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认真的人，值得被认真对待。”
第37章
他说话语气其实很平淡，却让全部人都听了进去。
已经表演完的舞蹈组1队和2队，还有感性的练习生在后台听见后直接红了眼。
“怎么不是在我表演前鼓励我啊！我要是刚才听见，我能把腿跳断！！！”
“明明其他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怎么听江老师说这话，这么感动呢！”
“大概是因为江少爷和我们实实在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少爷，也能够俯下身倾听下方人的声音。”
“我想起前几年也有个京市的富二代投资了一个选秀节目，插手节目选歌，全部换成了那种很媚俗的歌曲，还在练习生发烧时，不痛不痒的说着：我拿钱投资这个节目，你们就是腿跳断了也得给我继续跳……”
江东凛说完后，扭头发现笛照野正在看自己。
他挑了挑眉，似乎在问看什么？
“你有的时候，真不像是一个有钱人。”笛照野说。
江东凛忍不住笑了，笑的肩膀都有些抖动：“我好像是第二次听你说这话。”
第一次邀请笛照野加入碣石乐队时，笛照野觉得他一个大少爷居然会玩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结交的朋友更是“三教九流”。
在笛家还没破败前，在笛照野还是京市少爷圈子里二代前，他没见过这么“真实鲜活”的有钱人。
第二次是现在。
“这次又是为什么这么说？”江东凛笑问，眸光中熠熠生辉。
“你鼓励她们的话，太认真了。”
江东凛纳闷：“你们鼓励她们的话，不认真吗？”
笛照野与其对视，阐述道：“人站在了金字塔顶端时，不会朝塔下的人望去，更不会站在他们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身份不同，做的事情自然也会不同。”
舞台上的练习生开始表演，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公演，是很多人第一次站在观众面前被人看见。
全场的灯光汇聚在这群花季少女身上。
江东凛浸没在黑暗中，半晌，他说道：“认真的人，值得被认真对待。”
不包括部分练习生。
原创组1队出场时，笛照野听着那首《命运》，脸都快笑烂了。
蔺寻这次还主动cue笛照野，问了和刚才差不多的问题。
笛照野拿着话筒，直白说道：“是啊，这么多队伍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队，她们写出了我想写的《命运》，也唱出了我想唱的《命运》。”
舞台上的齐梦等人被夸的激动不已。
“谢谢笛老师！”
“是笛老师和江老师指导的好！”
等会原创组三队表演完，要进行公开投票，笛照野一番话，显然是在为齐梦等人拉票。
谁不想拿第一名？第一名可是有票数加成的！齐梦想让她队伍里的七个人，都整整齐齐的晋级！
蔺寻在舞台上尬笑，他很想营造笛照野和练习生之间的暧昧氛围，但是这齐梦一看就是个傻憨憨，与其放她们在台上继续刷脸，不如赶紧让她们下去。
“那现在就请1队的人下去休息，请2队的人上台表演。”
原创组2队的表演，笛照野和江东凛之前也不厚此薄彼的执导过，但是这一队的平均水平就差一些，所以表演完，弹幕老师们都在说，还是1队的表演更好看些。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原创组3队，她们带来的原创歌曲名为《如果命运是注定》！队长~先来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吧~”
自从姜云朵带着队员们上台后，蔺寻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那一声“队长”叫的，宛转悠扬，若是大家敏感一点，都能感觉得到当众调情的意味了。
笛照野马上搓了搓手臂，感觉自己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云朵笑着看向蔺寻，拿着话筒说道：“谢谢蔺pd，我是原创组3队的队长兼C位，姜云朵，这是王玲、这是赵秋月、这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们3队！”
她对着镜头比了个爱心的动作。
全然不顾，自己在舞台上这样将队员介绍了个遍，相当于夺走了队友的镜头。
站在她身边的队员刚才手都要拿起来接话筒了，结果一听后面的话，连忙尴尬的把手放下来。
王玲和赵秋月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一种看破人性的嘲讽。
部分其他练习生的小粉丝在弹幕看出了蹊跷。
不满意的说道：
【什么情况，哪有人一直握着话筒的？都不知道让队员自己介绍啊？】
【什么什么情况！姜云朵是队长，当然要一直拿着话筒了？】
【队长介绍多好，其他人一一介绍，又磨叽又无聊，还一个也记不住】
【姜云朵有病吧？自己当了队长和C位，就不知道给队员争取一点镜头吗？她这一支队伍除了她其他人都是f啊！】
【你才有病啊，少道德绑架了，云朵实力那么强，都要f班的人拖累死了，带她们就不错了】
果然，有姜云朵的地方，就是血雨腥风的战场。
江东凛将手机触屏开机又息屏，很快就掌握到了此时直播间讨论的内容。
此时的姜云朵，还是一个刚入娱乐圈的小白，她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在没有人保护、指点的情况下，开始不断地做错事，或者说，暴露本性。
黑色自然卷发落在眼前，江东凛目光凌凌的望向前方，听着这首不算好听的歌曲。
远不及上一世，系统给他的《如果命运是注定》。
所以，哪怕有剧情的影响，哪怕走偏的剧情线会被纠正，但是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一个陶罐，从前有人往里面塞金子，使得这个陶罐成了聚宝盆；
而现在，这个陶罐只能用来装沙土，她成了平平无奇、种不出任何果实的盆栽。
……
【姜云朵被队员们簇拥着往前，蔺寻问她：“云朵，你觉得这一场对决，你们队伍能拿到第几名？”
吴雪森窝在姜云朵身后，小声的说着：“第一名！第一名！肯定是第一名！”
姜云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第二名吧，给自己一点进步空间。”
蔺寻对她眨了眨眼：“那看来，这一次是没有进步空间了，恭喜原创组3队，拿到本场公演第一名的好成绩，而这支队伍的C位姜云朵，可以额外获得10万票。”
姜云朵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竟然是第一名！
周围所有练习生都朝她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出自《被霸道养兄索爱后，我与竹马破镜重圆》
第一次公演刚结束，江东凛十分随意的问系统：“你觉得姜云朵这一队是第几名啊？”
【第一名！】
系统不假思索，甚至还急切的甩出了原著中这一片段剧情。
【女主肯定会拿第一名的！所有的错误很快就会拨乱反正】
江东凛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吗？我怎么感觉……”
——“原创组1队、2队、3队投票截止，获得组内第一的队伍是、1队。”
舞台上，蔺寻停顿了一秒，才说完这句话。
镜头给到这三队的练习生，有人欢喜有人愁。
“齐梦！我们队是第一名！”
“啊啊啊江老师和笛老师也太厉害了！”
“别骄傲啊大家，这才是组内第一呢！等会还要公布所有队伍的第一名，也就是第一次公演的第一名，那个第一名，加票数才多呢！”
齐梦笑着提醒大家。
站在另一边的姜云朵则满脸惨白，觉得有什么事情仿佛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总觉得，这个第一名应该是她的。
为什么会是原创组1队的？
明明曲神泽恩还帮她完善了曲子啊！
如果让江东凛知道姜云朵此时想什么，他估计会说：屎上镶金那也是屎啊。
江东凛不知道姜云朵心中所想，但他知道系统又崩溃了。
“我怎么感觉……第一名另有他人呢？”
他说完这句话，系统再次破口大骂。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女主！你这个恶毒的反派，果然书里没有写错，你就是个反派，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是反派的命！】
【你这样故意让女主失去第一名，破坏原书剧情又如何，经过我的检测，蔺寻已经喜欢上了女主，他会为女主扫清一切障碍！】
【你这样的反派，就应该下线！！！】
江东凛嘴角挂着笑，半点也没被人看出自己脑子里，一直响着尖锐的报警声。
只有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才会伸出手按压额角。
笛照野问：“困了？”
江东凛闭了闭眼：“嗯。”
“马上结束了，等宣布完本场第一……哦，出来了，是陈洛那支队伍，原创组1队也不错，第三名呢。”
现场曲终人散。
江东凛睁开眼，看见舞台上灯光暗下，仿佛回到了曾经被囚禁五年的地下牢笼。
他是反派，所以他的“命运”，就该如此吗？
可惜，曾经狼狈的初C拿到了本场公演第一名，平凡普通的练习生用心创作出了一首代表作，本该在这一场淘汰的末位练习生因为队伍排名高留了下来。
穿着裙子的练习生们朝他跑来。
“老师，我们做到了！”
忍受尖锐噪音的男人微微颔首，他笑道：“恭喜你们。”
……
夜幕降临，一辆跑车飞驰。
很快停留在了一处别墅前，披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下车后，快步走到门口，按了按门铃，见毫无动静。
皱着眉一拳砸在了墙上。
‘安静些！’江东凛闭着眼垂着头，对脑子里的系统警告道。
系统破罐子破摔：【就算是白白消耗能量，我也要疼死你！啊啊啊啊你这个死反派为什么不做任务！为什么不做任务！】
不断重复的话语，让江东凛神色有些不耐。
砰！
脑海里爆炸的声响，让他脸色一白。
门被打开，屋内的热气化作雾气涌向门口。
“江东凛，你……”穿着长袖长裤棉质睡衣的迟拓，看见来人，先是一愣，好像还没到他们上次约定的时间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东凛脸色苍白直挺挺的冲他倒下。
迟拓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扶住了江东凛。
怀抱里的体格，和年少时偶然间触碰到，好似没什么变化。
看似清瘦，实际上被轻薄的肌肉覆盖。
手心的温热，通过触碰抵达内心。
迟拓觉得自己的指尖好像被烫了一下，他眼中浮现一丝迷茫，扶着江东凛往里面走。
渠黎常说江东凛是老狐狸，狡诈聪明，谋后而动；
可迟拓却觉得江东凛的性子更像是一种会飞的鸟，鹰。
肆意妄为，敢作敢当，偏生了一张善于欺骗人的温柔似水的脸。
“这是怎么了？”
迟拓低声问道。
闭着眼的江东凛说道：“好吵。”
迟拓面无表情的看他。
江东凛似乎预判了他的表情。
他弯了弯唇角，继续说道：“我说我脑子里好吵。”
迟拓：“……”好吧，渠黎也没说错，这人真是爱耍人玩的狐狸。
艰难的上了三楼，江东凛瘫在躺椅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偶尔动一下的眼珠子，迟拓差点以为这人又睡死过去。
佩戴好设备后，不断波动的线条，让迟拓表情严肃。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上一秒江东凛还听见系统犹如唐僧一样念叨着，下一秒脑海里清静的仿佛沉入大海。
“安静了，你做什么了？”
迟拓转过身，推了推眼镜：“和它玩了个游戏。”
“嗯？”闭着眼的人，变得轻松许多，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灯光氤氲下多了几分清冷，只是唇色有些淡了，像是雨雾。
迟拓看着他，突然转过身去，说道：“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你要喝水么？”
江东凛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一眼迟拓：“谢谢？”
然后他看见迟拓还真的去给他倒水了。
“稀奇。”
江东凛记得儿时，迟拓总是一本正经说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老是麻烦别人。”
这人戒备心强，冷心冷清，要说礼貌有教养，不如说是他不想和别人产生人际来往，渠黎喊他“书呆子”，迟青岚觉得他哥是“机器人”，连一向是小太阳的弥弥见了迟拓，都乖得不行。
“难道是这么多年过去，迟拓性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