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眼底的温柔，是真的吗？
温絮一夜未眠。
窗外天色微亮，引擎声由远及近。
她知道，是秦寂川回来了。
闭上眼，她装作熟睡的样子。
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很轻。
温絮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
秦寂川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当他的手试图揽住她的腰时，她猛地挪开了身子，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避之不及。
身后，秦寂川知道她是醒着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疲惫，“还在生气？”
温絮紧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沉默不语。
“昨晚我真的有事。”秦寂川的声音低低的，耐着心。
温絮听着，只觉得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沈微澜的事情，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家人还重要？”
秦寂川似乎愣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茫然，“我昨晚在公司忙到今天早上五点，忙完就赶紧回来了。”
温絮视线落在了他衬衫领口处。
那里，一道若隐若现的抓痕，刺痛了她的眼。
昨晚的电话，那娇媚的喘息，男人粗重的呼吸……
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温絮胸口一阵闷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秦寂川看着她呼吸急促起来，眉头紧锁，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给她顺顺气。
温絮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崩溃，“别碰我……我嫌脏！”
秦寂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他愣怔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温絮缓缓睁开眼，扭过头去，眼底一片猩红，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无比厌恶。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秦寂川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温絮，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妈妈，我饿了。”
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秦姣姣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卧室门口，“妈妈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羹。”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用手指擦去脸上的泪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总归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还是舍不得的。
“好，妈妈这就去给你做。”
她说完，便掀开被子下床，再也没有看秦寂川一眼。
秦寂川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不明白温絮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秦姣姣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床边，熟练地爬了上去。
“爸爸。”她凑到秦寂川身边，小声问道，“我没有去找澜澜阿姨，她是不是生气了呀？”
秦寂川回过神，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语气温和，“没有。”
“我昨天晚上给她打视频电话，她都没有接。”秦姣姣嘟着嘴，有些委屈。
“澜澜阿姨不会生你的气的。”秦寂川耐心地解释，“她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可能很早就睡了，所以才没接你的电话。”
“太好了！”秦姣姣顿时眉开眼笑，放下心来，“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秦寂川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心里却有些烦躁。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着屏幕。
是沈微澜发来的消息。
【谢谢你，昨天晚上多亏有你。】
秦寂川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
他动了动手指，回了她。
【没事。】
退出微信，他的手机屏幕亮着。
是温絮的照片。
画面上，她独自坐在海滩上，夕阳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圈金边，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回过头，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那是他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在海岛上拍的。
秦寂川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温絮端着一碗鸡蛋羹进来，热气腾腾。
“妈妈！”
秦姣姣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蹬蹬蹬地跑到温絮面前，仰着小脸，甜甜地说：“谢谢妈妈！”
然后，她踮起脚尖，吧唧一声，在温絮脸上亲了一口。
小孩子的依赖，总是这么直接，热烈。
伤害也是。
想到秦姣姣因为沈微澜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温絮的眼神暗了暗。
温絮的厨艺很好，就算是再简单不过的菜色，经她的手做出来，味道也格
外的好。
秦姣姣的胃，从小就被她养刁了。
温絮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大口吃着鸡蛋羹，心里空荡荡的。
“絮絮。”
秦寂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去海岛上待几天，好吗？”
温絮愣住了。
她扭头，看向秦寂川。
有多久，她没有和秦寂川一起出去旅行过了？
久到她都已经快要忘记，两个人单独相处是什么感觉了。
他眼底的温柔，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为了掩饰昨晚的谎言？
温絮的心乱成一团。
她沉默了。
秦寂川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不喜欢温絮这种冷淡的态度。
秦姣姣一听，立马不干了。
“哼，爸爸又带妈妈一个人去玩！”小姑娘双手叉腰，鼓起了腮帮子，活脱脱一个小醋精。
他们之前每个月都会去海岛上待个两三天，可就算是秦姣姣，也从来没去过那个小岛。
秦寂川总是说，那是独属于他和温絮两个人的地方。
温絮心里堵得慌，随口扯了个理由：“没空，我爸那边有个美食大赛，我妈让我过去看看。”
秦寂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陪你去。”
温絮抿着嘴，没说话。
因为时间还早，秦姣姣吃完鸡蛋羹，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回了柳蓉的房间。
秦寂川在床上坐着，没动。
温絮也没回床上去，她打算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秦寂川知道她这是故意在避着自己，心里那股烦躁劲儿又冒了出来。
他起身，语气生硬：“你睡床上，我去书房。”
温絮没睁眼，也没吭声。
一夜没睡，她又累又困，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身上还盖着薄毯。
房间里却没看到秦寂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