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周芷若的无力感
第216章 周芷若的无力感
晨曦如薄纱,轻笼峨眉山麓。
钟声敲响,回荡山间,似在唤醒沉睡的山峦。
峨眉派依山势而建,分为前院与后院。
前院坐落于山腰,青石铺路,古朴庭院林立,用以处理外事、接待宾客之地,也有弟子家属在此居住。
后院则高踞金顶,乃宗门核心,女弟子们的起居之地,因皆为女子,生活久了便多了几分随意,少了拘谨。
后院内,女弟子们陆陆续续从房中走出。
早起的打着哈欠,步履慵懒,灰色或青色僧袍松垮地披在身上,衣摆随风轻荡;晚起的则略显慌乱,外袍随意一披,纤手忙着系扣,露出雪白的手腕与偶尔滑落的香肩,晨光下肌肤莹润如玉。
笑语低声在小径间回荡,夹杂着晨练前的闲聊。
前院,墨钰所在的客房内。
周芷若趴在桌上,睡得香甜,青丝如瀑般散乱,垂落在肩头。
沉甸甸的丰满压在桌沿,宽松的衣袍被挤得紧贴,勾勒出饱满的半圆弧线,柔软地挤出深邃的沟壑,似熟透蜜桃般诱人。
与她脸上未褪的青涩形成微妙对比,内纯外魅,更加令人心动。
悠扬钟声入耳,仍在梦中的少女本能坐直,睡眼眯成一条缝,似睁非睁,带着几分迷蒙的可爱。
直到第三道钟声响起,她茫然的双眸骤然清澈,猛地瞪大眼睛:
“糟了糟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周芷若痛苦地捂住额头,懊恼道:“完了!我昨天回山门,还没向师父请安!本想跟师兄打个招呼就去的,这下全完了!”
一想到待会儿灭绝师太板着脸,质问她昨日去了何处,为何迟迟不来请安,若再查出她跟一个男人混了一整天,甚至过了夜……
顿觉天都塌下来了!
她猛地扭头,瞪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墨钰。
那家伙正斜靠着椅背,半眯着一双死鱼眼,嘴角挂着抹戏谑的笑,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毫不掩饰地欣赏着她大早上无意间送来的‘福利’。
“墨钰师兄,你怎么不提醒我呀!”
周芷若气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摇晃,丝毫没察觉自己衣襟微敞,柔润的曲线若隐若现,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晃得人眼花。
“我没叫你?昨晚是谁嚷嚷着‘最后一把’?‘最后一把,最后亿把!’我劝你歇歇,你还非要继续,怪我咯?”
墨钰懒洋洋地任她摇晃,语气戏谑,目光却不老实地在她凌乱的衣襟间扫了扫,嘴角的笑意更深,像是故意在逗她。
周芷若一愣,脸颊瞬间涨红,羞恼地松开他,低头整理青衫,咬唇瞪他,气鼓鼓道:
“师兄你还笑!这下可怎么办?师父要是知道我……我昨晚跟你在这儿……”
她越说越急,完全没注意自己说出了些怎样诱人遐思的话语。
墨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靠回椅背:“知道你在我这儿干了什么?嗯?说说看,昨晚咱俩干了啥?”
“墨钰师兄!!”
周芷若羞恼地跺了跺脚,薄衫下的曲线随之轻颤,却知道自己的嘴说不过他,转身推开木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晨风清凉,夹杂着松涛的清香扑面而来。
周芷若全力运转轻功,身形如燕,沿着青石小径疾驰而上。
内劲在经络间流转,比以往顺畅了三成有余,步伐轻盈得仿佛踏着云雾。
她深吸一口气,晨间的清新沁入肺腑,昨夜与墨钰在太极天宫中生死相搏的疲惫一扫而空。
修为增长的欣喜如暖流涌上心头,冲淡了方才的羞恼与对师父责罚的担忧。
唇角不自觉地弯起,脚下速度再快三分。
临近后院的金顶正殿,青石铺就的空地上,几名女弟子正晨练,掌风阵阵,衣袂飘动。
周芷若一心赶路,未注意前方,恰好撞上丁敏君的目光。
丁敏君一袭灰色僧袍,腰肢纤细,正站在场边与师妹低语。
她余光瞥见周芷若从前院客房方向疾驰而来,步伐轻灵、气息绵长远超往日,不由皱眉,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周师妹,你——”
可跑得兴起的周芷若沉浸在轻功的畅快中,压根没注意到师姐的眼神与动作。
身形一闪,如风卷残云,直接从丁敏君身旁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丁敏君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劲风擦过肩头,脚下一个踉跄,肩头隐隐作痛。
稳住身形,她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目光如刀般锁住周芷若远去的背影,低声咬牙:“该死的……居然敢撞我!”
“不对,她的轻功……怎么精进得这么快?”丁敏君揉了揉发疼的肩膀,眼神却渐渐眯起,露出一丝狐疑。
周芷若的身法虽未臻化境,但方才那股内劲的流畅与速度,分明比几日前强了不止一筹。
心头微震,扭头顺着周芷若来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蜿蜒通向前院的青石小径,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前院……客房?墨钰?”
丁敏君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抓住了什么。
她整理好衣襟,僧袍轻摆,步伐沉稳地走向金顶正殿,纤腰微扭,透着几分刻意的从容。
金顶正殿沐浴在晨曦的光晕中,青石地面泛着微光,古朴的殿宇肃穆而庄严。
香炉青烟袅袅,氤氲在殿内,平添几分禅意。
周芷若疾驰至殿前,深吸一口气,平复急促的喘息,步入殿内。
灭绝师太端坐主位,玄色僧袍宽松却掩不住她高挑的身姿,晨光从殿门洒入,映在她冷峻的侧颜,宛若一尊不苟言笑的雕像。
贝锦仪与几位师姐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出,殿内静得只闻香炉的轻微噼啪声。
周芷若低头行礼,不敢直视灭绝师太的眼睛:“弟子周芷若,拜见师父。”灭绝师太目光一沉,语气冷硬:“芷若,昨日你回山后,去了何处?为何至今才来请安?”
周芷若心头一紧,额角渗出细汗,低声道:“弟子……弟子昨日偶感不适,在房中歇息,未及向师父请安,是弟子疏忽。”
“师父,弟子有话禀告。”
就在此时,丁敏君缓步踏入殿内,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柔和却字字诛心:
“周师妹今晨从前院客房方向而来,行色匆匆,轻功精进非凡,远超往日。师妹昨日归来,未向师父请安,却在前院逗留,莫不是……忙着别的事?”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贝锦仪皱了皱眉,似想开口,却被灭绝师太的目光压住,只得沉默。
周芷若俏脸霎时失色,急声道:“师姐!我昨日只是……”
“够了!”
她话未说完,便被灭绝师太冷冷打断:
“芷若,峨眉门规森严,女弟子清誉尤重。你既言不适,为何不在后院歇息,却从前院而来?墨钰贤侄暂居客房,你昨日可曾与他见面?”
周芷若心跳如擂,喉头哽咽,张了张嘴想辩解。
丁敏君却抢先补刀,声音柔和却暗藏杀机:
“师父,弟子还听闻,周师妹昨夜未归后院,直到今晨才匆匆赶回。弟子担心师妹安危,特意禀告,还望师父明察。”
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周芷若身上,有疑惑,有担忧,也有几分隐秘的好奇。
周芷若只觉如芒在背,羞耻与慌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俏脸涨红,低声道:
“师父,弟子绝未做有辱门规之事!昨夜……昨夜只是与墨钰师兄切磋武艺,忘了时辰,弟子知错了!”
“切磋武艺?忘了时辰?”
丁敏君嗤笑一声,语气陡然拔高:
“周师妹,你可知清誉二字对峨眉女弟子何等重要?师父对你百般宠爱,你怎能步纪晓芙师姐的后尘,辜负祖师,辱没师门?”
此言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芷若心头。
她猛地抬头,泪光闪烁,颤声道:“弟子绝无私情!师姐怎可如此污蔑!”
“峨眉清誉不容玷污!”
丁敏君却步步紧逼,义正言辞:
“周师妹,墨钰虽是正道俊杰,你若对他有意,大可让他光明正大地向师父求婚。你我皆是俗家弟子,又非不可婚配,何必暗地里偷偷摸摸,置我峨眉清净于何地?”
周芷若几乎要喊出来,声音带着几分绝望:
“我没有!我和墨钰师兄是清白的!!”
“那好啊!”丁敏君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语气却愈发正气凛然:
“既然如此,便当众验明清白,免得流言四起,坏了师门声誉!”
“什么?!”
周芷若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守宫砂乃峨眉女弟子清白之证,需裸露手臂当众查验,此举虽是门规,却极尽羞辱,寻常只用于重罪嫌疑。
她颤声道:“师父,弟子并未……”
“芷若,既有流言,便需正视。”
灭绝师太本也不想搞到这般地步,可丁敏君所提纪晓芙,却是将她心头一块旧疮。
更何况,周芷若自己也承认了她昨晚一直呆在墨钰房中,这是她自己不检点,除非确凿证据,否则难堵悠悠之口。
“来人,取清水一盏!”
一名女弟子应声而出,捧来一盏清澈水盏,置于殿中案上,水面映着晨光,泛着微波。
灭绝指向周芷若手臂:“卷袖,验守宫砂!”
“师父……”
周芷若欲言又止,羞耻如潮水涌来,脸颊红得似要滴血。
殿内空气凝固,女弟子们的目光如芒刺背,她咬唇,纤手缓缓卷起青衫衣袖,露出雪白如玉的小臂。
守宫砂鲜红如血,似一朵盛开的花瓣,映衬着莹润肌肤,更显娇艳。
丁敏君见状,脸色微变,唇角的笑意僵住,似未料到此景,目光阴沉,却再无话可说。
贝锦仪低头,青衫下的香肩微微颤抖,似为师妹不平,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其他女弟子有的松了口气,有的目光游移,气氛依旧沉重。
灭绝师太目光扫过守宫砂,哼了一声,语气稍缓:
“清白既明,流言止于此。芷若,日后谨言慎行,莫再授人话柄!”
周芷若低头应声,声音几不可闻:“是,师父……”
她纤手攥紧衣袖,指尖微微颤抖,羞耻与委屈在心头交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强行压下。
这种无力感,让她心头刺痛。
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父母惨死,哥哥与自己被元军追杀。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周芷若默默的在心中对自己说着。
这一刻,她对力量的渴望,从未有如此炽热。
“师兄……你说得对,力量才是根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