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奴乌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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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拧不过周卜易,把他放到硬板床上就回去了。

周卜易躺了两天,周家对他不管不问,连水和食物都不给。

周家主放话,要他自己上山拿,拿不到就去死。

主家都发话了,那一脉的其他异姓旁支更不敢多言。

月上枝头,周卜易在山道上爬,身后有一道与他身体同宽的血痕。

很长很长,并且还在持续变长。

他爬一点,那血色就多一点。

他神色恹恹,有点不耐烦。

他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

很不喜欢。

此后他越发拼命起来,十二岁那年,他终于将匕首插进周家家主胸膛,完成了最后一道考核。

自此,他为周家家主。

那日,老人张开双臂,坦然接受了落败的事实。

“周衍,我是你爷爷”,老者目光平静,“你父亲本是上一代护道人,却为了你母亲选择放弃谋划,私逃隐居。”

“我抓到他,亲手处死了他,我关押你那已经怀孕的母亲,直到她生下你”,老人沧桑的目光中,复杂的情绪已分辨不明,“后来我又将你母亲吊死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恨透了周家和护龙一脉。”

“你现在过来杀了我,以后都不再有考核”,老人递给他一把匕首,“杀了我,你就可以入世。”

“今日你若心慈手软,那么我会像处死你那个软弱无能的爹一样处死你。”

周卜易没有犹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结束了……吗……

还是说,才刚刚开始呢?

他成了周家的家主,成了护龙一脉的领导者。

可整个周家,整个护龙一脉,都在时刻密切监视他,从未有一丝懈怠。

奉源十八年,周家察觉到一丝端倪,欲要逼问徐川顾棉的身世。

周卜易打乱了十年布局,杀入南方诸国。

以此拖住周家和那一脉。

奉源二十年秋,黎阳春写信给他,要以顾棉性命相胁,逼他收兵立刻返回神都。

“我最多帮您拖到今年冬至,您若还不能归”,信纸上的字是那么令人烦躁,“那一脉将对您略施小惩。”

“我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而忽然发疯,我斗胆猜测与殿下有关,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再不启程,我将会挟持殿下,以帮助您尽快返回。”

奉源二十一年春,周卜易秘密处理好了南方诸国国君,然后假装收兵。

他必须要留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脱离那一脉的势力。

那年春上,他回了神都。

他跪在针板上,跪在庄严佛像前,有一人悄然出现在他背后。

“您可有悔?

“您若悔过,我们便伺机接您出去。”

“我不知自己何错之有,徐川又何错之有。”

那人便叹息,“徐川为了一己私欲忘却本心,您呢?”

“我只知道,我主顾棉。”

“您错了”,那人语气里满是遗憾,“您主乃是天意,您还记得您读的第一本书,《阴符经》吗?”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如果顾棉不是那天命所在”,那人轻叹,“您当回去,另候明主。”

“您护的是道,是天下正统”,那人摇摇头,“不是某一人。”

“您好好反省吧,一月后我再来问您。”

一月之后,那人如期而至。

“您可有悔?”

“顾棉便是天命”,周卜易语气很坚定,“温妃之事已调查清楚,当年镇北王私通之人并非温妃,而是……”

那人面露讶异,“那徐川也如此说,您与他十八年未曾相见,自然不可能提前串通。”

“我信您了”,那人接着话锋一转,“但您此番莽撞,乃是大错,您可有悔?”

“您如此行径,是要

重蹈您父亲覆辙吗?”

周卜易未尝答一字。

那人扼腕叹息,“我明白了,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一月后我再来问您。”

还没满一个月,先来的是华山泉。

华山泉背着他回了华府,就如当年背他下山一样。

“大人……”华山泉端着一碗药汤,“这散魂汤您非喝不可。”

“这是山泉……唯一救您命的办法了……”

“拿走……”周卜易气若游丝。

华山泉一点一点把药灌进去,“我上山解释过了…您意外得了癔症,才有如此疯颠行为。”

“你……”

“我跟他们说,华家能治,他们已经答应我,不再追究……”

第37章 要本王亲你吗 “你敢吐出来,本王把你……

被连着灌了十几日的散魂汤后, 周卜易终于于某一个深沉的夜首次发病。

华山泉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支毛笔。

他要记录周卜易神志不清时说过的潜意识里的话,看看有什么关键信息, 然后还要从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