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病娇丞相,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手持长鞭,便要往那刺客逃窜的方向追去。

我及时拽住她的手,触到她脉搏急促的跳动。

她不解地回头看着我,急切地说道:“四郎,那刺客恐怕下次还会再来的,斩草不留根……”

\"你看清楚。\"

我压低声音,指向刺客腰间晃动的铜牌——那上面\"安乐王府\"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这是请君入瓮。\"

尚柔突然从我怀里探出头,发间金步摇的流苏扫过我的下巴:\"陛下是说他们故意引我们追去?\"

这小丫头虽然吓得脸色煞白,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萧燕燕的长鞭无力地垂落下来。

她咬着下唇望向远处,那里最后一道黑影正消失在夜幕之下。

夜风吹来阵阵甜腻的花香,却掩不住其中混着的血腥气——方才被裴剑斩落的箭头上,幽蓝的毒液已经将青石板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况且……\"

我松开萧燕燕的手,指尖沾了她腕间细密的汗珠,\"裴剑已命人跟上去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银哨响。

那调子古怪得很,像是某种塞外民谣——正是三日前慕容卓在营帐里吹过的曲子。

月光下,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般掠过屋脊,剑光所过之处,带着几片桃花纷纷扬扬洒落,像下了一场血雨。

裴剑突然单膝跪地:\"陛下英明。\"

他的佩刀上还滴着血,却不忘用披风下摆擦干净刀柄才双手奉还,\"裴剑救驾来迟。\"

我接过佩刀,刀身映出旁边苏瑶的身影,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与柔弱外表极不相称的冷笑。

方才,刺客朝着我们的马车接连射出数支利箭,她在马车内却未有丝毫的惊慌。

这会,又露出这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来……

裴剑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新添的缺口,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这些刺客会不会真是安乐王府派来的?\"

月光照在他染血的手背上,那上面有道新鲜的伤痕。

我望着远处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花瓣,轻轻摇头:\"是敌是友……\"

话音未落,长街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碾过青石板。

列阵在两旁,将整条街都给围的水泄不通的卫兵,立刻严阵以待。

我看清骑马之人是慕容卓,大喝道:“放他过来!”

慕容卓的身影破开夜色而来,袍服被夜风吹起。

这厮傍晚不是说要去办正事的吗?

怎的此刻又杀了个回马枪?

\"陛下!\"

慕容卓翻身下马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好似他胸口处的伤早已愈合一般。

我都开始有点怀疑,这家伙先前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柔弱。

只见他单膝跪地行礼时,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羽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眼底的锋芒。

我挑眉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臣子,他官袍下摆还沾着城南特有的红黏土,靴尖上挂着几片粉色的桃花花瓣——正是方才刺客逃窜的方向。

看这样子,他是碰上那几个逃窜的刺客了。

\"丞相不是去办正事了?\"

我故意拖长了声调,指尖轻叩车辕,\"怎么,这么快就办妥了?\"

慕容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火漆印上赫然是云晖的私章:\"臣刚出城就截获了这个。\"

信纸展开,上面寥寥几字:\"芙蓉冢为饵,速回救驾!\"

夜风卷着远处的血腥气拂过,将他背后的长发吹得纷扬。

我这才注意到,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不见了,鬓角还有道新鲜的血痕——分明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臣半路遇伏。\"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臣担心陛下的安危,这才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咦!朕还以为你是赶回来给朕收尸的,原来是因为担心朕的安危呀!\"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月光下,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丞相大人,耳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陛下!\"

尚柔慌慌张张地从马车里探出身来,她的裙摆被车门夹住都顾不得整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带着茉莉香气的柔荑\"啪\"地捂住了我的嘴。

\"这样的浑话可不能乱说!\"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刮着我的脸颊。

那双手软得像棉花,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把我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我趁机深深吸了口气——她掌心的茉莉香,煞是好闻。

我装作轻佻模样,舌尖在她掌心暧昧地一舔。

\"呀!\"

尚柔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蛋瞬间红得堪比她裙上的海棠绣纹。

她羞恼地跺了跺脚,金步摇的流苏扫过我的鼻尖:\"陛下,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那又怎样?\"

我笑着去捉她的手,却被萧燕燕的游龙鞭\"嗖\"地隔开。

鞭梢金铃擦过我的手腕,带起一阵刺痛——这丫头下手从来不知轻重。

慕容卓突然弓起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他胸腔里震出来。

他本能地用手捂住心口,指缝间立刻渗出暗红的血迹,在玄色官袍上洇开一片湿痕。

月光下,他额角沁出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青石板上碎成几瓣。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掌心刚贴上他的后背,就摸到一片黏腻——这哪里是旧伤撕裂,分明是新添的刀伤!

伤口边缘整齐如线,绝对是高手所为。

\"你骗朕!\"

我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将他半个身子揽入怀中。

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散乱地黏在颈侧,发丝间还夹着片芙蓉花瓣,边缘已经泛出诡异的蓝色。

慕容卓虚弱地摆了摆手,苍白的唇上还留着忍痛咬出的齿痕:\"没……事。\"

短短两个字说得气若游丝,却还强撑着要站起来。

他腰间玉佩的流苏缠住了我的玉带钩,随着他的动作扯出几道金线。

他单膝跪地的身形晃了晃,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陛下若无事……臣……\"

话未说完,整个人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