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帮你洗。”
“嘿嘿,好呀!多谢了。”
都是男子,又没有什么授受不亲的规矩,就是举手之劳,帮个小忙而已,梁云山说服了自己。
他用一只手护住了伤口,把陶成玉的脑袋摁下去,头发浸在水盆里,用另一只手慢慢帮他抓挠着头皮。
陶成玉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梁托尼老师的免费按摩。
洗完后,梁云山帮他用布巾擦了擦,然后端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最后交代他:“伤口还是很严重,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梁云山跑回了自己家,由于打猎时也经常会受伤,他去镇上的医馆配过外伤药粉,很贵,一点点就要一两多银子。
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小伤口一般就嚼点草药汁涂抹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从钱匣子里找出装药粉的白色小瓷瓶,临走时想了想,又捎上了一壶烈酒。
回到桃园,看到人还在那老老实实地晒着太阳。
梁云山松了一口气,他先帮陶成玉梳了梳快干的头发,太阳晒干的头发,乌黑蓬松,暖玉一般顺滑。
然后把壶里的烈酒浇了一点在伤口上。
“啊~~嘶~”陶成玉又开始呲牙。
“别动!”
梁云山拔开瓶塞,往口子上小心洒了一层药粉,然后用前两天剩下的新麻布包好了伤口。
又交代道:“下次想洗头时还要跟我讲一声,我拆开看了后,再告诉你能不能洗。”
“好的呀,梁大夫。”陶成玉朝他眨了眨眼,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云山无奈地看着他耍宝,收拾了酒壶和药瓶子准备回家去。
走了十几步,听到后面的人又出声了。
“真的多谢了,梁大哥。”
顿了顿,笑意忽地爬上了他的冷峻面庞,深邃眉眼和唇角都柔和开来,梁云山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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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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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梁云山又过来了,他打算等会儿去镇上打听兽医,先过来看一下大黑狗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结果走到院子里一看,狗窝里没有,只有十几只鸡“咕咕”围着他讨食。
陶成玉听到动静后也起来了,俩人围着院子前后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梁云山用陶三叔常用的称呼大声喊道:“大黑!”
“大黑!”
陶成玉跟着一起喊。
日头渐渐升高,两个人又把桃树林搜了一遍也没找到,忽然想到了什么,陶成玉看向梁云山:“梁大哥,你说会不会……”
显然,梁云山也想到了,他皱着眉:“嗯,走,去看看。”
二人去了刘家村的坟地处,路边的枯草根上挂着不知什么时候风吹过来的纸钱。
最边上黄土翻起的新坟茔就是陶三叔的,远远地就看到一抹黑色蜷缩在那里。
“大黑!”
陶成玉快步跑过去,到跟前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黑已经僵硬了。
初见时对着他“汪汪”叫两声,这两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大黑,在它的主人离开三天后,也跟着一道去了。
穿过来前,陶成玉自小也没有父母,年迈的奶奶去世后,他辗转着在几个亲戚家里长大,像株野草一样坚韧又蓬勃。
他很少哭,因为他知道眼泪换不来一碗热饭,换不来一件衣服甚至一句安慰。
但此时,他极力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有点往外渗。
“你说,我如果早点去找兽医,大黑会不会……”
“不会,它也老了,这次就是一心想陪着陶三叔,找谁都没用。”梁云山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回去拿铲子,就让它睡在这里吧。”
陶成玉点点头,他蹲坐了下来,无意识地一根根拔着土块上带着的枯草。
梁云山叹了一口气,他快步回去,在陶三叔的柴房里找到了铲子,说是铲子,其实跟后世的铁锹差不多大。
果然陶成玉见到了就说:“找到铁锹了啊,我来挖吧。”
梁云山阻止了他:“你还是个伤员,我来吧。”
在陶三叔的坟边,梁云山挖了一个深坑,在坑底铺上干草,把大黑放了进去,然后盖上了土。
陶成玉的情绪已平复,他拍拍坟头站了起来:“好了,你就在这里陪着三叔吧大黑,我走了,以后多给三叔烧点纸钱,他定然不会饿着你。”
两人把土平了平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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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山下午还要上山看一下陷阱,吃完午饭后,陶成玉继续收拾着桃园。
可能三叔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力不从心了,桃园有些荒废,杂枝交错,杂草丛生。
暂时没找到修剪树枝的大剪刀,陶成玉决定先除杂草。
北风萧瑟,天寒草枯,现在的杂草拔起来特别容易,陶成玉不一会儿就划拉了一大片。
他从柴房里找到了一个竹筢,准备把杂草归拢到一起,堆起来留着做饭时引火用。
正筢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抬头一看,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站在桃园边上瞧着他。
二十多岁的年纪,吊梢眼,面皮浮肿,嘴巴里衔着根草,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
见到陶成玉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美目如寒潭,带着一丝探究的审视,他“呸”的一声吐出嘴巴里的草叶,露出猥琐的笑来:“哟!好一幅美人除草图。”
?居然是个登徒子!
陶成玉心里无语至极,自己现在这个面相是有多好看,看来哪天要找个镜子照照,水缸里照得不是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