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多好看啊…
张延离开后魏纾迎来开学,魏父魏母给她收拾东西,一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
现实世界也是九月一号开学,室友们提着行李箱陆陆续续回到寝室,魏纾没什么要收拾的,教培机构的工资打到账上,两个月,总共九千块,她很是悠闲了两天。
步入大三,课程明显减少,魏纾看着一周五节课的课表忍不住欢呼雀跃,立刻跟杨佳奈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杨佳奈在冀州疗养,却总能秒回消息,她说等她回来就一起出去玩。
天气转凉,初秋时节小雨淋淋,魏纾穿上了外套,打着伞迎着略微灰暗的天空走向教学楼。
“魏纾。”低沉冷淡的青年音在雨幕中响起,嗓音甜腻,一听就知道是谁。
魏纾抬起伞,眼光和青年黑灰色的瞳仁对上,细密的小雨飘在脸上,她微微愣神,低下头没理宗曜。
妖冶昳丽的青年却不以为意,两步走到她身边,试探性问道:“我伞大,咱们一把伞怎么样?”
魏纾侧头望去,宗曜撑着一把硕大的黑伞,跟他身上的黑色连帽衫相得益彰,内衬是浅灰色,身姿修长挺拔,雨中莫名有几分神秘蛊惑的味道。
“你这学期也是交换生?”
女生平静冷淡的嗓音响起,宗曜指尖都忍不住酥麻,抓紧了伞柄,背脊有些僵,天知道,光是听见她说话,心脏就跳动的不成样子。
他只能尽量维持体面和矜持,压低了声音回道:“是,我学的是雕刻嘛,不去学校也没关系,来学点统计学知识挺好的。”
魏纾没说什么,脚步加快走进教学楼,收伞时水滴溅到裤脚,她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偏头望去,颓靡艳丽的青年肌肤如玉,鼻梁挺拔,在冷空气中显出几分易碎的动人。
宗曜很快收回手,语气自然道:“怕你摔倒。”
魏纾低头抿了抿唇,把伞收起来,沿着楼梯走上去,宗曜垂下眼,黑墨般的头发在僻静幽暗的空间里越发光泽柔顺。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楼道间轻微的脚步声窸窸窣窣,他看着前方女生的背影,跟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像只柔弱乖巧的流浪猫。
星期一早上两节课,宗曜都坐在魏纾身侧,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恬静淡然的看不出一丝神经癫狂。
魏纾最近被穿越的事弄得心累,没心思管他,下了课就匆匆回寝室。
手机发出亮光,宗曜收回黏在女生背影上的视线,看清手下发来的消息,眉目猝然阴戾,找了这么久都没把人找到,一群废物。
魏纾走了就像是把什么开关打开,矜贵淡然的气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阴沉,原本看他漂亮想来搭讪的人讪讪退去,宗曜冷睇他们一眼,悠悠然离去。
灰蒙蒙天空下,雨点如丝线缠绵不绝。
寝室楼下站立一人,撑着透明的雨伞,一身浅蓝色单排扣西装,身姿旖旎,瓷白的肌肤仿佛氤氲一层白雾,清雅古典的眉眼跨过雨幕,望向魏纾。
心头不由一跳,魏纾脚步滞在原地,齐庸?
想起先前许浑告诉她的事,齐庸一直在监视她…现在突然出现在她寝室楼下,是知道了什么吗?
“魏小姐,又见面了。”清冷悠扬的嗓音含着一丝笑意,漆黑的眼眸沉郁,视线仿若黏在她脸上。
魏纾呼吸微微急促,捏紧了伞,几乎想要转身逃跑。
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耳边是起伏的心跳声,魏纾看着齐庸朝她走近,调整了好一会儿,终于呼吸顺畅,她脚步微移,准备掠过他走进宿舍楼。
瞧见女孩紧张腼腆的模样,齐庸慢条斯理的开口:“魏小姐知道我左手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吗?”
“最近我总是做一些荒诞怪异的梦,一个从未在虞城三中出现的一班班长…”
耳畔仿若惊雷炸开,魏纾几乎拿不住伞,手不可遏制的抖了起来,她死死抑制这种害怕畏惧的心理,安慰自己,从前那些事情都走出来了,不必害怕齐庸,可微微颤动的嘴唇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
“我知道一家味道清淡的餐厅,要不要一起去?”
青年悠闲的声音在窸窣的小雨中清越不已,魏纾缓缓抬眸,和他沉冷诡谲的黑眸对上,流畅的柳叶眼柔情似水,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泪来,粉白的薄唇弧度清浅,温柔疏离的样子。
“不…不用了,我有事。”魏纾当然不可能跟齐庸一起去,她害怕他精神控制的手段,尽管身上有一层禁言buff,但她还是不放心,不敢跟他多接触。
魏纾似乎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便是青年状似无奈苦恼的话语:“魏小姐这么怕我,是知道了什么吗?”
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混杂淅淅沥沥的小雨,空中一片明净,鼻尖一阵悠然的香气,似有似无,在细密的雨幕中分不真切,魏纾眼前恍惚一瞬。
一只微凉的手裹住魏纾撑伞的手,修长的指尖若白玉雕刻而成,柔软的嫩肉细腻匀称,与她的手背贴合在一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伞差点掉下来了。”
青年含笑的嗓音带着蛊惑意味,与他衣服上那阵飘忽不定的香气共同缠绕过来,魏纾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中,失重感传来。
白皙灵活的指尖攀上伞柄,将魏纾的伞收拢,随后递给她。
魏纾只觉得很累,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相信他,依赖他,尽情的堕落吧,他会接住你。
头顶是透明的大伞,两人在这一小方天地里气息交融,清浅的香气几乎浸入脑子里,魏纾眨了眨眼,迷惘的看向齐庸。
清冷仙气的青年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她肩膀,修长的手臂抵在她肩背上,亲昵而暧昧。
“走吧。”
两人一路走到校外,魏纾刚一上车就睡倒在车后座,所幸齐庸没叫司机,他俯身调整了座位角度,凝眸注视安睡的女孩。
她…这么容易睡着吗?他身上的药香并不具备安神功能。
魏纾并没有睡着,只是尽量克制的发出呼吸声,她脸朝下,避免齐庸看到她的眼球转动,心脏几乎要迸出来,装睡对她来讲实在是太难。
刚闻到那股香味时,魏纾的确恍惚了一瞬,可随后她就发现这香以及那滴答滴答的钟摆声对她没用,看齐庸的表现,这应该是让她思维迟缓的手段,她表现出一副懵懂困倦的样子,听话的跟他走出来。
所幸齐庸似乎对他的催眠手段很信任,没有表现出怀疑。
魏纾思索自己没被催眠的原因,或许是穿越了太多次把精神锻炼出来了,因此她很快就能回神。
这么一想,她放心了很多。
虽不知道齐庸要做什么,但魏纾不想打草惊蛇。
他已经知道她会穿越的事实,催眠她是肯定的,魏纾并不想给自己上更多难度,就让他以为自己被催眠,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她琢磨着,待会儿寻个时机给许浑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发消息,或者直接报警,可…魏纾还是担心,万一警察查不出齐庸的手段呢?毕竟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异常,就算调出一路上的监控,也只能看见他们一起走出来。
魏纾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许浑留给她的便衣保镖还在执勤,两个小时会给她发一次消息,如果回了就是安全的,没回她们就会展开搜救。
齐庸擅长用语言,气味,声音来精神控制他人,小说中没人找的出证据,毕竟他只是和那些人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崩溃是他们太脆弱,关他什么事呢?
车辆发动,柔软毛躁的黑色长发遮住眼睛,魏纾呼吸平缓,齐庸看向后视镜,典雅的眉眼冷淡,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暖意。
装潢简约的别墅前,齐庸停下车,拉开车门,“魏小姐,醒醒,我们到了。”
魏纾假装醒来,揉揉眼睛,惺忪的眼神望向逆着光撑伞的清冷青年,她现在是催眠状态还是清醒状态呢?
狭长幽深的柳叶眼弧度柔缓,黑沉粘腻的瞳仁带上几分笑意,羽毛般的眼神落在脸色懵懂的女孩身上,“饿了吧,下来吃饭。”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看不出一丝异样,魏纾心下稍定,看来还在催眠,她顺着齐庸的力道下了车,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这里应该是个别墅区,有几分悠闲的田园意趣。
别墅很安静,不见园艺工人,齐庸牵着她的手腕朝里走去,脚步放缓,等待魏纾跟上。
踏入大门,内部布局也是清新简约的田园风,齐庸将伞收起放在墙边,自然的揽住魏纾肩膀,将她带入更里面。
魏纾拼命提醒自己这是催眠状态,要放松身体,装作懵懂倦怠的模样,才能避免齐庸使用更重的手段来催眠她。
别墅内部也没有人,齐庸说是要带她去吃饭,实际这里面根本没开火。
他牵着魏纾来到一扇门前,转身盯住她,黑色的眼眸变幻莫测,站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右手顺着她手臂向下握住门把手。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魏纾瞳孔放大,呼吸一窒,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叫她思绪混乱,惊疑不定。
这是个奢华精贵的卧室,至少二十平,宽阔舒适,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卧室的四面墙上贴满了一个人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或是在教室上课,或是在和别人说话,看得出来全都是偷拍的。
密密麻麻的照片,有大有小,占据了整片空间,叫人喘息不过来。
而照片上的人…是她。
令人胆颤的寒意从脚掌一路升到脑袋,魏纾像是跟这个世界抽离,连目光都虚无起来。
肩头的双手微微收紧,男人灼热滚烫的胸膛抵在她后背,不断起伏的呼吸声带着神经质的癫狂,死命压抑克制的声音从齿缝中流出,近乎痴迷感叹的在耳畔响起:“多好看啊…”
“每晚我都睡在这里,想象魏小姐的面容,想象柔软的指腹划过肌肤…”
清冽的气息微微喘息,过于激动以至于呼吸不畅了。
双臂紧紧禁锢在魏纾的锁骨和小腹上,以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从背后拥抱着,肩膀一沉,魏纾神游天外的思绪终于收回,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嘴唇颤动,牙齿打颤,恨不得逃出去,可她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我每天都收到魏小姐的照片,看魏小姐做了哪些事,和哪些人来往,多么温暖的笑容啊,魏小姐那么温柔,叫人想藏起来。”
锁骨和小腹处的手臂收的越发紧了,青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和痴迷,像一条蟒蛇缠住魏纾。
冰凉的泪珠滴在锁骨处的手臂上,浸湿了浅蓝色的西装,齐庸像是被烫到,触电似的收回手,紧张的将双手压在魏纾肩膀上,指骨分明的大手蜷缩起来,他凑近魏纾,眼神迷茫:“你…不喜欢吗?”
青年的嗓音还有些艰涩,凝眸盯住女孩惊惶畏惧的眼睛,柔软的脸颊上有湿透粘腻的水痕。
魏纾整个人如坠梦里,都忘了伪装,咬着唇流泪,抽噎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格外明显。
眼前一片模糊,男人的脸颊在水光中有了重影,她遏制不住的出汗,像是刚做了桑拿,脊背收紧,心脏剧烈跳动,一句话都说不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就是他摧毁人精神的手段吗?
魏纾抽噎着打了个嗝儿,想现在就跑掉,可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定住,只能任由齐庸攥紧。
微凉的指腹抚上脸颊,在眼角轻轻拭去泪水,清冷的青年眼眸含笑:“吓到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恍惚间,魏纾被拉着走近另一间房,刚坐在柔软的被褥上,一阵似有似无的敲击声在耳边响起,房间内好像自带一股轻柔的花香,是茉莉吗?
女孩的头一点一点的,清冷出尘的青年唇角含笑,让她躺在枕头上,握住她的双手,蛊惑性的开口:
“你是谁?”
魏纾心脏几乎收紧,刚从那阵花香中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大气都不敢出,耳边几乎出现嗡鸣声,紧握在她手上的仿佛不是人手,而是滑腻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