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寻
下工后，所有人的工分都登记好后，封朔川把林落雪带回到家里吃肉包子。
封朔川的厨艺很好，这是从小到大给林落雪开小灶得来的经验，他把准备好的面皮和馅儿拿出来，轻轻松松就捏出几个圆滚滚的包子。
林落雪在灶火旁看着他。
封朔川先将蒸笼盖好，再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问：“落落，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沉默片刻后，林落雪小声说：“叔叔婶婶当年是替我爸妈去坝上的。”
封朔川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温柔：“我知道啊，父亲临走前和我说过，上坝是为了救人，他们愿意去。谁也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可是，落落，我没有亲人了，你答应过我，以后会永远陪着我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
“你想过报复我吗？”
封朔川亲昵的抱紧她，说：“怎么可能？”
林落雪不安地想要从他怀里出去，封朔川笑着制止她，他的身体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安全感。
“落落，你别怕。我知道这不怪任何人，可是他们走了，留我一个人太孤独了。你该偿还我的。永远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平静。
封朔川含住她的嘴唇，让她看着他，亲吻她。
“落落，小川，你们在家吗？”
林向阳在门口焦急大喊。
男人松开手，不紧不慢的整理了林落雪身上的衣服，和她一起出去。
“哥，怎么了？”
“出事了，之前被调走的一个女知青，没有回到城里，公安要来调查，爸叫你和封朔川过去帮忙。”
林向阳说完后，封朔川牢牢握住林落雪的手，林落雪不解地去看他，他不松手，只是说：“跟紧我。”
村里所有人都被叫到晒谷场，这里地方大，容易说话。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要是真丢了，都过去多少天了。”
“老张头呢？每回不是他赶车吗？”
村里人议论纷纷，村长头疼不已，一边拿着喇叭喊，一边让林父林铁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林落雪和封朔川站在人群中，封朔川的手像钳子一样攥紧她。
林母陈荷香瞪了他们好几回，他也没松手，村里人都在讨论女知青的事情，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不对劲，陈荷香只好说他们在处对象。
“把这几座山都搜一遍，不信找不到。”林父目光凝重。
村长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村民一眼，把林父林铁和会计柳丰收拉到一边说话。
村长压低声音说：“你们觉得，这事会不会是村里人干的？”
柳丰收：“不太像，我刚问了张叔，每次都是他把知青送走的，上次送走的知青里面有丁文，其他知青都到家了，就她不见了。他们买的火车票座位不在一起，她平时不爱说话，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她。”
“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家里人见一直没回来，寄的信没人接，实在等不下去才跑过来。”
村长急了：“她到底上没上火车？”
林铁：“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叔，每次他都是把知青送到公社就不管了，火车站离那边也不远，走快点十来分钟就能到了，谁会想到，这能出问题？”
村长：“你问过向阳没？村里有没有小伙子喜欢丁文？”
林铁：“向阳和我说，他们就没关注过女知青，女知青都是要回城的，就算他们想，家里大人也不能同意。”
村长犹豫地说：“不是我多心，那个封朔川......”
林铁果断说：“他更不可能了，每天他都跟我家落落在一起，两个孩子好的快成一个人了，他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柳丰收：“哎，你不是说两家的娃娃亲不作数吗？怎么又在一起了？”
林铁：“在不在一起都和这事没关系，我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我知道，绝对没问题，”
他看着村长着急的样子，安慰说：“放宽心，这事不一定是村里人干的，再说了，谁知道会不会是知青里面有人做的？你忘了去年，那个男知青还跟踪小燕.....”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一样低。
柳丰收脸色铁青，咬紧牙关说：“要不是最后他自作自受死了，我一定要打死他。好在小燕遇见向阳和落落，否则真要出事。”
公安带着丁文的父母匆匆赶来。
丁文父母年近四十，身影单薄，头发凌乱，嘴唇哆哆嗦嗦的，看见村民就开始叫女儿的名字。
几个公安商量了一下，让村民们帮忙一起挨家挨户的搜，村民们有些不大情愿，村长见状，只好大声的劝，说的口干舌燥后，村民们才答应帮忙挨家挨户翻。
也幸亏是找人，否则村民绝不可能答应。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村里大半人的院子都找了个遍，人还是没找到。
丁文父母越来越绝望。
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上橙红色，村民们的怨气更重。
“村长，我们都耽搁一下午了，人也不一定是在我们这里丢的，张叔都说他送出去了，其他知青不都好好回去了吗？”
“这都快搜完了，还不让大家走干什么？”
村长叹口气，声音沙哑地说：“大家坚持一下，把最后几家都搜完，人家姑娘父母大老远千里迢迢赶过来，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人一个交代。村里要是有这种害群之马，我们要把这种人揪出来。”
丁父丁母默默掉眼泪，脊背微微佝偻，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所有院子都搜完了，仍然不见丁文的踪迹。
从头到尾，封朔川都牢牢抓住林落雪的手。
林落雪悄悄问他：“你觉得能找到吗？”
封朔川低声说：“很难找到，她是在公社那边失踪的，村长带人挨家挨户的搜，只是在给公安一个面子，真要出事情......”
真要出事情，这么长时间，还在人世的可能性很低，如果丁文父母没有找过来，她的消失不会引起任何动静。
林落雪小声问：“会是村里人干得吗？”
封朔川轻轻地说：“如果她没上火车，村里人的可能性很大。这就说明，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她要走，知道她不爱说话，和其他人关系一般，在知青要回城的时候，即使有人发现她不在，也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