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你胡说什么?!”黎虎子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将那把过分锋利的刀扎进他脖子里去。
“是不是胡说……”
“不,不要……”黎狗儿迎着寒风,浑身发颤,牙齿控制不住颤抖,“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嬴封眉梢轻佻,唇角扬起。
不要在他这里杀人?那就是在别的地方可以杀人了?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上的小孩儿。
“黎,黎狗儿你他妈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怪物,赶紧让他放了老子!快点!”
黎虎子恐惧得目眦尽裂。
嬴封对上黎狗儿的视线,却没从他那双过分黝黑漂亮的眼珠子里,看见任何情绪。
平淡,就好像对这个世界和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已经麻木。
嬴封蹙眉,手指一捏一掰,黎虎子的双手立即不自然垂落。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黎柱子咽了咽口水,惊恐后退,不过一眨眼,嬴封却已经逼紧。
惨叫声再次在破烂的小茅草屋前响起,带着凄厉和恐惧。
嬴封探手一扯,将黎虎子和黎柱子身上破烂的棉衣扒下,打火机“咔哒”轻响,火焰跳上棉布衣服,越烧越大,在冷风中欢快跳跃。
黎狗儿面无表情,却忍不住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往本就离他近的火堆边靠了靠。暖意袭来,是冷冽刺骨的冬日里,少有的馈赠。
“啊焯,我的手啊!”
“啊,我杀,杀了你……”
“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赶紧把人给老子放开!”
远处,黎三炮带着黎家村的村长,远远地冲过来。他们身后,还带着一群扛着锄头,衣着单薄破烂的干瘦汉子。
“你是干什么的?啊?”
“跑我们黎家村来撒野,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了?!”
“村长,村长,快打死他啊!他妈的,他跟那个怪物是一伙儿的!”黎虎子凄厉哀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快打死他——”
“不是一伙儿的!”黎狗儿狠狠攥紧拳头,蓦地大声反驳,“我不认识他,他跟我不是一伙儿的,他不是怪物!是你们先打的人,凭什么怪他?”
黎家村村长动作一顿,心里本就对黎柱子和黎虎子这俩曾经打过他的人不喜。视线落在高大悚人的嬴封身上,与他作对的心思就更淡了。
“你是哪里来的后生?来我们黎家村干什么?”
“……”
“嘿,你他妈的,我们村长问你话呢,你他妈哪里来的,来我们黎家村欺负人?真以为我们不敢打死你?”
“……”
嬴封将视线从黎狗儿身上移开,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的眼光似乎不错?一眼就看上的小孩儿,足够温暖善良。
“我焯你妈的!”
村长身后的汉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哑巴?老子问你话,不会回答?再不说话,老子特么一锄头锄死你!”
嬴封终于将视线从黎狗儿身上移开,施舍一般,扫过黎家村村长和他身后拿着锄头镰刀的汉子们。
“你们有事?”
“嘿,你他妈的……”
“村长,还跟他废话什么啊?他拧断了我跟虎子的手啊!他,他要赔钱!让他赔钱!今个儿没有五十块钱,我找人打死他!”
“嘶……”
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五十块钱,他们全村人的财产加起来,恐怕都凑不出五十块钱。手断了,去找村里的土医生治治,最多只要一块钱,就能治好,黎柱子这是狮子大开口。
“村长!”
“都给我安静。”黎村长脸色铁青,隐隐闪过愠怒,“那个后生,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今天你打伤我黎家村的人,你是无论如何……”
“我从哪里来的不重要。”嬴封漫不经心转身走进老破小茅草屋。
“你特么别想跑!你往哪里跑?!”
茅草屋院子里,黎虎子和黎柱子两人顶着被折脱臼的四条胳膊,连忙站起身。他们鼻涕糊在脸上,被冷风吹干了,白白地糊着黢黑的皮肤,看起来滑稽又恶心。
嬴封借着茅草屋的遮掩,从空间里掏出唯一一件军大衣和最后一件t恤。将短袖t恤穿上,嬴封拿着墨绿色超厚军大衣出了门,一把将衣服拢在黎狗儿身上。
军大衣是他的,码数很大,黎狗儿披在肩上,大衣衣摆直接拖到了脚面,险险没碰到地。
“别碰……”黎狗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慌忙后退一步,仰头警惕地盯着嬴封,“我……”
“这衣服……”
“好大好厚的衣服!”
“嘶!”
“村,村长,他烧了我们兄弟的衣服,这事儿怎么算?!”黎虎子眼馋地盯着黎狗儿身上的军大衣,眼珠子恨不得冒绿光,“我要他那件衣服,还要赔我五十块钱!”
“妈的,这么好的衣服,那个怪物也配穿?赶紧给老子脱下来!”
“村长,你赶快去帮老子把衣服抢过来啊……”
“啪!”
嬴封十指交叉,反手往前一伸,手指关节啪啪作响。他就站在那里不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站在村长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锄头和镰刀等武器的人,大气不敢喘。
胆子小些的,悄悄后退了半步。
嬴封身高一米九一,肌肉狞扎,穿着紧身的短袖t恤和军用作战短裤,又酷又帅。左脸那道斜斜贯穿了半边脸颊的恐怖伤疤无法与锐利阴桀的眼神中和,反倒撞出一种莫名狠戾骇人的嚣张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