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5章 这不是我的来时路,这是我的黑历史
这些年,随着苏丰和苏润两兄弟步步高升,苏安福对族人的约束越发严厉。
但凡发现有打着苏氏名义在外惹事生非、招摇炫耀的族人,一律严惩。
前几年,祠堂几乎每月都得开几次。
但两年下来,苏氏的风气与凝聚力的确比其余氏族强的多。
本来,苏安福还觉得自己会不会太过谨小慎微了些?
但今日对比叶氏的所作所为,一把年纪的苏安福,倒是生出几分志得意满来:
到底是他有先见之明啊!
润子科举之路已经到头,还跟天家结了姻亲。
接下来,他只需要看着族人不要添乱,然后加大力度培养小辈读书科举便是。
至于中间远河那辈儿?
愿意跟着行子做生意的,就跟着去,想自己找活儿的就自己试试,干啥啥不行的,就留在村子里种田,这也不错!
不过苏安福也知道,说着容易做着难。
但润子他们兄弟几个对族里的贡献已经够大了,剩下的只能看族人自己。
一代不行,还有两代、三代……
只要能保持这份劲头,苏氏总归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的。
苏安福心里刚盘算完,就见不远处密谋完的五个兄弟挥手道别了。
司彦和叶卓然两人一动,身后就自发跟上了十多名披着精甲的大汉:
有侍卫,有士卒。
前面的是苏润给的,后面的是赵翊给的。
别看赵翊坐在马车里,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大炎亲王贵不可攀的模样。
但实际上,不能轻易下马车的他,后悔得紧:
若是没有暴露身份,他何必派人去给好友撑腰?
他自己就很能打的好嘛!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所以赵翊只能再三交代:
“尔等皆为大炎贤臣,若遇何困境,千万派人来禀告本王!”
张世想了想,玩笑道:
“世的岳家养了一只恶犬,若德明与卓然需要,世让人送来。”
虽说平日里,大家互为狐朋狗友,但关键时刻,还是没一个掉链子的。
虽然说,这送狗的想法,极其不靠谱就是了。
众人分别,各回各家。
赵翊和苏润同去柳林村,张县令虽然很想带人跟着保护,但被两人拒绝。
无法,他只能带着一众衙役,目送苏家人远去。
苏润许久没有还乡,路上,看见道边的林木花草,都有无尽感慨。
他干脆弃了马车,拽着苏丰和苏远河,跟在苏安福和苏兴旺的马车旁边,边走边唠:
“我还记得我几年前去县城卖豆浆,赚了五两银子,回来的时候买了好多吃的,还是小叔赶着牛车把我带回村子里的,那时候小叔对我可严肃了!”
“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几年,小叔看见我就笑?”
“大哥,远河哥,你们说,这算不算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苏润自以为小声的蛐蛐着,却见苏兴旺撩开车帘,接话:
“就你当初干的事?难道小叔还得夸你干得好?”
苏润:……
“我说那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小叔你信吗?”
苏兴旺笑着反问:“你猜小叔信不信?”
苏润眉头一挑:
“小叔猜我猜小叔信不信?”
苏兴旺无奈摇头:“真是油嘴滑舌!”
苏润小胜,还没来得及得意,却听苏远河扎心式安慰道:
“润子,想开点,谁还没有个过去?”
“你还记得不?你四、五岁的时候,被咱村里的野狗追,追得裤裆都湿了,一路哭着往家跑。”
“平安哥和行子哥听见声音,以为你咋了,捡了石头救你,结果发现那狗就是个小不点,还没我爹脚长。”
“那狗见他们拿着石头,扭头就跑了!”
“偏生你好像没看见,只顾喊着‘爹娘’,从村头到村尾来回跑,跑得两只鞋全掉了!”
被猝不及防掀了老底,苏润目瞪狗呆。
看着竭力掩饰笑意的苏远山、苏远川和苏丰,他人都麻了。
苏润谴责的目光投向身侧乐不可支的苏远河,幽幽道:
“远河哥,你也没放过我!”
“啊?”苏远河这才回过神,忙找补道:
“那哥也跟你说件哥的事,算作补偿?”
只见他大手一伸,勾搭上自家小堂弟:
“哥小时候就想要个像你这样的小弟,有事可以差使,没事还可以拿来玩……啊呸!”
“不是,是没事可以一起玩!”
“所以哥就去找我爹,也就是你大伯,想要个弟弟。”
“结果你大伯骗我,他说小孩子都是在河沟里捡的。”
“就为这句话,哥在柳林河泡了一整个夏天,抓回了不少鱼贴补家用!”
“怎么样?润子,哥厉害吧?”
苏润不干。
他一个饿虎扑食,鹰爪直扣苏远河咽喉,眼瞅着要杀人灭口:
“这算什么糗事?!”
这能跟他被巴掌大的野狗追到尿裤子相提并论吗?
苏远河当即收回手臂格挡,还叫嚷着辩解:
“润子!哥说要跟你说件事,但没说一定是糗事啊!”
“听不见!”苏润不买账,把冷云教的招式使的乱七八糟:“黑虎闹心!”
两兄弟菜鸟互啄。
与此同时,苏兴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
“润子,你远河哥打小不靠谱,五岁的时候带你去村子外小树林玩,结果天黑了,自己回来,把你扔林子里。”
“你爹娘和大伯小叔找过去的时候,你正抱着棵树喊爹,吓得哇哇哭。”
“你倒是不记仇,第二天还要光着屁股跟他出去玩,行子那时候在家看着你,说什么都不同意,见远河要带你出去,干脆把远河揍了一顿。”
“结果你还非出去,行子嫌你烦,就把你也打哭,还放到床上跟远河一起哭。”
苏润惊讶:
揍完放一起哭?
二哥这么缺德的吗?
苏远河对这段记忆非常陌生,但闻言,还是惊讶道:
“怪不得行子哥脾气那么差,动不动就动手,原来打小就这样!”
马车里,苏安福含笑的声音响起:
“润子小时候闹得很,只要二弟和弟妹不想带你,就把你扔给行子看着,可省心了!”
苏润恍然大悟:
原来二哥对他的血脉压制,是从小就有的?
“大哥,这不是真的吧?”苏润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口向苏丰求证。
苏丰略一思索,摸摸小弟深受打击的脑袋,安慰道:
“小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苏润呆若木鸡,而后悲愤大喊道:
“这不是我的来时路,这是我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