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
金簪
但却显得整个人更加的挺拔坚毅,短短几日,好像将他变成了姝挽梦中那个死於刀的谢忱。
“可是齐国……”姝挽仍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这次和亲是与齐国和亲,又在快要到齐国边境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难免齐国人不会多想些什么。
谢忱帮她理了理被角,眸子好似盛满了满天星河,自从姝挽醒来后,他弯起的嘴角也就一直没有下去。他并没有接着姝挽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直起身子,视线越过姝挽看向了她的后面,缩在袖子里的手几经周转还是伸了出来,只见他手上躺着一支梅花型金簪,正递在她的眼下。
“给你。”
他先是举在空中,见姝挽没有拿去的动作,又才开口提醒道。
姝挽放在被子里的双手上下揉搓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着心都上下窜跳,慌乱的不行。
谢忱这动作实在是来的莫名,没有任何提前的预警。
“我记得……你快及笄了,就当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他又往前递了递,有些结巴的解释。
他实在是害怕,若是到了姝挽及笄时,又恰碰上他在外征战,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枚金簪送不出去该如何是好因为姝挽的中剑,也让他知道,世事无常,说不定说不出口的话,便真的是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了。他也不期望姝挽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要能收下这枚簪子就好。
可是此时的姝挽已经被震惊和欢喜充斥了整个听觉和视觉,连带着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我知道。”谢忱收回手,蜷缩着手指握紧金簪,有些不服气的道,“我知道,这金簪是有些俗气,不过……”
“谢谢。”姝挽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伸手从谢忱的手掌中将金簪给夺了过来,而后立刻背到了身后,此时才用懵懂迷惑的眼神看着谢忱,问道,“世子爷方才说了什么?我方才没有听见。”
谢忱抿了抿唇,想拖出口的长篇大论一瞬间被打回了肚子里,想来想去摇摇头,“没丶没什么。”
“将军,主帅有请。”嵩觉在营帐外突然出声。
他这一动静打断了屋内积攒了些许的暧昧情绪,谢忱慌忙起身脚步凌乱的朝着外面走去,在快到门口时,又顿下步子,回过头看着在榻上傻笑的姝挽,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但还是适当的出声提醒,“你早些休息,身体要紧,等过日就将你送到灵安城里先安顿下来,再离开这里。”
这里毕竟还是处在两国交战的边境,时时刻刻都会爆发危险,对於姝挽来说还是离开的好。
“其实……”姝挽嗫嚅,最终还是作罢,只是看着谢忱背影慢慢发着楞。
那梅花型金簪让他握的都有些滚烫,无比燃烧着姝挽的心。
送女子簪子是什么意思,谢忱不会不知道……
只是这梅花型金簪的确有些俗气……
“不过呢,我喜欢梅花。”
——
“主子,你为什么一直笑着”嵩觉从见到谢忱时就见他一直挂着笑意,实在是有些骇人。
也不是谢忱平时不笑,只是现在的笑更像是春心萌动的笑,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忱斜睨了他一眼,长舒一口气,将笑意藏了下去,转而变得十分严肃,“主帅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他找到朝阳了吗?”
“没有见到朝阳公主,属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嵩觉不敢在问,实在是对着这“变脸”之数不敢恭维啊。
走到主帅营帐里,左立正整理着自己挂在架子上的盔甲,听闻谢忱到临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儿看过去,表情并不好看,“没找到朝阳。”
“找遍了”谢忱问道。
“都快将整个山谷
翻个遍了,许是落到水里顺着水流被冲到下游去了。”左立提了个想法,他此时已经派人去下游搜寻了。
谢忱同样是蹙着眉,冷冰冰的开口,“李允的人做事真够绝的,把矛头对向了朝阳,企图让我们提早开战。”
“反正迟早都是要打,无非是多个敌人少个敌人罢了。”
“今天晚上由我替你去找朝阳,你守着营地,即使有一丝希望也要把朝阳找到。”谢忱揉了揉眉心,有些心力交猝,他与朝阳一同长大,虽然他们二人的性子都十分乖张,时常会有些不和,但是多年的情感已经让他们情同手足。
左立又是朝阳的亲舅舅,在关心朝阳这一档子事上不会落后谢忱,他已经在外搜寻了一天一夜,该轮换到谢忱出去了。不过左立考虑到了南姝挽的存在,十分直接的就拒绝了谢忱的提议,“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南小姐还在呢,这里都是男子,若是她没有一个熟人,怕是不太好受,我换个衣裳便继续去寻朝阳,若是朝阳还活着定是顺着飘到了下游,只要去下游找找就对了。”
“你吃的消吗?”谢忱有些担心连着几日的劳累的会让左立受不住。
“这就是世子和我等的不同了,我等驻守於此地,从不能真正的安眠,只能浅眠假寐,不睡觉那是时常会发生的。”左立轻笑一声,颇有些自豪的开口。
谢忱仍然有些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打断,“不要婆婆妈妈了,时间不等人,久一分钟,朝阳就危险一分钟。”
见他如此执拗,谢忱也只好放弃,就见左立拿着佩剑又匆匆走出营帐。
外面狂风四起,肆意席卷着草木,黑云压低,似有摧毁万物之势。
很快大雨便瓢盆落下,淋得朝阳二人猝不及防。
“找个地方。”原先不敢挪动位置,怕来寻人的人找不到,这会儿面对如此的大雨,赫连佑也只能顶着狂风,背着那位不愿意走路的公主寻找一处避风港。
朝阳倒也不是真走不了路,她只是想磨磨赫连佑,指不定赫连佑一烦就不管她了,那她也就能跑路了。
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赫连佑是不可能烦她的,就算她要骑在他脖子上,她觉得赫连佑也只会蹙眉让她骑。
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变通
“这雨那么大,你背着我,你会累的。”朝阳忍受着雨滴进嘴里冰凉的触感,还是不放弃道。
赫连佑一手托着朝阳,另一只手扶着树干,用轻功在树林里跑着,活脱脱像一个背着猴媳妇的猴子。
“听本公主一句劝,你自己走吧,带着我你走不远的,你别怕齐国皇帝一定不会怪罪你的。你不必如此替他卖命。”朝阳生怕松开手自己会掉下去,更加紧的搂着赫连佑的脖子。
她嘴上说着让赫连佑放开自己,搂着的力度却也是最强的。
“公主省着点力气,免得……”
“小心!”
伴随着朝阳的尖叫声,赫连佑撞上了一棵树干,随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虽然他倒的突然,却还是卯足了力气将朝阳放在了自己的身子上面,免得她摔落到地上。
朝阳稳住身子后,见赫连佑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反倒是昏迷了过去,心下一慌,擡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到那股滚烫的热意,才明白他是发热晕了过去。
也是,就算是发着热,还要背着她……朝阳不禁猜测,齐王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赫连佑如此听命於他。
“姑娘,这是怎么了?”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药童穿着蓑衣从山谷深处走了出来。
“我……”朝阳还没说什么,就见老者让那药童
将地上的赫连佑扛起。
“这是你丈夫是吗?他看着病的不太清,我的屋子在前面不远处,等一下让我的老婆子给你们烧点热水,你们去歇一下。”老者将自己的蓑衣解下来递给了朝阳。
朝阳赶忙按住他的手,淋着那大雨道,“那就谢谢爷爷了。”
那药童看着精壮的很,背着同样不少肉的赫连佑一点也不吃力。
见离开那个位置再走几里地就有人居住,朝阳更加的气愤,若是她卯足力气跑,也能找到人求救,她偏要待在那儿和赫连佑一起,被这大雨淋得透彻。
老者的院子不大,但是屋子里暖和,药童将赫连佑放在里屋的床上,一个老婆婆就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小宁你给他看看,这是怎么了?”老者对着站在一边的药童道。
“你是大夫吗?”朝阳看向那药童,又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赫连佑。
小宁摇摇头道,“我不是大夫,只是跟着村子里的大夫学过几年药理,又会采药,小病还是能瞧瞧看的。”
老者怕朝阳不相信,赶忙解释,“小宁是我的儿子,他学过几年医,也经常为村子里的人行医,姑娘你且放心,让他试试吧。”
可他们不知道朝阳现在可开心了,她恨不得赫连佑能死在床上,这样就没有人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