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岁一纸弯月

实施

实施

结合方才黄志成的所作所为,南姝挽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等到了医馆的时候就是三人互相凝视,各自想从别人的眼里看出个大概,画面也变得些许滑稽。

“县令大人!”夏幻凝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行礼看向二人。

明忠华不动声息的打量了眼夏幻凝又看了眼医馆的大概,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位夫人十分面熟,是……都千总的夫人?”

夏幻凝一直梳着妇人髻,并不难看出她已有婚嫁。

“县令大人琐事繁忙记忆力却很好,奴家正是都氏幻凝。”夏幻凝笑意退了几分,侧身迎接道,“二位请。”

明忠华本想向前迈一步率先走进去,突然身后传来了姝挽不轻不重的咳嗽声,擡起的脚一顿又重新落回了地上,也侧过身擡手对着姝挽道,“县主,这边请。”

姝挽这才点点头,侧身绕过明忠华走进去。

时辰尚早,来医馆的病人很多,推推搡搡间碰到了明忠华的裙摆,又一不小心踩了一脚他的靴子,但碍於自己是县令,又有南姝挽站在一侧,破口大骂的心思就吞进来肚子里,低着头快步跟上她们。

等到了后院的门口,姝挽就停下脚步,煞有介事的看向明忠华,面露难色道,“县令大人可知,这……火浣布哪里有?”

明忠华一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摆,随后又恢覆从容,“县主可是想要买入?”

姝挽点点头,颇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家里有几个妹妹,见都城正流行着也想要,本来这次虽公主和亲也想来买两匹带回去,没想到就遇到这样的事儿了,我也问过,灵安城不过一家卖火浣布的铺子了,只是这一件难求,我见县令你身上也是火浣布的料子,所以也想请教请教您,这是从哪儿买的,也好让我带些东西回府上免得妹妹们吵东吵西。”

夏幻凝看着姝挽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眉心忍不住的跳了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也许是面相乖巧的人,说出的话也比较让人信服。

明忠华听闻缘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笑着道,“县主有所不知,下官就是从那间铺子买来的,只不过铺子里买这些料子得用些脸面,如若县主真的需要,下官这就派人去给您采购。”

“这样吗?那就多谢县令大人了。”姝挽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二位进去了,我也好让下人给二位沏壶茶。”夏幻凝道。

“下官还有些……”明忠华本想将人送到就罢休,哪有留下来喝茶的功夫。

见明忠华要寻借口逃离,不等他说完,姝挽就抚了抚眉心,有些吃痛的皱眉,“哎呀,我这突然头疼,快快快,幻凝给我瞧瞧。”

夏幻凝方想沏茶便被姝挽打断,面不改色的领着二人入座,一边走一边应道,“好好好,我们进去瞧瞧,县令大人不一起进来吗?”

明忠华咽了咽口水,两脚分开站立,那架势那模样,随时有逃跑的准备。

不等他开口,姝挽立刻道,“县令大人,你说我这么难受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县丞大人知道怎么办,县丞大人让您来陪着我,有您在我身边,我也才安心。”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神色的用手肘捅了下夏幻凝的腰,夏幻凝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接着她的话,“是啊大人,您难得入乡来瞧瞧,何不多坐坐,等姝挽那块看好,我也可以为您诊一诊脉。”

“我真的受不了了,县令大人,请您将我方才的行李拿过来。”姝挽直接进了屋子,留明忠华一人进退两难。

明忠华握了握拳,对於姝挽无声的压迫,心里也没了办法,跟着进了屋子。

里面是个小庭院的模样,是二楼开了窗,实不实有些许凉风袭来,伴

随着让人安神的淡淡药香,很快明忠华就昏睡过去。

等他真正睡着,姝挽二人才凑到一起,先是将他挪到一侧,再出门换了间屋子,等关上了另一扇门,二人才松口气。

夏幻凝惊魂未定的看着姝挽,忍不住咒骂道,“你知道里面这可是朝廷命官,这谋害朝廷命官是要掉脑袋的,我也是惯着你,还给他下了药。”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念叨什么,姝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太师椅上,右手耷拉在扶手边,手里还在不断揉搓着一张纸条。

见她发着呆,夏幻凝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担忧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居然要对朝廷命官下手。”

“没什么,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姝挽摇摇头,语气却十分认真,“你也给他下了药,这药能不能让他昏睡上个三天三夜?”

“你这是给他下多大计量的蒙汗药啊?这可是会死人的,我这顶多让他睡个一天一夜。”夏幻凝没好气的道,“你倒好还有个爵位,是个县主,倒是让人大开眼界。你是哪位皇室的遗孤?”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夏幻凝也只敢单独二人的时候说说。

“不过是陛下故意给出的一个枷锁,只要陛下愿意是不是皇室的王女又重要吗?”

“这倒是也没错。”夏幻凝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打算将他药睡了干什么?”

“等等吧,等等还能看出戏。”姝挽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小眠一会。

夏幻凝起身关上了窗,“今天的戏还是明天的?”

昨夜几乎没睡多久,导致姝挽今日困得很,不过一会儿就渐渐入睡。

隐隐约约间听到夏幻凝的问话,虽然困意朦胧,却还是回答,“今天还是筹备,明天演出,不过今天的准备可是最重要的。”

“这条毯子盖着,免得戏还没看,你先染了风寒。”夏幻凝拿出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了姝挽身上,随后也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

此时的小院子里,一群离国服饰的人正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被围在正中间的男人带着帷帽穿着与他们同样的衣服。

其中一个粗犷的男人率先拍桌道,“这些个燕国人精明的很,指不定是骗人的,倒不如我们直接出去大摇大摆的过城门,反正他们都打仗了,能有人关注这儿吗?”

另一个面上有疤的男子不大满意他的说法,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轻松,燕国人现在已经加强了戒备,将军还没迈出大门一步,就可能让人抓住,不如我们在这里再等等,说不定他就来了。”

“还等?我们都等了一个下午了,我们可是拿着命等呢!”

杂七杂八的反驳声杂乱的响起,众人你一嘴我一嘴,说的不亦乐乎。

反倒是坐在中间的男人一直默不作声,紧握的双拳正昭示着他的隐忍也渐渐到了极限,最后在众人争吵之时,他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琉璃杯,气势汹汹道,“再吵就把你们都灭了!”

这话十分有效,又或者是说话之人有用,反正是这个声音一出,到处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聚着目光看着他。

“伊将军,您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长相粗犷的男人率先问道,结果就是接受到了伊莫午的一记眼刀子,“满意”的闭上了嘴。

剩下的人也不敢开口,都低着头等伊莫午先说话。

过了良久,伊莫午才开口,他的嗓子如同干涸在沙漠里一般粗糙沙哑,“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等等,否则就属将命送出去也不能把情报送出去。”

“将军。”有人道,“可否让我们这些没露过脸的人将情报送出去,而您继续躲藏在这里,等我离将燕国打下时,也不迟”

“你是让我蜗居在这里!”伊莫午蹙着眉,

脸色不大好看。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伊莫午是第二次被降,这样子的战绩,怕没有人会第三次再启用他,若是他短时间走不了,大概率便会被国家所抛弃,连同先前的所有荣誉,全都抛弃,到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有自生自灭。

所以伊莫午比任何人都想要离开这里,都想要去建功。

“或者我们再等等,只要他来了,将军就能顺利出去不成问题。”那个长了条疤的男人开口道,“或者将军和他们说的一样,先派遣两个人将情报送出去,再等着他来,将军您在平安出去,这是一举两得啊。”

有一两个人这样说了,后面都人也就跟着附和道。

众人都这样说着,伊莫午再想反驳怕是就会被反,事已至此,他思虑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那就派没露过脸的人先回去传送情报,剩下的人躲在这里等着他过来带我们出去,听明白了吗?”

安排下去的速度很快,立刻就有人带上东西,装作是离国的商人想要过城门出去。

剩下大许留了五个露过脸的下属陪着伊莫午躲藏着。

只是他们这边一有动静,另外一边的人就已经得到信息马上派人在周围包围着。

这边的刀疤男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一路上遇到了关卡查人,不过倒是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