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是不是欺负你
谢南青之前问过卓承一模一样的问题，当时他的回答是oga麻烦娇气，谢南青一直都觉得这个只是卓承随口敷衍自己的。
他眼巴巴地望着卓承，见着卓承沉默了，又宽慰他，“没关系的，你等之后告诉我也可以。”
“不是的，”卓承用手摁了摁自己的额头，“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谢南青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啊？”
卓承最受不了被他这样看着了，他伸手拉过谢南青，把他搂到自己怀里，给自己谋福利。
“嗯……你亲我一下我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谢南青被他逗的脸一红，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扣着手指头纠纠结结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他面上一热，他稍稍侧过头，就见着卓承在偷笑，他说，“你亲我亲都是一样的……嗯，这就当是你亲我的吧。”
谢南青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坐起来，当做没听见卓承刚才说的话，红着耳朵催他，“快点说。”
人溜的太快，卓承没来得及抓住再亲一口，他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心知不能把这只缩头乌龟逼得太紧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他组织了一下措词，“你知道我和卓季不是一个妈生的吧？”
“嗯。”谢南青知道，他见过卓承的后妈，也去过他母亲的墓地。
其实就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卓承的妈妈是Beta，爸爸是Alpha，在他七岁之前家庭都是幸福美满的，直到有一天，卓海英出差回来带回来一个女人。
大人瞒着他，在楼上书房谈话。
卓承小时候不懂事，趁着家里保姆没有看住他，跑到书房外面偷听。
书房的门没有关好，留了一条缝，小卓承很方便就能够透过门缝看见里面的场景。
他爸爸坐在书桌的一边，身边站在那个长相娇媚的女人，女人站在他爸爸身后抹着眼泪，而他妈妈背对着他坐着，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卓海英说，“……是我对不起你阿月，但是你知道的，你是Beta，我是Alpha，我永远标记不了你……我也没办法抵抗一个发情期的oga，秋心她那个时候被人下了药，发情期提前来了，我们谁都不知道，我……”
时隔太久，他记不清他妈妈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那个女人泪眼朦胧地擡眼望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一丝可怜，满是恶毒。
她阴恻恻地望了自己一样，然后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书房里顿时乱成一团——不，或许说应该是卓海英乱成一团。
其实再后来卓承才知道卓海英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原来那个时候，他的好后妈已经怀着他的弟弟。
那个时候卓承只知道，曾经被他当做是英雄的父亲，像是所有的Alpha一样，卑劣地用“这是每个Alpha都会犯的错误”、“我没办法抵抗oga的信息素”这样的借口，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开脱。
他的家被处心积虑的oga给破坏了。
卓承说完之后耸了耸肩，“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卓季相看不顺眼的原因，方秋心不知道教了卓季什么东西，他从小什么东西都要和我争，”
他轻嗤了一声，“没眼界的东西，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抢到手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了。”
卓承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谢南青却听得心痛死了，他嘴巴一瘪眼泪就又要往外面掉。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
“祖宗啊，你别哭了……”
卓承见他又开始掉金豆子，吓了一跳，安慰他，“没什么的，哭什么啊，没什么好哭的……”
但是谢南青就是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眼泪又这么啪塔啪塔地落了下来，卓承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擦到一半自己憋不住笑了。
“你怎么这么好笑，天，你是什么绝世大宝贝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替你难过，你笑什么笑！”
谢南青被他一笑，眼泪瞬间憋了回去，他愤愤不平地说着，“怪不得当时看见你后妈，她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原来是一朵盛世白莲花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卓承伸手捏了捏谢南青气鼓鼓的脸颊，“她不是白莲花，她只是对着卓海英是这个样子，单独对着我可凶了。”
“她是不是还欺负你了，”谢南青扯着他袖子急匆匆地说，“小时候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不给你饭吃，让你给卓季写作业，写不完不准你去上学，还有……”
卓承一边笑一边听着谢南青絮絮叨叨和他说着“后妈虐待你的一百件小事”。
最后谢南青不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说什么卓承都笑的不行。
“……咳咳、你从哪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卓承见着人脸色不对了，连忙止住话头问他。
谢南青嗫嚅了一下，觉得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老实告诉了卓承，“小时候我哥哥告诉我的。”
“大舅子？”
卓承疑惑无比，他大舅子这是什么别致的兴趣爱好？
不过转眼见着谢南青一脸忿忿，又透着点可爱的神色，恍然大悟——
小时候逗这种小团子确实欢乐多。
他轻轻咳了两声，说道，“她欺负我了我都会原样还给卓季，时间久了她也不敢了。”
谢南青气鼓鼓地骂了方秋心和卓季几句，虽然翻来覆去都是“可恶”“讨厌”的，但是卓承还是被安慰的身心熨帖，他恍然见到了只有七岁的自己自己坐在谢南青腿上，附和着他一起用少得可怜的词汇骂人。
他想，谢南青真可爱，想太阳……
谢南青念叨了一会儿，觉得卓承眼神没对，转过头来看他。
“你在想什么？”
卓承猛咳了一声，“没想什么……”
谢南青一个上午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睛都肿了，卓承看的心疼死了，去厨房里弄了点盐水来给他敷眼睛。
可能是哭得没了力气，又或许是感冒药里含了点催眠的成分在，谢南青伸手捂着眼睛，又不停地打哈欠。
他见着坐在他身边的卓承，“你一晚上没睡了，不回去休息吗？”
卓承现在是无家可归的状态，没地方可去，而且他刚刚才和谢南青在一起，完全不想分开。
他赖在谢南青家的沙发上，抱着狗质说道，“我又不困，我想睡觉就去睡，我在这和菠萝包玩。”
谢南青和菠萝包对视了一眼，然后懵懵地应了一声，“对了，你之前把菠萝包送到这来干什么？你是要去出差吗？”
卓承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他磕巴了一下，“嗯……不去出差，就是找个借口来见你。”
卓承将心比心，他觉得自己要是知道有Alpha住在谢南青家里面，自己一定会醋死，所以如果谢南青知道了他在外面捡了个oga，还让他暂时住在自己家里，谢南青一定会特别生气。
他可得好好维护这段刚刚踏上正轨的感情，所以暂时不能让谢南青知道这件事。他想着。
他咳了一下，拉回谢南青的注意力，“你快睡一会儿吧，还是说你想要我陪你睡？”
“我我我我我马上就去！”
谢南青被他一句话撩的脸红，不好意思再看到卓承，拎起卓承换下来的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他靠在门背上，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呼吸。
卓承换下的衣服皱巴巴的，满是酒味儿烟味儿，谢南青把它丢进洗衣机里，刚准备朝里面倒洗衣液，忽然嗅到了衣服上若有若无的清甜的橙香，他鼻尖动了动，是oga信息素的味道。
因着这味道实在是太淡了，先前被厚重的其他味道遮挡住了，这会儿衣服抖了抖，这味道才散漏出来。
谢南青抓着衣服还没想明白这味道到底是怎么来的，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卓承猛地推开门，在见到谢南青手上拿着他的衣服的时候，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他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谢南青，“？”
卓承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兀自解释了半天，然后见着谢南青脑袋一歪，懵懂地问他，“你在说什么啊？”
卓承，“……”
卓承，“……那你在干什么？”
“我准备帮你洗衣服啊。”谢南青指了指旁边的洗衣机，“怎么了？”
卓承一脸想死的表情，他这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只得拉着人在客厅坐下，把昨天自己惊奇的经历以及现在自己无家可归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南青。
“就是这样，”卓承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南青，生怕他因此而和自己生气，“你别生气，我——嘶！”
“你是说一个oga居然在外面发情了！”
谢南青完全没有注意到卓承暗戳戳的小心思，他整颗心都放在了那个oga身上。
“他现在怎么样啊？”
卓承见着他的反应不是很是滋味，“我不清楚，我朋友是医生，是他在照顾徐时泽。”
谢南青自己也是oga，他自然能够想象到一个oga若是在野外发情，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的家人呢，谁会放一个oga单独在外面……”他急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对，问卓承，“那你怎么没受影响？”
卓承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因为他腺体受损了，信息素浓度降低了不少，我闻着也就是普通oga的味道。”
“什么？！”谢南青惊得差点跳起来，“那他——”
“我朋友在照顾他，有事他会告诉我的。”
卓承没想到后来居然是他开始安慰谢南青，他见着谢南青焦急难安的表情，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了。
明明他想的是不能让谢南青吃醋，怎么到现在变成了他自己吃醋了。
“我能去看看他？”
“谁？”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徐时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