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千派剑域
刺眼的阳光弄醒了他，他揉着惺忪睡眼，活动着僵硬的躯体，扶着城墙慢慢站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天晴了以后，他根本不认识这是天梁城的哪块区域，面前完全是陌生的景象。远处传来呼呼哈哈的喊声，他顺着喊声寻过去，门派的门口插着旗子，他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会，摸清楚了个大概。
雨过天晴之后，学徒们又开始练武了。
“这是学剑的千派吗？跟子卿一比，就像是在耍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剑法可循。”
他登上山坡，来到门派前，毫不客气地说：
“我要找默远大师，行行好，放我进去。”
执剑的学徒摇了摇头，说现在师傅不能见客，芫血向里面看了几眼，千派被子卿砸了的招牌还没挂上，显得楚楚可怜。他的嘲笑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了，这样一种像是耍马戏的练剑方法，练到猴年马月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啊。
芫血：“快点去找你们师傅，我没有公孙子卿那么好说话。再跟我打马虎眼的话，我就屠了这里，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好看！”
学徒拔剑的瞬间，芫血一脚踢到他的手上，然后另一脚把他的剑踢飞了；背后刺来一剑被他轻轻闪过，后肘狠狠一击打到胸口，把另一个人击退，然后重重一拳收力，离他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
“快去，滚！”
两个学徒屁滚尿流的跑了，芫血等了一会，一个看起来俊秀的年轻小生执剑抱拳，请芫血进去喝茶。
黄霄：“对不起，大侠，刚刚真是多有怠慢，快请进吧，师傅泡好了茶，正等您呢。”
这男人面目俊秀，但芫血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城府，野心就差写在脸上了。他脸上也附带着和善的微笑，似有若无地故意试探一句：
“您才是真的青年才俊，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您肯定是齐大师钦定的接班人啊！我没猜错吧？”
那男人故作谦虚地说了一句：
“哪里哪里，您看您说的，我们千派培养出众多的武功高强的人士，师兄弟们都比我强，我哪里有资格继承大师的位置呢？”
毫不掩饰的笑，即使假装推辞了一下，也完全没有拒绝芫血的意思。
芫血的笑容有些僵硬了，附带着一种轻蔑，接着又补上了第二句：
“齐大师年事已高，前不久还刚刚被砸了招牌，我看是该早早让位了。如果黄先生有此意的话，我和我背后的贵人都可以鼎力相助，让您和千派再次辉煌！”
黄霄还是摇了摇头，不敢妄下决断，芫血也微微颔首，轻轻说道：
“没事的，只要你有这个想法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个人有利用价值，如果和齐默远的谈判不顺利，那么千派就得换个人来管了。）
黄霄：“您放心，您的话我会完全保密，快请进吧。”
千派的门主府还是相当气派的，最高的席位上有着两张椅子。往下的一条长红毯子两排各排开二十个座位，像是个不错的议事厅。齐默远从高位上下来，请他一同登上门主席，坐在门主位的旁边。茶童献上鲜茶，老人家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请芫血谈谈他的来意。
芫血：“门主，天梁城能够如此和谐稳定，千派在其中出了很大一份力，这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听说十五年前老城主的谜之死案，千派也有参与，不知道是否为真呢？”
齐默远捋了捋胡子，严肃地问道：
“先生从哪里听到这种虚无缥缈的话？我可以负责的告诉您，我本人也好，或是我教过的每一个弟子，习武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修身养性束缚杂念，我门下弟子绝不会参与这样一趟浑水，请先生放心。”
芫血：“陆震终和苏之性死前都明确把矛头指向了您，我觉得这并不像虚无缥缈的事。”
默远：“原来是你做的！来人，去找城主！”
一条黑影巨蟒挡在了门口，对着议事厅中的千派门徒吐着信子，随时准备一口把他们吞下。
芫血：“几千个天梁军都下去陪那两只笨猪了，你门下的千派学徒可经不起你愚蠢的决定，大师，我觉得您还是如实招来比较好。”
他让手自然地搭在腿上，眼神死死地盯着齐默远，那锋利的目光让大师倍增压力，齐默远点了点头，芫血的戒备也解除了。紧张的氛围稍稍松缓了一些。
默远：“我只能告诉你从我的视角看到的十五年前的事，我没有参与，问心无愧，否则你现在就可以带走我这条老命，我绝无悔恨。不过无论结果是否让你满意，你都不能为难我的徒弟们！”
芫血：“放心吧。”
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十五年前，老城主自知得了不治之症，他急需寻找一个继承人，当时同为大将军的同方和锋疆就是最佳的两位候选人。当时的人都知道城主是偏向同方的，这人英勇正直，为天梁城立下不世之功，最有希望继承城主之位。锋疆也曾经来找过我，让我帮他想想办法，我明确的拒绝了他，他放下狠话让我和千派等着他的报复。
之后的一场对外战争中，同方被传死在了战场里，天梁军也几乎全军覆没。锋疆带人去给老城主施压，强行夺下了城主之位，一直稳坐到此。就在大概五年前，同方居然又拖着残破的身躯坐回了中将军的位置，这是让我没想到的。我知道他回来是为了报仇，但我只能站在中立的立场，不能帮助任何一方。”
芫血：“就这些？关于政变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默远：“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交由你自己判断，先生，请你信守承诺，不要为难我千派的弟子。如果您没什么事，我欢迎您随时到我这里来喝茶。”
他走下城主位，准备离开千派的武场，但走之前他还是嘱咐了齐默远一句：
“您说好了，要保持中立，大师。您确实应该对城中发生的任何变革都视而不见，为了您和徒弟们的安全。同方会回到城主的位置的，您必须像十五年前那样对此视而不见，绝不能插手！作为感谢，我告诉您一个小秘密吧，比武大会上的东西不要吃，毒坏了身体就糟糕了。”
芫血头也不回地走了，齐默远让徒弟热情相送。回过头，他找来青侨，让他迅速传密信给张怀心：
“快去，就说比武大会上食物会被投放剧毒，让张大师也小心着点。不管是谁要动手脚，我们都得装作不知道，一旦严查，事情的后果会比这更加严重，绝不能让比武大会在百姓们面前出丑。”
青侨点了点头，骑上马，飞快地奔去掌龙派的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