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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就得去看……”顾棉手往后兜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他愕然回头,就看见周卜易依旧是原来那个姿势, 不曾有一丝挪动。
“你……怎的不上来……”顾棉声音发颤, “我们去看大夫啊……”
周卜易只是笑,那笑容竟令他一阵阵发寒。
“不去”,周卜易的眼角分明微微下弯, 那双美眸里却淬满了寒毒。
——顾小棉,这不是病。
这是噬心蛊。
是一出生就种在他身上的蛊。
多年来蛊毒早已深入肺腑,每每发作, 四肢百骸都如冰封般寒冷,是锥心刺骨的痛楚。
周家给他的生辰礼,就是这么个东西。
所以他从来都讨厌自己的生日。
噬心蛊有压制的方子,但老家主临死前当着周卜易的面将最关键那一味引子销毁了。
“我只容你三十年”,那日老家主对他说,“要么成功后回来受死,要么失败后沦为疯子。”
老家主懂得他的骄傲,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疯疯癫癫苟活于世。
老家主冷眼看着他痛苦到蜷缩一团不停哆嗦,也无动于衷。
“九月初八是你的生辰”,老家主微微低下佝偻的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着冰冷无情的话,“让它好好提醒你,你还剩多少时间。”
每逢九月,好好提醒提醒他,他是个不该有生命的工具。
要是能治,华家人早就把他给治好了。
没有那味世所罕见的“望江南”做引,纵使神医又如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东西,注定是无解的。
“一点寒症罢了,劳驾爷再捡点柴,把那火烧旺点。”
寒症……吗……
顾棉沉默片刻,站起身,往林中走。
记忆不算太久远,只是当年细节他并未深究。
如今再回想,竟早早就有了端倪。
于是他又忆起那个寒露之节,周卜易的生辰。
那天明明不是很冷,虽然有霜,但其实多穿点衣物便能御寒。
可那天周卜易却用了两个手炉。
周卜易披着厚厚的狐裘,躺在竹椅上,盖着同样厚厚的毛毯,一个手炉塞在被窝里,另一个抱在胸前取暖。
周卜易怎么会像过寒冬腊月那样呢?
原来那个时候便有寒症了吗?
周卜易从被窝里出来的时候,是那般不舍……
可周卜易还是钻了出来,周卜易把自己暴露在寒冷的秋风中,只为了他不要再哭,只为了哄他,教他做碗长寿面。
顾棉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从未看清过周卜易。
周卜易或许……从不是他想的那样恶劣……
周卜易……周卜易……
周卜易!
你究竟……你是否……你到底对本王……
有没有那么哪怕一丝情愫……
不,现在不是该纠结这些的时候……
顾棉加快了收集的速度,周卜易还在等着他……周卜易有寒症……他不能让周卜易等太久!
顾棉抱了很多柴,他给原先的火堆加了柴,又从中引了火,另起了一处篝火。
做完这些,他再次进了树林。
他要……他要用火把周卜易围起来……
围一整圈周卜易就不会冷了……
顾棉这一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子附近的枯枝都让他捡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往深处又走了些。
他刚走到边缘,远远就看见什么生物的眼睛在冒着莹莹绿光,匍匐前进着缓缓靠近周卜易!
好像是……是一条浑身雪白的狼!
该死!是被血腥味引来的吗!
顾棉顾不得抱柴,他立刻就要冲过去,却见周卜易竟然主动伸手,轻轻摸了摸那雪狼的脑袋!
雪狼
卧下身子,蹭了蹭周卜易的腿。
顾棉沉着脸走近,手里紧紧握着木棍,满眼警惕。
美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屈指挠了挠那雪狼的下巴,道,“言言,你师兄好像不怎么待见你……”
“周卜易,你疯了?”顾棉咬牙切齿道,“这是狼,不是狗!”
“为师不瞎,你和言言,为师还是分得清的。”
——??他这是在说本王是狗吗?
顾棉脸色更黑了,他用小臂粗的树枝驱赶那匹黏黏糊糊臭不要脸的雪狼,“离他远点!本王很会做烤狼!”
那狼有些委屈地呜咽一声,放下口中衔着的一束蓝色小花和小草,退到了一边。
“唉”,周卜易叹息一声,似乎很不舍。
他还敢不舍!顾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气得炸开了!
“言言比你可贴心多了”,周卜易又是一声叹息,“不远千里从边南关过来送药,你就这么对它……”
周卜易招招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