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大祭司赐福
“闪开!”
缪西尔眼神冷厉,拽住罗非的手臂,狠狠甩向一旁!
可罗非哪是好惹的,顺势反制,借力将他拉出几米远,甩落向巨树林,“把雌性弄丢了,你还好意思来找,呃——”
粗壮的蛇尾瞬间射出,缠住罗非手臂,两人齐齐撞上了树干,砸出一道深坑。
安静的圣地外围,传出“砰”的一声巨响,硕大的绿叶坠落,瞬间吸引了周围正在跪地祈福的兽人们。
负责治安的银甲护卫,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都住手!圣地禁止争斗!”
然而,他们的劝阻毫无作用,甚至上前阻拦,还因实力不济,差点被卷进争斗中央。
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温纾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情绪化感到懊恼。
她冷静地站起身,见密林外围站了一圈人,在看他们两个打斗,还时不时发出惊叹声,额角划过几道黑线。
“麻烦让一让。”
温纾跟在乌玹身后,从雄性们中间挤进去,抬眼便看到一棵巨树,摇摇晃晃,要向内圈砸落。
可打红了眼的两人根本一无所觉!
罗非就算了,缪西尔也疯了吗?
“乌玹。”
她看向那棵巨树,乌玹动作迅速,将坠落的巨树扛住,拖向外围。
而温纾站到风波中央,率先按住罗非的手,见缪西尔还要攻击,一把拉住他,“够了,你们别打了!这是在圣地!”
感到手背的温热,缪西尔几乎冻结的心脏,涌入一丝酸涩,
他收回长尾,反握住温纾的手,神情认真的望着她,“阿纾,我没有,我没有当城主,穿这身衣服……”
见他们握上手了,罗非红眸眯了眯。
管他是谁,只要会分走雌性的注意,自然是能除掉一个是一个。
“嘶——疼死我了!”
温纾正想抽回手,肩头忽然压来一道沉重的身躯,她支撑不住,匆忙转身扶住罗非。
“我受伤了,”
罗非整个脑袋,压在温纾发顶,抬起破了皮的胳膊,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快帮我吹吹。”
他显然是第一次装委屈,嗓音干巴巴,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黄连,不自在极了,还偏要表演。
见没了精彩的决斗看,兽人们一哄而散,又回到篝火旁,对着圣地上空祈祷。
而温纾对上罗非的脸,简直没眼看。
这条赛道,还真不是谁都能走的……
她抬起手要为他治疗,缪西尔眉心紧蹙,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罗非,“阿纾,你听我说,我是为了来找你,才以城主身份来参加庆典……”
这会儿冷静下来,无需他解释,温纾已经能将来龙去脉,拼凑个大概。
可她望着缪西尔,见他满面焦急,有些摸不清自己心底复杂的情绪。
他在她和兽城的安危间,选择了兽城,这是不争的事实。
缪西尔是个负责的好城主,她能理解,易地而处,她可能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但或许是矫情吧,她不想谈这些事,至少现在还不想……
感情这种东西,可真是麻烦。
“嗯,我都明白。”
温纾打断缪西尔,见乌玹回来,揽住他的手臂,又拽住装模作样的罗非。
“去坐会儿吧,还是……”
她弯了弯眉眼,又想到些什么,看向圣地内侧。
柔和的神树光芒,正从圣地内侧,向外围缓缓移动。
她指了指那道光源,提醒道:“你这趟来,怎么也是代表兽城,不为他们带赐福礼回去吗?”
温和的声线,听起来亲切却暗藏几分疏离。
缪西尔呼吸一滞,张嘴要辩解,圣地内侧忽然跑出道身影,“城主大人,快来,所有兽城代表就差你了!”
他脸色白了一瞬,心虚的回眸,“阿纾,我……”
“正事重要,你快去吧。”
温纾表示理解,可缪西尔迟迟不动,她只好拉着乌玹和罗非,率先离开原地。
没走几步,乌玹沉闷的关切,在头顶响起,“阿纾,你还好吗?”
“嗯?”
温纾仰起脸,与他颤动的金瞳对视一眼,强压下去的酸意,又往外冒。
“别这样看我。”
她垂下眼帘,思绪飘远,忽然笑了笑,“有点明白了。”
有头没尾的话,引得罗非好奇,“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室友谈的每段异地恋,到最后都会分手。”
这话说出来,乌玹和罗非都懵了,就差不多听明白了“分手”两个字。
罗非琢磨过味儿来,毫不掩饰喜悦,“真的!你不要他了?”
乌玹反倒更好奇其他词,“阿纾,什么叫室友,还有异地恋?”
两人的反应天差地别,温纾注意力被转移,心情也松缓许多,低声笑了笑,“室友就是住一个卧室的好朋友……”
乌玹跟着她笑,“那我们俩就是室友?”
罗非又炸毛了,红眸直勾勾盯着温纾,“什么意思,你以前还跟其他人在一间房睡过?”
温纾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看看满眼呆萌的乌玹,又看向乱吃飞醋的罗非。
“罗非,你是个醋罐子吗?”
“什么是醋罐子?”
……
温纾走在两个高大的雄性中间,被逗的花枝乱颤,站不稳靠在乌玹怀里,捂住嘴笑另一位雄性。
画面在火光烘托中,显得温馨而甜蜜。
可看在缪西尔眼里,却像把铁锥,在他心窝戳出一个漏风的大洞。
一旁的雄性,见他冷峻的眉眼间,布满沉郁之色,周身气压也越来越低。
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大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缪西尔回过神,见他脑袋要缩进胸口,长而直的黑睫,遮住眼底的落寞,步伐沉沉向圣地走去。
“赐福礼,你自己带回兽城。”
内圈的赐福仪式,在凌晨时分终于结束。
当通体雪白的麋鹿,载着新上任的神树祭司,从茂密的林间缓缓走出时,众人不可自控的屏住了呼吸。
“是,是神明降世了吗…”
有人呢喃一声。
温纾正小憩,肩头被轻推了推,也睁开眼。
当看清雪色的月光下,那道一席圣洁织银白袍,浅色长发也浸染得银白的身影,默默屏住了呼吸。
那是伊宁?
似乎察觉她的视线,高立于麋鹿背部的祭司,长睫缓慢低垂,那张白皙俊美的脸,泛着清冷的月辉,恍若神明低眉。
“阿纾。”
他隔着数百人望向温纾,平静无波的眼眸,倒映着她恍惚的脸,无声弯了弯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