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天人有女,名曰武妃……

“天人有女,名曰武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灼若芙蕖出渌波……”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髣茀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自谢宁咏出第一个字,宴席上便霎时无声,直到他毫无停顿全部念完,整个武城王府上百余人鸦雀无声。

上到皇室成员,西北官员,下到各路才子,就连王府内行走伺候的下人都深深陷入,谢宁所构造的神女意境当中,呼吸声大了都生怕惊扰。

一首赋念完。

场上久久无人说话。

如此辞赋,简直只应天上有,他们此生竟然有幸能得此一闻。

武成王呼吸仿佛梗住了一般。

便是早听闻谢宁小三元才高八斗,此时也不由内心震撼,如此才学,如此神作竟出自他的王府寿宴当中,这首绝对可以传唱千年的辞赋,后世传颂的时候,提及出处必然会带上武城王府。

带上他。

带上他的武成王妃。

这是何等神作。

武成王激动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吴俊源早已目瞪口呆。

他本人就是一州解元,科举考场上但凡他出手,必然是力压群雄的魁首,可以说谢宁考中小三元只是他的来时路,谢宁所感受到的所有礼遇,所有高光,他全部都感受过。

但!

谢宁的辞赋竟然这般惊艳。

惊艳到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谢、谢兄……”

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吴俊源第一个开嗓,难以置信地道:“你这是……你这是……”

“我这只是改了一首先人所作辞赋。”谢宁瞧他样子好笑,“其实这首词并非我原创,只是今日用来给王妃生辰比较合适。”

吴俊源吞了吞口水。

显然根本不信。

其他人也是一样。

如此冠绝古今的辞赋,若有先人做出,岂能不被传唱。

“你就别谦虚了!”

吴俊源将心底的话抛出来,“整个西北文坛,不、大宴文坛千年都不见如此辞赋,从你口中说出,说不是你作的谁信?”

吴俊源说出其他尚在辞赋震惊中,学子想说没说出来的话。

绝对的压制面前,呼和、掌声都略显浮夸。

只有真正折服人心。

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才是真的才惊四座。

小本子被赵小脚记录得七扭八拐,从谢宁念出第一个字起,他就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便是他只认得字,不懂文字玄妙,这辈子也没听过如此般好听的词语。

更别说接下来那些,被谢宁连续念出的词句,洗髓浣耳不过如此。

简直太好听了!

卢广耀高琪琛完全愣神了。

他俩几乎呆立地站在原地。

谢宁所作辞赋,以他们的水平根本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不,即便追赶一生,也无法做出比谢宁这首辞赋更高超的神作来。

谢宁对在场众人的反应很满意。

都闹闹哄哄快一个时辰了,俩小时光听这些四六不着的诗词,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洛神赋,全诗一共九百三十三个字,三十个成语,四十个典故,全赋辞采华美,笔触细腻,情思缱绻,可谓是中华文学史上的神作。

天才才有一石。

曹子建独占八斗。

用洛神赋换得这帮人消停,简直降维得不能再降维。

打击不死他们。

没有比季俊山庞智,更懂卢广耀、高琪琛此时的心情。

想当初,他们就是被谢宁这样摁在地上摩擦的。

季俊山远远瞧着卢广耀煞白的脸色,甚至有些同情。

当卢广耀提出要与谢宁一较高下,他便料到了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若说从前谢宁的才学,只是碾压他的存在,那现在纯纯就是魔王,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量级的存在。

场面依旧鸦雀无声。

谢宁朝台上怔愣的武成王和皇室众人,微微拱手,淡定坐下,继续拿起筷子从容不迫地开吃,他这般举动过后,许多才子才逐渐回过神来。

方才他们被谢宁的辞赋所震慑。

此时回过味来,竟然忘了记录。

这一篇辞赋如此之长,他们陷在震惊里只记得几个美得不像话的词句,根本无法全部都记得。

“谢宁啊!”

谭佑铭脚步发轻地走了过来,语气激动到打结,“谢宁啊,你年底辞官吧。”

谢宁一愣。

附近其他人听了这话也是同样是一愣。

谭佑铭谭大人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人家谢宁才刚当上官,还是前途大有可为,至关重要的榷场副监司,他一张嘴上来就让谢宁辞官?

喝多了不成?

连武成王也吃惊地道:“谭大人,切莫说笑,谢大人初入官场,日后必定扶摇直上,你这般张口就叫人辞官,这像什么话!”

谢宁一瞬间就明白谭佑铭的意思了。

但其他人不清楚。

谢宁所作诗词张启鹤活了七十多年,快八十了,黄土埋到头顶,这辈子都听过如此惊艳的辞赋,他当即有些不乐意地道:“谭大人,别看榷场监司官位六品,但将来的前途绝不止如此!”

“下官今年已经七十有六了,活不了几年,再带带谢大人这般后起之秀便会给他腾位置!”

“你这叫什么话!”

谭佑铭眉头竖起,“本官是这意思吗?”

他都恨不能把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谢宁。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跟看好谢宁。

没人比他更在意谢宁的前途。

“本官是不想他的科举之路就此中断,是想让他继续考,日后在朝中大放异彩!”谭佑铭道:“依谢宁如此才学,止步秀才未免太可惜了,便是小三元也不行,没准他日后会考的四元、五元,便是那名流千古的六元及第也是极有可能!”

听他这样一说,其他人恍然大悟。

谢宁也起身恭敬地对谭佑铭道:“感念谭大人赏识,谢宁铭记于心。”

“对于科举,下官必定会一直考下去!”

谢宁声音不疾不徐却十分坚定,“至于辞官,我本就打算,年底的时候重新复习,这榷场监司我的确做不了太久!”

听见谢宁当真要辞官备考。

人心又是一阵剧烈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