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追
林以棠回家正好跟在m国的魏青联络, 这会儿la是大早上，最方便跟他联系上。
她打了个视频，魏青这边嘟了几声后接起来, 视频里出现魏青的脸，魏青是江南人, 又常年在办公室从事技术工作, 看起来很白净斯文。
他这会儿看起来精神抖擞, 显然已经是一大早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魏青有几分意外地问：“回国怎么样？安顿好了？”
“嗯。你这几天在m国吗？”
“今天明天还在，后天要去d国出差两周。”
出差两周，这有点太长了。
约了十天后跟江焕谈。
林以棠翻了一下机票，发现晚上有张转机到la的, 这样明天夜里能到。在m国刚好是白天。
林以棠立刻说：“明天白天我到m国，见你一下。”
魏青笑起来, 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风度, 道：“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电话里说也一样。”
魏青如今就职m国op公司, 业内领军公司，要说服他跳槽出来创业, 视频里说也太没有诚意了, 更何况, 她曾经鸽过他。
几个月前, 在m国信誓旦旦要创业的时候, 就找过魏青，那时候他同意了。然后，他和他的直属上司通了下气，说他准备辞职。结果, 她妈妈千里迢迢飞过来，勒令禁止。
虽然那时候魏青还没递交辞呈, 但是，人家都跟他领导口头说过了，她那时候也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还很担心魏青发火，结果这人情绪超稳定。
但是，此行，艰难啊。
因为她做过一回鸽子精，在魏青那儿信誉下降，再说服他，得费点力。
不过，林以棠这人脸皮厚，提前给他个心理准备，气势如虹地说：“我来兑现当时的承诺，找你创业！”
魏青：“......”
果然是一脸大无语的表情。
林以棠不要脸地笑了笑，对他说：“我立刻去机场。等我！”
她立刻改了机票，连夜开车去了机场。
出门前，她妈妈疑惑，“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
林以棠迅速编了个借口，“我要去m国参加研讨会，我们院领导想见见我导师，但我导师过几天要出差去d国，所以我们决定连夜赶过去。”
苏英华“哦”了一声，“几个人去啊？”
林以棠怕被拆穿，模棱两可道：“好几个。”
她没多说，“妈妈我走了哈，爱你，么么哒~”
她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就走了。
苏英华：“......”
苏英华还想打电话问更多，但因为前两天刚吵过架，她克制住了。
也得给女儿些自由。她心想。
-
莫迟晟开车到了林以棠家小区门口时，网上#莫迟晟x杨之音氛围感绝了啊#这条热搜已经冲上了第一。
热度居高不下。
他心里的烦躁也像这条微博一样居高不下。
他跟杨之音根本不熟。
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最多颁奖典礼什么的那种场合碰到点点头的关系。
今天居然就在林以棠面前被乱点鸳鸯谱。
晚上十点半，他就坐车里，蹲在林以棠家门口，不知道跟林以棠说什么。他好像该解释一下，但又好像没有什么身份来解释他跟杨之音的关系。
一个普通朋友，忽然跟她解释跟别的女性间的关系，那多奇怪。
等到十一点半，才想起，不如就随便问问，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到家了吗？”
结果等了半天，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半小时，完全没反应。
完蛋。
出大事了。
真生气了。
莫迟晟彻底emo了，他掉转车头，黑着脸开回顾英哲家。
顾英哲打开门，幸灾乐祸道：“网上跟人打得火热，林以棠生气了？不理你了？不然咱俩过算了。”
莫迟晟剜了他一眼，就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在微信里乱说话被林以棠看见，他哪里用得着避嫌？最后避嫌避到人家彻底不理他了。
莫迟晟扒开他，气得不想说话，把自己一整个丢进他家沙发，头仰天靠在沙发背上，露出一段性感的脖颈，喉结突出像是冰刃一样。
顾英哲看了他两眼，啧啧道：“果然还是得帅，林以棠都看上你了，幸福了，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辈子都有福了。”
顾英哲的语气超级羡慕，“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呢？虽然有那么点波折，但是，那是林以棠啊，长得又美，脑子又好，还喜欢你，哎，长得帅能破解一切诅咒。我就惨喽。”
莫迟晟蓦地睁开眼，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顾英哲说：“她生气说明她在乎你啊！她吃醋说明她喜欢你啊！这时候跟她解释清楚你跟
杨之音没什么不就好了嘛！”
莫迟晟浑身血液都热起来，觉得顾英哲这不靠谱的这次说得真他妈有道理！
这生气只是一时的，他解释清楚就好！
关键的是：她吃醋了！她吃醋了！她吃醋了！
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喜欢他！
这下他有理由相信，她绝对喜欢他！
莫迟晟心里像是过年，烟花爆竹霹雳啪啦地放个不停，璀璨生花。
莫迟晟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也不生顾英哲的气了，“那我早点睡觉了。明天一早去找她。”
莫迟晟拍了拍顾英哲的肩，以幸福者的姿态好心地安慰了不幸者两句，“你跟佟彤也会好的。”
说完转身去浴室洗漱了。
顾英哲：“......”
哎。
这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哀伤，别人都在恋爱，别人都有人爱！
啊啊啊啊！好他妈烦啊！！！
莫迟晟一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得也很早，五点就醒了。
因为醒得早，闲着没事，做了次田螺先生，熬了粥，煎好鸡蛋，蒸了玉米红薯，然后把顾英哲叫起床。
顾英哲顿感幸福，“卧槽，莫迟晟，我顿时好不舍得你被林以棠拿下。”
莫迟晟：“你还是祝福我被她拿下吧。反正也不可能天天做给你吃。”
顾英哲瞟了他一眼，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悲从中来，心痛得要死。
哎。
这世上就他一个人在吃狗粮，别人都在恋爱。
两人开车去公司。
莫迟晟戴了帽子口罩跟顾英哲一起进了公司，公司里的员工顿时擡头看他，他身上的那种大帅哥氛围感，是戴着帽子和口罩都遮掩不了的。
顾英哲直接带他去了林以棠办公室，里面没人。
“林总呢？”顾英哲问。
几个员工都不知道。
这时李墨过来，撇了莫迟晟一眼，语气顿时有股他什么都知道的优越感，说：“昨晚连夜去m国了，想拉一个重要合夥人。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呢，她转机的。”
莫迟晟蹙眉。
所以，不回消息是在飞机上？
顾英哲看了他一眼，不禁同情。哟哟哟，该不会，不是喜欢吃醋，而是，在飞机上纯粹没看见？
那他兄弟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他问李墨：“她去找谁啊？”
李墨却看着莫迟晟，说：“林总没跟你说吗？”
要出国出差这种事男朋友那儿都不用报备的？而且早上莫迟晟跟顾英哲一起过来，看来林以棠没跟莫迟晟住在一起啊。
他不禁审视莫迟晟。
这厮，那天该不会故意引他误会吧？？？
呵。真要这样，那可被他骗惨了。
顾英哲催促问：“她特地去招谁啊？”
李墨立刻准备打击报覆莫迟晟骗他之恩，说：“魏青。她mit的直系学长，23岁就mit博士毕业的天才，33岁如今是op公司的大模型开发团队的骨干成员。”
李墨看着莫迟晟的反应。就不信他不醋。
结果莫迟晟只是淡淡地反击道：“你怎么没跟去？”
李墨被噎住。
他也在痛心这个问题，他大概一点机会都没有，林以棠出差都自己买机票，也不让他跟。
但他看着莫迟晟得意就不爽。
骗他同居之仇不报非君子，他说：“我就没必要去了。对方33岁，未婚，青年才俊，林总一个人去反而好拿下。”
看李墨的表情，莫迟晟就知道他又在茶了。估计是想他吃个醋，发个疯干扰林以棠招人，让林以棠烦他。
他不搭理他，随口说了句，“谢谢。”
表情没什么变化，就走了。
顾英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够茶。等林总回来我会告状的。”
李墨哼了一声，“是他先茶我的。”
顾英哲啧啧两声，“小学生啊你。”
-
莫迟晟离开之后，直接跟陈涛打了个电话，说：“帮我约一下好莱坞的大卫，我想今明两天去拜访。”
陈涛：“咦？之前不是拒绝了，说排不开时间吗？”
莫迟晟：“聊聊没事。”
陈涛说：“等等啊，我问问翻译有没有空。”
莫迟晟：“不用翻译，我自己跟大卫聊。”
陈涛说：“我知道你不用翻译，但，我他妈要翻译啊，我总不能听不懂的时候让你翻译吧？”
莫迟晟：“快约。我给你翻译。”
电话挂断，显得非常坚决，不到一分钟莫迟晟已经买好机票发来了。
今天的直飞？？？
陈涛：“......”
又在发什么疯。
飞机上，陈涛不断瞥着莫迟
晟，“你已经第八百次看手机了，在等消息？”
莫迟晟不理他，翻身背对着他。
他还是觉得林以棠生气了。
林以棠中间是有转机的，转机可以开机，但她没回他消息，也没跟他说她去m国了。
空姐过来提醒关系了，莫迟晟关了机。
陈涛：“......”
他这种状态，莫名熟悉。
-
莫迟晟下飞机后，手机里总算有了林以棠的消息。
回覆很简单，看不出情绪。
林以棠：【我去m国出差了。】
莫迟晟叹了口气。幸亏他来了，不见到她人，他不安心。
莫迟晟：【好巧，我也来m国了，你在哪个城市？】
没有回应。
莫迟晟脸色又黑了。
这会儿，林以棠又开了飞行模式。
她正跟魏青约在外面咖啡店。
la的阳光灿烂得有几分毒辣，林以棠在国内阴天了好几日，一下子接受这么灿烂的阳光，眼睛有些刺。
魏青发现了，挪了位置，“到里面去吧。”
两人点了份简餐。
“抱歉，大老远的跑来见我，只请你吃这个。”
“没事，是我太突然了。”
魏青的时间也不多，跟她直入主题，“你家里同意了？”
林以棠说：“没跟家里说。等我花了很多钱了，停不下来了，我妈也不会怎么样。之前就是太老实了，被她威胁。”
魏青笑笑，闲散地靠在椅背上，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看着林以棠有几分笑意。
虽然他依旧看起来亲切礼貌，但林以棠直觉他比几个月前冷静。
果然，魏青说：“多亏你虚晃了一枪，我又升职了。”
林以棠：“......”
草。不能更糟。
魏青跟领导提出辞职，领导为了留住他反倒是让他升职了？
林以棠硬着头皮说：“薪水就那么点固定的，买不了游艇，上不了火星，领工资就那么回事。但我们是为自己干，有一天我们可以站在世界之巅。甚至你的子子孙孙都在世界之巅。”
林以棠知道他的性格。
这人是又有野心又保守。他有野心，因为他真的很聪明，不甘于领死工资。但他又保守。
保守的原因是因为他英年早婚，他有两个孩子要养，不可能让家庭承担风险。所以，他不会单独创业，做那个出头鸟。
魏青也没什么对女码农的偏见，他见过很多女性做得很好。
这么合适的人选，无论如何都要谈下来。
她能说服他一次，一定也能说服他第二次。
“再说，你也知道养孩子就是开盲盒。你能赚年薪大几十万刀一年，不代表你的孩子也能。顶尖人才很多时候是基因彩票。你都有这基因了，为什么不帮他们把这辈子的钱全赚完。”
魏青慢条斯理地切了块牛排，说：“这几个月，国内有好几家大模型ceo找我谈过。”
林以棠：“......”
草。时机这东西真的太关键了。
林以棠心底一沈，表面上依旧平静地笑问：“都有谁？”
魏青说：“大人物小人物都有。大的有江焕，小的有刚成立的，像你这样的。”
林以棠：“......”
我只是，现在，小而已！
未来我一定是巨头！
不过，江焕果然是在广撒网。
魏青说：“焕天也在广纳大模型的人才，他们想要进军这块领域。江总做好了烧钱的心理准备。他现金流吓人。也确实烧得起。”
“你知道江总张口说给我多少薪资？”
“上千万。”
林以棠：“......”
不带这样哄擡工资的啊！
林以棠，坚持住，不能给巨佬跪！
她需要迅速融到资，否则工资发不起。
魏青说：“焕天可能势在必得。我身边还有几个人也接到了江总的电话。亲自来电。”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的？”
“两个月前。”
也就是说焕天在两个月前就打算了。但她是昨天才接到电话的。
她不认为她在业界的水平，该被江焕放到最后招揽。
莫非，江焕知道她想过创业，所以，把她放到最后？孤立无援的时候，最好谈。
好深的心思。
果然是巨佬。
或许江焕如今对大模型人才都有张清单，每个人都排了先后顺序，甚至每个人才的需求弱点长处都搞清楚了。
林以棠问：“那就你知道的几个人有人去焕天吗？”
魏青说：“有我们公司的两个。据说已经谈妥了。底薪给足了，按照业绩还给很多奖金。这两人在公司级别都比我低。”
林以棠问：“签合同了吗？帮我引荐一下？”
魏青：“在走辞职流程，很快走完了。”
林以棠眼睛亮了。
太他妈棒了！
只要她抢到了人，抢到很多人，资本也得乖乖投降。
魏青笑了，说：“江焕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展现诚意，隔三差五地打他们电话，把他们从稳定的我们公司，劝辞职，加入到他们焕天。他的人你也敢抢？”
林以棠内心哼了一声，江焕这骗子，还说投资她，肯定是孤立她，收购她，让她为他打工。八成打算花点小钱把她的研究成果买过来，再让她接着替他打工。
林以棠决定不讲武德，“有什么不敢的，又没签合同。谁说是他的人？”
魏青就是欣赏她这种胆识，随手打了两个电话，说：“来找我吃午饭，我有个小学妹，介绍你们认识。”
“我叫他们过来。给你机会了，成不成看你了。”
两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人很快就来了。
这个咖啡店就在公司楼下，有很多公司里的人，就算他们说的是中文，也容易被听见。
其中一个人建议：“你酒店住附近了吗？去酒店大厅？”
几个人捧着咖啡走路到酒店大堂。
在大堂角落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背面有个男人坐着，戴着顶鸭舌帽，大概是游客，他们没在意。
“现在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魏总年纪轻轻做得那么好也就算了。你这姑娘才几岁？”
魏青倒确实帮林以棠说话，“你们别看她年纪小厉害着呢。几个月前，维英投资愿意给她投资2亿美金，让她做大模型。这能力我都望尘莫及。”
“知道。师从jackson，你的直系学妹嘛，我们怎么会不知道？jackson带着她参加一次颁奖典礼，见到过。”
林以棠跟他们一阵商业互吹，之后，开始残忍地贩卖中年危机焦虑，“焕天是成熟企业，哪怕你们拿着年薪几百万，没准干两年就被裁了，工资越高越容易被裁。年轻人便宜又卖力，哪个资本家都会选。焕天的年轻化是出了名的。但你们跟我一起创业，又有工资又有股份，没人会裁你们，大家都是合夥人。就算退出我们公司，跟公司上市了，也早早实现财务自由，也不怕中年危机了。而是中年享福。给自己个机会？”
尤其他们都三十五了，中年危机就在眼前。
焕天当然年轻化，人家本来是做游戏的，年轻人玩游戏多，所以焕天一直会换新鲜血液，因为不年轻，怎么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游戏呢。
然而林以棠又不搞年轻人喜欢的游戏，对中年危机不屑一顾，她觉得三十五是黄金年龄，有经验有阅历，正当最佳时。
“资本家，他今天可以给你们几百万，明天也可以给别人几百万。我一直认为这世上真正能抵御风险的，只有早早实现财富自由。”
打工也是有风险的，哪怕他们如今收入高，裁员这风险捏在企业手里，不由自己控制。中年人都上有老下有小以及房贷，为了防止阶级滑落，他们还想把孩子一辈子的钱屯够。
林以棠信誓旦旦，“给我几年时间，我敢保证你们实现财富自由。我敢保证你们在最好的年龄值得最好的待遇，创造最多的财富。”
对方问：“能成功当然好，创业失败怎么办呢？”
林以棠说：“工资不少啊，你们担心的话发周薪也行，而且，公司会经历几轮融资，你们可以在合适的时间套现。找过我的资本可不止焕天。我有把握在半年内融上百亿。”
半年内，上百亿？
对方：“......”
林以棠：“钱你们不用担心，出力就行。”
对方面面相觑，没有那么快答覆，林以棠给出了很诚意的条件，两人回去考虑。
两人先回去了，魏青跟林以棠单独聊了一会。
魏青说：“哪些资本找过你？”
林以棠：“很多家。刚回国的时候，就接到了很多电话，我一直没给他们答覆。”
不过大多数是想让林以棠做负责人，为他们打工。
林以棠：“现在，需要师兄支持，先构建团队，这样资本缺人才，谈条件的时候他们容易让步。”
魏青沈默片刻，忽然云淡风轻地说：“拟合同吧。”
林以棠惊喜，眼睛湛亮。
他被鸽了一次，居然还这么顺利？
魏青表情蓦地一变，掷地有声说：“让我们用十年寒窗跟资本对战一次。”
林以棠顿时被激起了热情，兴奋地跟他击掌，“有魄力！这次保证不鸽你！”
两人谈笑风生，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人。
林以棠送魏青出酒店，自己折回原位，准备进电梯上楼去拿电脑，有一只手搭在她肩上，阻止她进电梯。
林以棠吓了一跳，蓦地转身，看见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却偏偏出现在这儿的人。
男人低哑晦涩的声音响起，“林以棠。”
林以棠震惊，“莫迟晟？？？你怎么在这儿？”
莫迟晟唇抿得直直的，“你说呢？”
33岁，单身未婚，青年才俊？被你鸽了一次还义无反顾？他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