会再让你前往东陵求亲,届时本宫便以和亲为由,带兵潜入楚国助你上位如何?”

阿倾,这是在防备他呢!

如此,倒也正中他下怀。

“长公主殿下,谋略过人..

.本王自愧不如。”陆离尘赞赏的眼神落于凤倾歌的面上,迟疑道:“不过,依照长公主计划,本王上位后,你当如何安置?”

“本宫再考虑,攻打西齐之事..”凤倾歌顿了顿,“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推动两国和谈,重开互市,相信不止本宫迫切,楚国也同样需要战马吧!”

“今年北狄战败,若是不能从东陵获得足够粮食,便会往南攻打楚国,楚国更为富饶,两国虽有交易,可是今年他们不一定会按照往年的交易行事。”

“北狄一到寒冬,草地枯萎,满山风雪,便会缺粮少食,以往北狄还有烟云州十城之地,但是随着本宫收回失地,北狄一到冬天便会如儿狼一样,再次撕咬发起进攻。而这次若不与东陵交战,便会转向楚国。”

“开战于各国百姓皆为不利,本宫若助你拉下太子,两国交往密切,北狄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天下局势必将转变。”

陆离尘何尝不知道这些,他正欲要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竟以何立场。

他目光慢慢地移开凤倾歌,淡淡叹息。

天下唯有一统,诸国百姓才能越来越繁荣昌盛。

进入宫门,马辆在半道上遇上了臣相府车辆。

“三皇子,前方便是臣相府的马车,你便随臣相的车马其后,一同前去赴宴之地,本宫还有件事要去处理,暂不相陪了。”

陆离尘看向凤倾歌,开口道:“一会,宴会见。”

凤倾歌也在此下了马车,改走小道去了后宫之地。

凤轻宇此刻正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凤倾歌下了马车,进了后宫,躲开了暗卫的监视。

“堂堂暗卫?连个不能使用内力的废人也会跟丢?一群酒馕饭戴....”

贤妃今日妆扮得十分端庄华贵,不同于往日的低调素静。

正在镜前打量时,身后突然多出了一抹意外的身影,吓了她一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悠悠开口:“长...长公主。”

凤倾歌浅笑,温柔地替她插上金钗,“这只金钗很配你。”

“上次司冥统领转交给本宫的信收到了,本宫大病一直未来得及回应,今日亲自前来,就是想亲口告知你一声,本宫愿意扶持大皇子。今日宫宴之上,贤妃可要出力才行,届时本宫定让贤妃心想事成。”

贤妃眼神有些畏惧,闻言欣喜道:“那臣妾便先谢过长公主的提携之恩。”

“只是,本宫需要你替本宫做些事情,就是不知贤妃这心里,究竟是夫君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凤倾歌看着贤妃,低低一笑,“想当年,凤轻宇为了自保将你父亲推了出来顶罪,令你成为罪臣之女,先帝为保皇家颜面留了你父一条性命,做了个七品小官,可你却因此与后位失之交臂,你不怨吗?”

“他成功登上帝位后,也没念及你父亲的恩德,提拔你父亲,反而是独宠齐国公之女,淑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如此薄情寡义,你心里可有恨过他?”

她的话,每个字都透着诱人的魔力,牵动着贤妃的内心。

不错,她恨,无时无刻不恨着。

若不是当年父亲极力保住他,何来今日的帝位风光,可是他坐帝位便厌弃旧人,喜迎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