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奴乌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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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下楼,“本王想听你的真实内心。”

周卜易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

他的内心在颤动。

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从他来到这个世间,每一个人都在教他牺牲。

他们把他抱上高高的祭坛,告诉他,他作为一个祭品,诞生就是为了那个伟大的事业。

他们告诉他,他的命,他的人生,跟那个目标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告诉他要为了大局,告诉他,他就是个工具。

用饥饿和疼痛,教他学会隐忍。

用亲人的离去,教他学会坚强。

教他给自己流血的心,裹上一层层厚厚的壳。

被困在壳里的,是那个抱膝缩在角落的自己。

那个真实的自己。

现在那个壳,被人敲裂了。

顾棉对着那个蜷缩的孩子伸手,他说,“别把伤藏起来,藏起来也不会好。”

“学会对着我哭,告诉我哪里痛”,顾棉把他抱起来,“我给你上药,我哄你吃糖。”

周卜易忽然就笑了,他轻轻,“知道了,爷。”

知道归知道,该骗你我还是要骗你。

你说的对,爱不该是一味牺牲。

可我心甘情愿。

不只爱,还因为这一声先生。

这是我的责任。

“腿疼,不想走路,爷抱奴下去吧”,周卜易笑着说,“奴饿了。”

“注意身份,夫子”,顾棉也笑,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花娘已经推着轮椅等在下面了。

顾棉把周卜易放在轮椅上,然后推着他来到饭桌前。

不是饭点,周围没什么人,只隔壁桌有几个土夫子在喝酒。

花娘热了两瓶黄酒,瓷酒瓶浸在热水里,端到周卜易面前。

顾棉没有阻拦,这种黄酒少喝一点,是能养生的。

他只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到底是酒,别空腹喝。”

周卜易接过花娘递的帕子,隔着布将热乎乎的黄酒取出来,他往小酒杯里倒了一些,然后把酒瓶放回去,酒杯搁在一边等凉。

“下墓有忌讳,但那些你都不用管,胡一窦晚点会来这里跟我们汇合”,周卜易擦了擦手上的温水,道,“三件需要注意的事情。”

“其一,火燃不起来的地方不许走。”

“夫子……”顾棉眼神有些古怪。

周卜易还信这些呢?这个叫什么?鬼吹灯?

“想到哪里去了”,周卜易蹙了下眉,敲了敲桌面,“少质疑你夫子。”

“火燃不起来,说明那里空气不流通,进去了很可能窒息,你往那走不是找死吗?”

“哦……”顾棉乖乖点头。

“我反正就跟着夫子走,夫子去哪我去哪,我不会乱走的。”

“其二,当你从鬼市买来的图纸跟胡一窦的经验产生分歧时,听胡一窦的。”

顾棉一愣,先生怎么知道……哦……应该是傅长兴说的。

“墨连城的行迹有些可疑,你买下的图纸就出自他手,那图纸还有另一份,是他差人送到为师手上的”,周卜易一顿,道,“但为师发现,那图纸似乎有问题。”

“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上次的华宅,这次的图纸,无不令我怀疑,他是否有贰心。”

“至于胡一窦”,周卜易挑了下眉,“我随行盯着,他不敢做什么手脚。”

说话间,花娘已经端了饭菜上来,菜就是些家常的小菜,放辣椒的摆在顾棉面前,清淡的摆在周卜易面前。

周卜易的碗里,只有半碗米饭。

花娘笑了笑,比了个手势。

“她……不会说话?”

昨夜来的时候见她不说话,只比划手势,还以为她是高冷,原来竟是有疾么?

“嗯,也不怎么听得见声音。”

“刚刚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熬

了鸡汤,一会端上来,让我少吃点饭,多喝汤,汤补。”

顾棉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米饭,沉默了。

本王看起来像个饭桶?

顾棉指了指自己碗里的饭,又指了指周卜易的碗,然后做了个喝汤的动作。

花娘疑惑地看看周卜易,又看看顾棉,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顾棉的嘴唇。

周卜易开口,“她听得见一点声音,你慢慢跟她讲,她能听懂。”

于是顾棉一字一句慢慢道,“我也想跟夫子一样喝汤,这饭盛太多了,我吃不了。”

花娘对着顾棉笑,她点点头,端走这碗没动的饭,把它递给了店小二。

小二似乎是个闷性子,也不大喜欢说话,只闷着头赶了一半碗饭到自己的搪瓷碗里,然后把碗和剩的饭还给顾棉。

花娘又比划了几个手势。

“她说,饭留着晚上吃,他们用过饭了。”

花娘点头,伸出三根指头。

“胡一窦今晚三更来”,周卜易执起筷子,夹了几根青菜,放入口中。

…好淡……

“三狗子,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