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岁一纸弯月

心悦

心悦

她啧了声,突然升起脾气将匣子甩在一边,揉了揉眉心,“本宫突然不想看了,丢了吧。”

侍女见她不快,连忙接过匣子退下。

“真是晦气。”朝阳一贯是不在乎这种礼物,况且送这礼物的人她也不是很喜欢,便没有收了的兴趣。

不过她这边不收这礼物,另一边的人倒是气疯了。。

“她扔了”莫清澜端坐在书桌前,暗卫正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将看到的场景吐出。

“本殿就说她不会接。”

李允翘着腿,搭着脚,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事情总会有个开始,否则,该怎么进行一次新的接近呢?”莫清澜不恼,仍旧是端着那抹温润的笑意。

“你的本事就靠接近李朝阳吗?”李允单刀直入,眼里透露着轻蔑。

他不屑於莫清澜这种用男色去魅惑人的行为,虽然这一套对於朝阳或许有效果。

莫清澜摆了摆手,让那个跪在地上的暗卫出去,后缓缓开口,“殿下瞧不起可是如果得不到朝阳的信任,你又怎么赢得了谢忱他们呢?”

“况且,再过几日谢忱就要出兵前往塞北,他走的这段时间,是你最好的时机,你如果能好好利用这段时间,足以让燕都改名换姓,也足以让你成为储君。”

这种道理李允还是明白,陛下年事已高,最有利竞争皇位的大皇子早逝,剩下的那些单薄子嗣,除去一些还只会咿呀咿呀的儿童,那便只剩下了李允和李嵊,而储君之位也只会在他们二人中选出。

也就是看他二人接下来的造诣。

李允面色沈了下来,不悦的开口,“李嵊谢忱一样的人,纨絝子弟,父皇绝不可能将皇位给他二人。”

他这话惹得莫清澜笑出了声,就连莫清澜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的,“你以为陛下看不上李嵊吗?你以为陛下不待见谢忱吗?”

“父皇总不可能喜欢谢忱”

就算事情到现在了,李允还是一副看不起谢忱等人的模样。

莫清澜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李允的脑子这么的单纯,到头来什么都看不明白。

“谢忱的才能,你以为陛下看不出来陛下先前无非是在忌惮渝王府的势力,但是随着这些年数,渝王不断的放权,它已经没有了威胁的能力,到头来说不定在陛下的眼里,李嵊有渝王府相助更加是一件好事儿。”他实在不想对着李允直直骂他蠢,只能拐弯抹角道,“二皇子殿下,你不可纸上谈兵,读书读傻了去。”

“本殿轮的到你口口声声教导”李嵊在这方面受不了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教导,他惯有的清高不允许他这样被诋毁,“你不过只是永安侯府的弃子,如今永安侯有了新的公子,他们怕是不会想起你了。”

“二殿下!”莫清澜低声,努力的克制住心里的怒意,心底如同蚂蚁挠心,想要杀人的冲动直冲上头。

李嵊见他这副样子,也有些心悸,却还是不松口,“本殿不管会怎么样,本殿只要看结果,如果这一次,你替本殿夺得了储君之位那么你想要什么地位,什么身份,本殿都能给你。”

这几句话说出来不需要什么代价,无论说的多么大,都不需要代价。

“那便提请恭喜殿下成为我大燕的储君。”莫清澜踱步到李嵊身前,俯身行礼。

——

今日突然回了温,外面特别热些,只有屋内稍微凉快。

解暑的好办法便是在屋内摆着冰,这样能降降温。

但是一般的是没有这样的待遇,南府上只有大小姐和老爷夫人才有此待遇。

所以等到姝挽回到府上时,就见到了缩在她屋子里乘凉的任舒和冉行。

她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下任舒,一是见她鞋底干净,并没有出行的痕迹,她真怕她每日出去见情郎,被母亲给逮着,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而是怕她这几日情绪不稳,寻死觅活。

“阿姐。”

她们二人正在对弈,坐在对面的冉行先看到姝挽。

随之任舒也回过头,欣喜唤道,“长姐。”

姝挽朝二人点点头,坐到一侧的圆凳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又观了下二人的棋局。

见这白棋要输的局面,忙要开口指出关键点,便被任舒一把拦住手。

“长姐,观棋不语。”她笑着道。

姝挽也反应过来,遂点头,安稳的坐到一旁。

但是冉行不愿意了,她执黑棋,本就是要输的局面,也不知道该下哪步了,就打算用自己那憨傻的模样博得姝挽的怜惜,“阿姐。”

听她撒娇,任舒先受不了了,拿起她的一颗黑棋就落在了局点那个位置,“这里。”

“看,还是妹妹疼我。”冉行看了局面,笑了笑。

姝挽无奈的摇摇头,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袋,宠溺的笑道,“你这怎么还得靠这样赢吗?”

“二姐姐呀。”任舒也跟着笑,手上却下了颗棋。

一看到她这颗棋,冉行可笑不出来了,忙将棋面打散,嘟着嘴喃喃,“不玩啦,不玩啦,真是没意思。”

“这样就不玩了,你下不过任舒的。”姝挽失笑。

任舒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不在意的开口,“能在冉行手上赢一局,都是罕见。”

因为只要到快要输了的时候,冉行就会耍小孩子脾性,硬生生将局面扰乱。

“哼。”冉行下了卧榻,“我不和你们下了,时候不早了,今夜还要去药铺守夜呢。”

“怎么晚上还要去药铺”姝挽蹙眉问道。

冉行一看姝挽变是严肃便不敢闹,规规矩矩的解释,“因为我和几位师哥师姐轮着来的,今夜到我了,防止有些伤患夜里找不到地方救治。娘亲也同意了。”

她临时补上了句,生怕姝挽再说些什么。

姝挽叹了口气,母亲向来对她们很放松,管的不严。

“你小心点,晚上不大太平。”她提醒了句。

“好,冉行先告退了。”冉行说道。

“二姐姐慢走。”任舒看着她的背影道。

等她走远后,任舒下了卧榻,走到姝挽身边,问道,“阿姐今日怎么出去了一整天,我们本来是想等着你一起玩的呢。”

“今日去办了些事,怎么样母亲没有来寻你麻烦吧?”

“夫人倒是没有寻我。”任舒道,“只是我担心阿姐因为我的事儿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这……不大好。”

姝挽无奈的笑了下,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开口,“我与母亲迟早是要闹的,只不过早晚罢了,如果能因为你这件事儿,让母亲看出我们并不是她随意操纵的一只玩偶,那也是最好的。马上就到上元节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去玩玩。”

说到上元节,任舒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拉着姝挽坐到卧榻上,悄悄的凑到她耳边道,“那日你与向家小姐一起出去游玩,那夜里谢世子来过府上。”

“你说什么”姝挽突然扬声开口。

“想必阿姐已经认识了沈秉文。”任舒不再隐瞒,做的坦荡些,她继续道,“他今日得到了一位官人的欣赏,跟到府上去时,听到那些贵人交谈,说是陛下允了谢世子随军出征这事儿。”

“我也不怕阿姐怪我,我便直说了。阿姐和那位世子爷的关系在我看来并不一般,幼时在江南是如此,现在在都城也是如此,那日夜里我本想偷溜出后门去见沈郎,将新买的书册赠予他,结果便与门外的

世子爷撞了个正着,我想,他应该是来寻你的吧?”

她说完,闪烁着眸子看着姝挽。

姝挽避开她的眼神,打心里不相信她的话,只当她开玩笑。

可是任舒向来看的开,她继续道,“阿姐心悦谢世子吧?

听到这话,姝挽慌张的摇了摇头,环顾了周围一圈,生怕被其他人听了去。

“我看的出来,阿姐提到他时眼里总会带着柔意,有他在的地方,阿姐的目光永远都是在他身上的,虽然阿姐隐藏的很好,但是任舒的目光也一直在阿姐身上,所以,我绝对不会看错。”

是啊,任舒总会把目光下意识的放到姝挽的身上,因为姝挽从小便是她们的榜样,也因为姝挽从小就是府上最规矩最懂事的小姐。

“阿姐不回答,我当阿姐默认了。”

……

姝挽许久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前方那随意跳动着的烛火,盯着那蜡油一滴滴的落在。

就这样沈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嗓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压抑,但却异常的坚定,“是。”

“什么”

“是心悦他。”姝挽重重的点点头,伸手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玉佩。

那是宫宴上捡到的那一块,她一直放着,一直放在身上。

“怎么会不心悦呢,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她轻声细语,眼神坚定。

不知为何,任舒松了口气,她盯着那块玉佩笑着说,“那样就好,我觉得谢世子也同样心悦姐姐你。”

“嗯……”姝挽闻言先是一楞,而后捂嘴偷笑,“你这比笑话还要好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