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八岁
熟悉的小道上,身量挺拔的男人,双眼含笑的看着前方的人,双手微微张开,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却又似乎多了些占有意味。
突然。走在前方的人,回过头来,碎发落在她的脸侧,被她拂开。
孟知夏歪歪头,打趣他。
“我还以为今天表哥不会来了。”
顾一行并未回应,而是上前一步,站到人的身侧,将方才摘下的粉红野花,轻轻放在眼前人的耳畔。
孟知夏白皙的俏脸上染上些许红晕,但她并未躲开,仍然乖巧站立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人,默默等待男人为她簪花。
顾一行退开些,夸她。
“了了很美。”
正在抚摸发间花卉的孟知夏闻言,动作微微停顿,低着头反问他。
“平常不好看吗?”
顾一行视线在她不停颤动的睫毛上微微停顿,流连到人通红的耳垂和嫩红的面颊。
他紧了紧手,笑着道:“了了,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分明是孟知夏自己问的,男人给出了令人满意的答案,她却羞赧地不敢抬头。
这时,顾一行才回答孟知夏刚才的问题。
“今日是了了十八岁的生日,我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原来的少年嗓音如今已经极具男人的魅力,放低时,更是温柔磁性。
听的孟知夏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些,犹如此时天边那绚丽的晚霞,比那耳畔开得正粉嫩的花朵,也要美些。
顾一行为她的一颦一笑沉迷,但如今的他,早已练就了良好的控制力,虽然在孟知夏面前可以忽略不计。
少女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顾一行笑笑,紧随其后。
——
孟知夏在四月初八出生,那时正值立夏,故,孟家为她取名知夏。
了了的小名,也是取了夏季最知名的动物——知了。
此时,孟家也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
如今的孟家,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盖起了红砖瓦房,四间一院的小格局,亮堂干净,瞧着简单舒适大方的很。
孟知夏小跑着进了门,嘴里爹娘爷奶的胡乱喊了一通,便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她笑得高兴,看见院子里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她噌噌噌挪过去,坐在小板凳上,叫道:“嫂嫂~。”
丁蕴文温柔摸了把人的小脸,在一旁砍柴的孟知冬,停下动作,叫唤道:“你忘了你还有个大哥了吗,孟知夏。”
孟知夏尴尬的嘿嘿一笑,倒打一耙。
“大哥,你怎么那么快就说话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孟知冬简直要被气笑了。
气愤的开始哼哧哼哧的砍柴。
在首战胜利的孟知夏骄傲的不行,仰着下巴,冲走进来的顾一行点头眨眼。
顾一行心领神会,开始第无数次的捧哏。
“了了这次又又又又又赢了吗,真是厉害。”
孟知夏满意点头,转而假意谦虚道:“一般一般,屈屈小招,不足挂齿。”
此话刚落,顾一行和丁蕴文顿时感觉到那边的劈柴声越发嚣张了些,破空声听的令人心惊胆战的。
孟知夏显然也察觉到了,缩了缩脖子,乖巧的抱着双腿,坐在丁蕴文身边看着她绣东西。
顾一行见此忍俊不禁,丁蕴文也拿这俩爱斗嘴的兄妹没办法。
不过,这两人虽然这样爱斗,但那感情却是实打实的。
至少顾一行还记得,孟知冬知道他心思的时候,和自己打的那一架。
他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呲牙咧嘴,那可真是一点没留情哈。
不过,他也聪明,借此在孟知夏面前卖惨,成功博得少女的怜惜。
几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呢,忽然听见了院门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声。
几人循声望去。
顾一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抬眼望去,果然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来者一身简单的灰色短袖和白裤,用发胶打理干净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戴着副眼镜,底下有些狭长的双眼不经意间,便会露出一种精明之色。
男人身量高,身姿挺,手上还提着些许东西,站在门口,礼貌等待屋子里的主人允他进屋。
孟知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远门处,将人带进来。
孟知夏和丁蕴文也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
而顾一行,则眼神不善的望了人一眼,轻啧了声,饱含不耐。
但来者是客。
顾一行心里不满,面上倒是做的不错,也只是“不错”。
不等丁蕴文和孟知夏开口,也不等对面那人开口。
顾一行先开口了,语含感谢,还十分自然的将人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在桌子上,边拿边说:“欢迎,一路辛苦了。”
活脱脱一副屋子主人的模样。
熊烈淡淡望了人一眼,镜片下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色。
他脸上含着得体的笑容,冲顾一行点头,转身对着孟知夏道:“抱歉,今日冒昧登门拜访,是有些失礼,但,这实在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也不想错过。”
男人的话中充满着歉意,但又隐隐含糊不清的意味在其中。
孟知夏尴尬的扯扯嘴,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听见这句话的男人有些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醋意大发,危机感席卷全身的人,捁住脖子就走。
丁蕴文和孟知冬站在一侧,望着这莫名有些凝滞的氛围。
丁蕴文率先给了孟知冬一个肘击。斥道:“还不跟上去。”
孟知冬赶忙小跑着追上去。
丁蕴文瞧着猛然坐在凳子上,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孟知夏,笑道:“那么可怕?”
孟知夏赶紧点头,嫌一次不够,还多点了几次。
丁蕴文坐在她身边,轻轻梳理着她脸边的碎发,望见她耳畔的粉色小花,眨了眨眼。
她问:“了了。是怎么想的。”
两年了,孟知夏也十八岁了,该考虑的,也要考虑清楚了。
被问的少女脸上骤然出现一抹晕红,低着头,下意识伸手极尽轻柔的抚过那朵小花。
简简单单一番动作。丁蕴文瞬间明白了少女的心思。
她笑得温柔,道:“了了想清楚便好,万事当以自己为重才是。”
孟知夏点头,面上依旧是被保护宠爱的极好的天真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