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忆
小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叉着腰，指着老太太的鼻子骂：“你什么意思？我们听禾虽然父母双亡，但她也是名门之后，她父亲可是大法官！要不是你孙子酒后乱性，能出这种事吗？”
小姨今天一反常态，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顾听禾面前，唾沫星子横飞：“我告诉你们宋家，别以为我们听禾好欺负！这事儿，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宋母眼皮都没抬一下，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轻蔑：“说法？什么说法？一个心机叵测的丫头，爬上我儿子的床，还想赖上我们宋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出身怎么了？出身不好就活该被你儿子糟蹋吗？我告诉你，老虔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外甥女一个交代，我就把你们宋家的丑事抖落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宋家是怎么欺负人的！”小姨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全然不顾形象。
顾听禾头疼欲裂，她想开口解释，自己并不想嫁进宋家，也不想要宋家的钱，可小姨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嗓门比菜市场的大妈还嘹亮，吵得她脑仁嗡嗡作响。
“交代？你要什么交代？”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听禾抬头，看到宋晏之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形挺拔，眉眼冷峻，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却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
看到宋晏之，小姨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宋总啊，你来了正好，我们听禾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看是不是……”
“闭嘴！”宋晏之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冰冷地扫过顾听禾，“谁允许你和这个疯女人来这里的？”
小姨被他吓得一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我是她小姨，我当然要为她做主！”
宋晏之冷笑一声：“为她做主？你配吗？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可以由着你们敲诈？”
小姨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宋晏之的目光又转向顾听禾，语气更加冰冷：“你呢？你又想干什么？说怀孕了？想用孩子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你做梦！不是随便哪个女人说有孩子都死我宋晏之的种。”
顾听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平静地说：“我没有想要威胁你，我也不想要你的钱，我只想……”
“我……”顾听禾刚想开口，小姨又跳了出来，指着宋晏之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外甥女肚子搞大了，还想不负责任？我告诉你，没门！”说着，她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哎哟，我的命好苦啊，我外甥女被宋家少爷欺负了，没天理啊……”
顾听禾简直要疯了，她想拉起小姨，可小姨却死死地赖在地上，哭天抢地，活像个市井泼妇。宋晏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
宋母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晏之，别生气，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她走到顾听禾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要为孩子想想。这样吧，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顾听禾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拒绝，小姨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宋母的鼻子骂道：“你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呢？我外甥女是缺钱的人吗？她要的是名分！是尊重！”
顾听禾扶额，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宋晏之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拽起小姨，将她扔到一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听禾，眼神冰冷得像刀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谁的，给你钱，打掉！”
顾听禾被宋晏之眼中的寒意冻得一哆嗦，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是，我本来……也是要打掉的。”
宋晏之愣住了，他没想到顾听禾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他原本以为，她会哭着喊着要他负责，会狮子大开口地要钱，会像所有想攀高枝的女人一样，死死抓住这个机会不放。可她竟然说，她本来也是要打掉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宋晏之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嘲讽，“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我这个人？”
顾听禾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她是被她小姨硬拽来的吧？也没人信吧。
看到顾听禾窘迫的样子，宋晏之眼中的鄙夷更甚。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虚伪又可笑。
一旁的宋母却急了。她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只有那个叫宋嘉颖的女人，可宋嘉颖出国后就杳无音信，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而顾听禾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是宋晏之的，那可是宋家唯一的香火啊！
“晏之！”宋母厉声打断了宋晏之的冷嘲热讽，“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她转向顾听禾，语气缓和下来，“这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得为孩子想想。这样吧，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孩子是晏之的，你们就结婚。”
宋晏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妈！你在说什么？让我娶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宋母瞪了他一眼，“你娶谁不都无所谓吗？除了嘉颖，你对哪个女人上过心？”
宋晏之沉默了。他的确对除了宋嘉颖以外的女人都没什么兴趣，那些莺莺燕燕，在他眼里不过是些庸脂俗粉，顾听禾，更是让他厌恶。
“就这么定了！”宋母一锤定音，“听禾，你放心，只要孩子是晏之的，我做主让你嫁进来！”
顾听禾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本来只想尽快地把孩子打掉，然后彻底忘掉这个荒唐的夜晚，可现在，她竟然要嫁给宋晏之？
顾听禾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嫁给宋晏之？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像一朵绚丽的烟花，短暂而耀眼。可烟花过后，留下的只有满地残骸和挥之不去的硝烟味。
她想说“不”，她想大声地拒绝，告诉他们，她不需要施舍，不需要怜悯。可看着小姨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愿意吗？”小姨见她迟迟不说话，连忙凑过来，一脸殷勤地握住她的手，“傻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宋家是什么人家？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是啊，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这几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顾听禾的心脏。寄人篱下的滋味，她尝够了。小姨一家虽然收留了她，但也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冷嘲热讽。她像个透明人，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惹恼了他们，再次被抛弃。
“我……”顾听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她又能去哪里？答应？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会幸福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宋晏之，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肯定，一丝希望。可宋晏之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