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系统日记
第112章
“嗤。”写完后,泽恩忽的嗤笑一声,感叹道:“空无头脑的花瓶,因为被灌入了野心,就妄想成为瓷器。”
那天晚上,被踩断了手指后,经纪人在大雨磅礴中找到站在泥泞路上的泽恩,他像是一只被淋湿的狗,浸在大雨里。
经纪人气的大骂:“泽恩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躲一下雨吗?”
泽恩看见他,无所谓说着:“早就淋湿了,何必躲呢?”
这自暴自弃的话,像是在说淋雨,又像是在说其他。
看见泽恩的手指被人踩断后,经纪人脸色大变,也顾不得骂人:“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连夜找到杭市接骨最厉害的医生,泽恩开启住院模式。
他时常会看着自已的手指,陷入莫名的情绪,经纪人问他:“是不是又疼了?”
关切的话说到一半,又骂骂咧咧:“活该!”
一边骂一边给泽恩喂饭,泽恩摆着头不想吃,说着他能自已来。
经纪人眼睛一瞪:“躲什么躲,这个时候知道躲我,被人打成这样怎么不知道躲一下?”
泽恩:“你怎么知道我没躲?”
经纪人一噎,放下碗,语重心长:“所以说,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总要和我说一下吧,以后见到人要么防着点,要么我带你去低个头,这年头就是这样,我们位卑,他们权重,有的时候低个头会让自已好过一些。”
泽恩不说话,他在想,如果是江东凛,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会低头吗?
他想不通自已为什么要深思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决定着他到底该成为哪一类人。
“《金牌搭档》孟明嘉被淘汰,接下来也没你的事了,刚好你的手指受伤,伤筋动骨一百天,音乐类的节目你别想参加了,好好养伤……”
经纪人说着之后的行程安排,“对了,这里有个综艺邀约还挺有意思的,《真假情侣》,综艺导演叫陶垚,你不是说要接近姜云朵吗?她和沈昱则接下来就会参加这个节目……”
经纪人不知道泽恩的手就是沈昱则弄断的,也不知道泽恩已经不再想接近姜云朵,毕竟他找到了另一种灵感获取的来源,也见到了比姜云朵更有意思的灵魂。
见泽恩垂着眼眸,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经纪人无语:“行吧,你要是不想参加那就算了,我听说这节目的投资人是那位江氏集团的江少,他最近半年在内娱投资的项目只赚不赔,还想着搭一下顺风车……”
泽恩终于抬眸:“什么时间?”
“十月份。”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泽恩这粽子手也能拆掉纱布。
经纪人一听事情还有转圜:“你准备参加。”
泽恩思考一秒,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纸张:“参加吧,反正闲着没事。”
经纪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伸手去拿那张纸,只见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旋律,他是看不懂,不过也知道这是泽恩准备写歌的前奏。
这是好事。
“行,那我就去联系陶垚了,让他把合同送来。”经纪人走之前还给泽恩开了医院的电视,电视屏幕上,正是《金牌搭档》下场总决赛。
“让我们欢迎第二组比赛选手,这是一对情侣搭档,也是内娱新出的歌舞组合,让我们欢迎笛照野和陈弥浪,带来《愿与愁》!”
(《愿与愁》,林俊杰)
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江东凛抬起头,这首歌就是笛照野前不久让他填词的歌曲,从中也能看出,笛照野正在一步步改善他作曲不足的缺点。
这首歌的旋律,像是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没有大开大合的摇滚元素,有的只是一个情感丰厚之人自觉内收,副歌部分的弦乐,将这首歌的浪漫感拉至极致。
“哇~”
现场响起一声小小的惊叹声。
因为这场表演的舞美效果做的太好,钢琴上面延展出的另一个舞台,是陈弥浪一个人的战场,她克服了疾病带来的肢体僵硬,克服了几年不曾接触外人的胆怯,克服了第一次在万人前表演的紧张。
随着陈弥浪的抬臂旋转,芭蕾裙摆绽放出花朵的形状,脚踩的地方,好像流动着深蓝色液体,从上往下看,像是一朵浪花生在了海洋中。
头顶的探照灯照射下柔和的光线,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粉色樱花,落在两人身上,
闭着眼弹奏钢琴唱歌的青年,带着笑在钢琴上跳舞的女生,在镜头下定格绝美一幕。
江东凛紧抿着唇,想到前世这对小情侣的结局:一人躺在病床上如活死人一般等死,一人消失在娱乐圈再也没见到过。
他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人,一个回忆着过往的事,一个注视着眼前的人。
‘系统,原著中,笛照野退圈后,他去哪里了?’
江东凛心想,只要是还活着就好。
系统翻出原著,搜索笛照野的名字,找出潜藏在故事后半篇的某一段章节。
文字被投射在江东凛面前,像是被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拼凑成一幅场景,江东凛知道,这是前世姜云朵的某篇日记。
[2030年12月25日,清河哥哥和我说,那个人被他们抓起来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我。
我忽然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没有遇见清河哥哥、遇见泽恩他们之前,我被一个脾气很坏的男人欺负过。
他叫笛照野,后来他被蔺寻整退圈了。
那时的我那么弱小,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垃圾,我不明白他对我的恶意,既然如此,那他也去死好了。
就像是那个人一样,消失。
‘云朵,我查了一下,笛照野最近经常会出现在玫瑰公墓。’
‘那是什么地方?’
清河哥哥带着我来到玫瑰公墓,来到穿着单薄衣衫的男人面前。
满身落拓的男人站在名叫“迟青岚墓碑”前,原来是这个自杀的女明星,他们认识?
我有些疑惑,看见笛照野手中竟然捧着玫瑰花,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谁来扫墓会带玫瑰花的?
笛照野发现了我,平静的神色一下激动,被清河哥哥安排在附近的保镖按了个正着。
‘姜云朵!’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想将我饮血啖肉。
我吓了一跳,跌落在清河哥哥的怀里。
‘别怕云朵。’清河哥哥温柔的说着,冷酷的对手下下令:‘挖了他的眼睛。’
我心底泛起一丝快意,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活该被挖掉。
但很快,另一波人拦下了清河哥哥的手下,那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他穿着类似于军装样式的制服,模样英俊,气质凌然,眉眼若隐若现的藏在帽檐下,下半张脸像是高山上的冰雪。
很快,玫瑰公墓下起了冬季的雪,夹杂着冰冷的雨水落下。
男人沉默的眉眼像是嵌在漫天雨雪中,他带走了失魂落魄的笛照野,在走之前,抬眸看了一眼我和清河哥哥。
眼眸中有浓重的警告,也有深深地怀疑。
我想,我的下一个敌人是他吗?
没关系,天意站在我这里,我会一直赢。]
【这是原著中,女主写的日记】
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江东凛怔然,笛照野与姜云朵在在最后,在青岚的墓碑前,遇上了?
这日记中最后的男人是谁?他敛下眉目深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姜云朵喜欢写日记,这件事情江东凛知道,就像是这一世,她也经常在微博上“写日记”,把一个公众平台,用来抒发内心的想法,传达不成熟的观念。
后来她开始写纸质日记。
江东凛前世翻看过其中几篇,无一例外,都是腻腻歪歪的情感表达,或者表示对他这个“养兄”的惧怕。
再一次翻看,他不同以前一样兴致全无,而是在仔仔细细观察字里行间透出的含义。
好消息是,前世笛照野在他被关进地牢后,依旧活着,只是状态不见多好。
他暗暗地吐了一口气,挑眉问道:‘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系统竟然完全不反抗挣扎一下,也不骂几句自已,就把原著剧情如实交代了?难道这日记是假的?
系统沉默不语,它缩在表盘的某个角落,卷起自已长条形的身体,第一次可怜兮兮的对江东凛说道:【能不能别让我再旋转了?】
‘嗯?’
系统闷闷不乐:【我晕】
在高速度运转下,生物会觉得眩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不久之前迟拓说“系统可能是原来的姜云朵”,这让江东凛不禁联想到前世,他第一次去接姜云朵回江家,她坐在副驾驶,脸色难看,表情局促。
问她怎么了。
她说:有些晕车。
后来姜云朵坐的车一辆比一辆豪华,她慢慢的适应了坐车的感觉,就像是她适应了上流社会的生活。
江东凛转了转眼眸,没有长时间的盯着自已手腕看,因为旁边的迟拓太敏感,肯定会察觉出他不对劲。
他抬起手掌,为第四组的表演鼓掌。
一边在内心说着:‘可以,把原著中姜云朵写的日记都整理出来。’
系统:【……好】
与外界的联系再次断开,它感受了一下这个空间封闭性,在那天之后第25次翻开原著,意识扫描覆盖,一边整理原著中有关于姜云朵日记的一部分,一边在一旁撰写属于它的心底话。
[系统日记]
[反派拒绝绑定,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要不然电击意识海吧,人类都怕痛苦,反派一定会痛哭流涕求我绑定]
[天,剧情怎么崩成这样了?]
[我被反派宿主抓住了!还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该死的反派!这应该是他的结局才对!]
[(抽泣)好晕好晕,好难受,迟拓太不是人了!呜呜呜不要再把我丢进表盘惩罚了]
[反派说我有的时候很像人,具备人类的喜怒哀乐,笑死,谁要当这种生命短暂的蜉蝣爬虫,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可是神明赐下永生的奇迹!]
[……我是姜云朵?迟拓说我是姜云朵?我怎么会是姜云朵呢?姜云朵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我只是一个系统,一个推进剧情发展的金手指,是立足于所有人之上的观测者,迟拓胡说,他一定是胡说的!]
[人类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我被放出来一分钟,江东凛要看原著中笛照野最后的结局,他在看空气中浮现的文字时,我透过文字,在看舞台上落下的粉色樱花,夏天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吗?好像还挺好看]
……
“以上就是《金牌搭档》六组表演,大家喜欢吗?进入到最终投票环节,现场观众一人一票,票数按比例折合成分数,48名专业评委所打的分数将占据最终评分百分之八十权重,两边分数相加,成为本场比赛选手最终成绩。”
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按钮,写着一到六。
坐在第一排的江东凛想都没想,与迟拓一同按下“二”,迟青岚探头看了看自家老哥,回头对纪景澈和应如适说道:“选这个,选这个。”
夏焱摆弄了半天:“他们是第几组来着?”
林珀:“二。”
夏焱不可置信:“我只是问个问题,没必要说我二吧?”
林珀无语的看着他:“我说,二组。”
夏焱自觉丢人,点完按钮戳着林珀手臂:“谁让你最近老是骂我,害得我都应激了。”
他们赤焰小队最近都在适应《东东的游戏》,六人分成了三组,夏焱和林珀在一组,一个指挥官,一个执行官。
夏焱觉得林珀说话慢,要了指挥官的角色,打起游戏来,话密的跟复读机一样。
两人经常练着练着,烦躁起来,林珀就要扇夏焱的嘴巴:“安静些。”他皱着眉,一向好脾气的人,也被夏焱的游戏风格烦的没边。
夏焱气鼓鼓:“我都说刚才要跟上四个舰艇!怎么没跟上?还有刚才侧方都来人了,我喊了先撤十里……”
在玩游戏这件事情上,夏焱认真、执着、严肃、一丝不苟。
之前在星辰战队,就有很多队员受不了他这么严密的命令下达,比赛场上压力本来就很大,再来个施压的指挥者,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早早退出。
夏焱忽然想到什么,他鼻子一酸,咬着牙低声问林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指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