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造孽哟!!!
江又年站在第二人格身后不远处,看到城主脸上的错愕,他总觉得,这个第二人格身份很不简单。
似乎,不只是谢南州体内的第二人格而已。
第二人格看着城主煞白的脸庞忽而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哦?看来是......想起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必废话,动手吧。”
城主看着第二人格手中续力的动作,心下一沉,微微侧头冲周梅等人严肃地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退开。”
周梅、宋苒、阴差:?
都退开?
她一个人上?
“城主!”
几人都对城主的决定表示不从,即便刚才他们已经看到了第二人格的残暴手段,如果跟他交手,落入他的手中,没有活下来的。
但若是眼睁睁看着城主一个人跟他斗,他们也做不到。
“不想灰飞烟灭,就待着别动!”
丢下这句话,城主展臂飞身迎上对面暴力冲击而来的那道煞气。
一红一黑的两道身影在林子上空猛烈地冲击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轰的一下子震开。
水平高度上,方圆十米之内的高大树木齐刷刷地被削断,稀稀拉拉地往下落。
鸟兽死伤无数,星星点点地从高处掉落下来。
就连地面上的众人都不能幸免,抱粗的大树打下来,伸展的树枝此刻犹如一记狼牙棒,狠狠地砸向地面。
混乱之中,。
危急时刻,林纾就近揪着林墨和老高就跑,泰哥逮着孔鹊和小悠。
两拨人现下已经跑散了。
四处都是横七竖八乱堆着的高大原始树木,根本就看不到对方在哪儿。
而且刚才逃命途中,林纾的脚腕被一根胳膊粗的枝干砸到了,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还是影响了他们逃命的速度。
林墨看着林纾脚腕上的血迹,自责地捏了捏拳头,刚才要不是为了拉他一把,姐姐就也不会被打到。
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林墨猛地一扯,套在他和林纾手上的绳子应声断裂。
那断开的绳子,也是他心底最后一点软弱。
林纾一惊,“你干什么!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林墨把林纾往背上一扯,眼眶虽红,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坚韧。
“别忘了,你弟弟我可是拿过长跑冠军的,背你跑,小菜一碟。”
——
另一边,张叔看着那座椅上朝他笑得甜美的女孩儿,吓得目瞪口呆。
“张叔,你来啦?”
椅子上的女孩儿缓缓站起身来,一头粉色的中长微卷发,粉得耀眼,如同春日里开得最灿烂的樱花,充满朝气与活力。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她,也是她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的。
看着那个活生生的女孩儿站在眼前,张叔颤抖着嘴唇,张着嘴,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化为痛苦的呜咽,似是诉说着天大的不公和委屈。
玻璃门啪嗒一声打开,里面的两个人出来,把瘫软在地的张叔扶了进去。
半晌,张叔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始终捏着老伴儿的手不肯放。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头发花白的张婶儿也是泣涕涟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老头子!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养老保险给你交了那么多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不多活几年!本儿都没赚回来啊!!!哎哟!!!!造孽哟!!!!”
张叔:......
本来还以为自家老伴儿要说出什么感人至深的话来,结果......她的眼里只有养老保险。
一旁全程等候的粉发姑娘,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张婶儿,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便起身开门出去。
她出去之后,张婶儿终于可以旁若无人地揪着张叔的耳朵骂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我死了就死了嘛!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你气什么?活生生把自己气死了!丢不丢脸啦?”
张叔咧着嘴,顺着张婶儿揪耳朵的方向偏去,连连求饶。
“老婆子!老婆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没死透!再用力就真把我揪死了!”
闻言,张婶儿手上力道一松,“还没死透?”
张叔趁机溜开,揉了揉被揪的那只耳朵,半边脸都红了。
而后将黄泉中转站的事情详细讲给张婶儿听。
张婶儿听着张叔这一路以来的生生死死,脸上的表情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子还挺厉害的嘛!”
张叔自豪地挺了挺胸,“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公!”
闻言,张婶儿没好气地“切”了声,嘴角却不由自主扬起了笑。
之后,张婶儿向张叔讲起了她来到这里的契机。
初到黄泉时,她得知有很多亡灵都在这里等人,她也萌生了这个想法,于是留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在黄泉码头听人说起怨境,那里都是些含冤而死的人。
听到这个,张婶儿想到了一个人,便四处打听,终于寻得一些消息。
那孩子,在怨境里。
之后,她便深入怨境,一路找到了这里。
说着,刚才还嘻嘻笑笑的老两口都沉默了下来,这孩子,太苦了。
想到湖里出现的那些粉色人鱼,张叔心里有了结论。
“明月这孩子,是这里的怨主,对吗?”
闻言,张婶儿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而想到张叔他们做的那些事,慌忙解释道,“明月没有伤害无辜的人,你们可千万不要抓她!”
“我们那不叫抓,叫劝说。”
张叔无语了,自己刚才讲了半天,结果老婆子还是以为自己是什么冥府的鹰犬呢!
严格说来,他们不是更像居委会吗?
然而张婶儿闻言却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区别吗?不愿意走的,你们不还是要强制带离?”
嗯?
张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听谁说的?我们都是温和劝说好吗?”
岂料一听此话,张婶儿直接炸了,“温和,把人家的灵体都打散了还温和?”
张叔:?????
人家?
“人家是谁啊?”
自觉失言,张婶儿找着借口糊弄,“我听那些来往的商贩说的。”
商贩?
金主大人那样的?
那倒是不奇怪,张叔对于张婶儿的话没有再怀疑。
然而张婶儿却悄悄松了口气。
——
幽暗的房间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那缸里灌满了一池子粉色的池水。
明月看着那水里浮浮沉沉的红色细丝,喃喃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婷婷姐?”
那水里的细丝没有任何回应,如无根之萍,随波逐流。
明月转身离去,鱼缸里的红色细丝忽而抽搐,只见那末端渐渐长出一只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