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5章 古神
“陈兄弟，把绳索给我。”
林熙对陈默宁说：“我来探路。”
陈默宁说：“林哥，还是我来吧，这种小事我没问题的。”
于是他取出绳索，运力在手中甩了两圈，扔向上方右侧一块凸起的岩石，等到抓住岩石咬紧，再抓着索身向上面爬去。
泥丸宫上丹田的石室本就不高，大约四五米，从顶部到上面右侧的阴影，总共高不过六米。
陈默宁虽然肥胖，但攀爬的身手还算矫健如龙，很快就爬上去站稳，站在边缘往深处照去，发现是一条向上的石坡，并无危险，然后先接应林熙他们。
“上面安危难测。”
林熙对小闵说：“你左臂重伤，上去恐有不便，要不留在离接应我们。”
“老板，我不会拖后腿的。”小闵非常认真的说道。
林熙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关系到生死安危——
而且小闵断去一臂后，虽已暂时勉强适应，但若上面有危机，必然会自顾不暇，要他们分心照顾，恐怕还会成为累赘。
“放心吧老板。”
小闵再出重申道：“真到了那个时刻，我不会拖累你们。”
说完走到林熙前面，单手抓住索身，双腿用力向上爬去。
由于失去左臂，他的行动极为笨拙，爬的非常艰难和吃力，他却仍执拗的坚持。
陈默宁见状，赶紧在上面提拉绳索，助他一臂之力。
“看来是我错了。”
林熙在心里暗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闵上去后，林熙和邓小雨也抓住绳索，先后攀登，站在了灵台之外。
林熙往前方看去……
前方是又长又窄的橄榄型入口，有温暖的气流徐徐吐纳，让人置身于“温泉”当中，入口两侧的岩壁，呈现牛肝的深褐色，质地坚硬细腻。
再把手电光往上照去，上方的高度难以确认。
粗略砍下来，灵台的整体形状类似于倒扣的漏斗，直径有三十多米，一条盘旋的石坡蜿蜒而上，中间是巨大的空洞，贯穿上方与下方。
石坡往上，超出手电光的射程，一片虚无的漆黑。
林熙他们没有再入口多停留，相互依托着沿着石坡向上前行。
“啊！”
行出不远，陈默宁突然惊叫。
林熙顿觉如芒在背，把黑色短剑掣在手中，问他：“怎么回事？”
陈默宁像见了鬼似的，颤颤巍巍的指向石壁左侧的环壁。
林熙把手电光打过去，举目相望，一道阴寒的电流从脚底升腾而起，瞬间传遍全身的每个一个神经末梢，令他头皮发麻。
只见那环壁上面，被人用极其粗犷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幅巨大的人形壁画，皆是俯首向下凝视，好似在注视下方的来者。
人性图案的眼睛里，镶嵌拳头大的水晶，随着林熙他们的移动，折射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跟着他们一起移动，宛如在另一个维度，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古神。”邓小雨认出那些人物壁画。
环壁上的古神形貌各异，虽然都是人形，手足五官却大不相同，有的龙身人面，有的人身鸟面，有的长有九头，有的长有九尾，有的背生羽翼，有的脚踏双蛇、手擒双蛇、耳挂双蛇，全都是怒目形象。
这些壁画没有色彩，只是简单粗犷的线条，但布局严谨，用意精妙，当真是栩栩如生，仿佛直面真正的古神。
处在无数古神的注视下，林熙只觉心里发毛，恨不得用黑色短剑，把祂们的眼睛全部挖下来。
然则壁画规模庞大，古神数百，岂有多余的时间容他作为？
他只好尽量不去看那些古神的眼睛，克制心生的惧意。
邓小雨泰然自若，闲庭信步边看边称赞：“有点意思。”
“这些壁画吓死人了，哪里有意思？”陈默宁嘀咕道。
“小雨说得有意思。”
林熙猜测道：“应该是指左疆留下这些壁画的用意？”
他也不知猜得对与不对，但见邓小雨没有回应，想来自己没有猜错。
陈默宁听后心神微动，分心之下，恐惧也消散不少，问道：“什么用意？”
“远古时代是没有仙这个说法的，只有神，神是所有人最崇高的信仰。”
林熙解释说：“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那个时候是否有人像后来追求成仙那样追求成神，但长生却是古人亘古不变的终极追求，不仅有许多典籍记载，甚至还有各种成仙的传说。”
“如果我们假设，如果远古时像后来把长生与成仙画等号那样把长生与成神画等号，即成仙等于成神，那么左疆留下这些壁画，很可能是想完成祭祀仪式，成仙成神长生久视后，让这些古神迎接自己。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是凡人，而是超脱现实的更高层次的生命体，只有与他等同的古神，才有资格迎接他重返现世。”
陈默宁听得目瞪口呆：“可这些只是壁画啊，又不是真正的古神，有意义吗？”
“意义是人给与的，左疆觉得有，那就有。”
林熙接着说道：“而且有研究发现，古代墓冢当中不乏类似的布置，比如四灵祥瑞图、天界神仙图、引魂升仙图等，因为古代的人们相信，这样做会受到天上神明的庇佑，从而在死后进入天堂。”
小闵忍不住摇头道：“左疆尚未成神长生，却把长生以后的事情早早布置好，可见他当时已经目空一切。”
林熙不禁再次想到，如果把左疆换成自己，能不能抵挡“成仙”的诱惑……
他以前听说过长生，但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或出自他人之口，对其不屑一顾，以为是狂妄幻想，但眼下种种证据表明，“成仙”和长生很有可能不是妄想，左疆已经成功一半。
另一半的成败，在他们四人手中。
如今，他要直面这等诱惑。
林熙只觉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那可是成仙啊，超脱生命层次的存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就足以让人疯狂。
不过一切以眼见为实，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一丝希望口说无凭，恐怕要等看得见，摸得着，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才能做出最终的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