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1章 怪鱼
说话间，木筏载着林熙他们拐过一道湍急的河湾，从东南方向正式驶入南方向，进入一片更宽广的河面。
这段河面比河湾宽广两倍有余，黄蒙蒙的空气充斥虚空，朦朦胧胧，河水也不再汹涌，变得平静潺湲，与前面的河面相比，几乎是两条完全不同的大河。
林熙他们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游冲击下来的浪头并未消失，而是藏到了水底下，暗流涌动间，形成一个个水漩涡。
如有不慎，木筏驶入水漩涡的范围，就会被其捕捉，拖入水底，造成船翻人亡的惨祸，便宜依附在船底的尸偶蛊。
是以林熙更不敢大意，全力催动天眼异能观测前方水面，如有异常立即绕行。
但水面下的水漩涡实在隐蔽，纵使天眼异能神异，也难以完全察觉它们的存在，且它们不是独立存在，而是大大小小到处分布，中间只有极狭小的间隔，容许木筏小心翼翼的通过。
其威力虽远不如在桂江遭遇的巨型水漩涡，却胜在数量极多，对掌舵的要求极高。
小闵只是会掌舵，远不是行家里手，是故差错频出，好几次险些被水漩涡捕捉，得亏船底挂着无数尸偶蛊，拖着木筏吃水极深，几乎快要没过脚面，且在被水漩涡捕捉时，它们会本能的向外游动以求摆脱，把木筏拖向安全水域，才得以有惊无险。
大家也没有想到，左疆部族布下的防线，反倒帮了他们大忙，救了他们的性命，不由感到荒谬，想到：“也许我们错怪了左疆部族，他们布下尸偶蛊不是像是害死我们，而是帮助我们渡河。”
林熙计算抵达对岸的距离，发现已渡过河面的三分之二，只要再坚持几分钟，靠了岸，脚踏实地，纵使左疆部族另布置有陷阱，他们也浑然不惧。
不过自进入这段河面，小闵拼尽全力掌舵，用木杆撑了半天，手脚早已疲软，又酸又麻，最后三分之一的河面，已然施展不动，木筏随之放缓。
没有浪头的助力，尸偶蛊跳不上木筏，邓小雨趁此机会，到木筏左侧打开手电光查看水下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奇怪，尸偶蛊没有继续追了？”
进入这段河面前还乌泱成群，漫天掩地咬着他们不放的尸偶蛊，竟然全部不见了踪迹，只剩挂在木筏底部的那些。
林熙听闻也觉错愕，道：“难道是好心放过我们？”
邓小雨摇头，尸偶蛊肯定不会好心。
没有追来，只能证明它们不敢进入这片水域，或许是因为暗流形成的密布的水漩涡，或许是木筏底部的尸偶蛊足以抵御林熙他们，或许还因为……
她刚想到这里，忽听小闵提醒：“前面有大家伙。”
“在哪里？”林熙精神骤紧。
小闵指向右前方。
邓小雨急忙把手电光打过去，光柱破开黑色的河水，照在一头隐隐约约的庞然大物身上。
那东西潜在水面以下，于暗流密布的水漩涡间快速溯游而来，它每一次摆尾，都能卷出一个小型水漩涡，端的是骇人。
初时它还离得很远，只是几个眨眼，便已经到了近前，模样在手电光下具现，当真狰狞恐怖……
大大小小的水漩涡之间，一条扁平状的锯齿怪鱼，正气势汹汹地逆流而上，其后背鱼鳍如扇，布满巴掌大的鳞片，在手电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宛如世上最坚固的铠甲。
鼻端不见尖牙利齿，反倒长着一根两米长的利剑，闪烁着森然寒光，可以见其锋利，两侧检测长满锯齿，有如细密的牙齿。
其体型只巨，形状之怪，不逊于即将化龙的走蛟。
想来它生长在这段水域，把这里当做它的领地，除非捕猎从不轻易外出，而今现身，是因为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本就担惊受怕的陈默宁，见那锯齿怪鱼来袭，吓得直接趴在木筏上，抱着头大哭乱喊：“龙王爷不要抓我，我真的不好吃。”
许是听见他的诉求，锯齿怪鱼竟真的稍作停顿，随即鱼尾一摆，卷起一个吃人的水漩涡，头部的锯齿利剑破开层层水域，巨大而又扁平的身躯肆意纵横，所经之处，水漩涡立时溃散，宛如掌控水域的龙王，裹挟滔滔龙威，如疾风般冲向木筏。
由于事出突然，邓小雨已来不及阻止，且那锯齿怪鱼不像外界之物，多半也是左疆部族的布置，未必不能抵挡鸿鸣刀。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小闵强忍手臂的酸麻，拼命撑动木杆，以求在锯齿怪鱼冲上来之前，尽可能地拉开距离，最好能够抵达对岸。
林熙也把剑匣子插进水里当做船桨，抡起胳膊，和小闵一起拼命地划动木筏。
然则木筏底下的尸偶蛊实在太多，足有十来个人的重量，水底下更是暗流密布，加上仓促之间，难以协调各自的力量，非但没有使木筏快起来，反倒在原地打起来转。
林熙正想换一边划水，不料脚下忽地一震，整个木筏自水面上凌空飞起。
原来那锯齿怪鱼已经游到木筏底下，用那两米长的锯齿利剑，狠狠地顶撞木筏，因其怪力无穷，竟把木筏向前顶飞十几米远。
要不是众人早就稳住身形，恐怕木筏在飞起的那一刻就已经侧翻。
也不得不说，这条卖相不佳的木筏实在坚固，被如此巨力冲击，也只是吱呀作响，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
木筏重重地的落回水面后，来回摆动不定，林熙他们更是全身湿透，也不知是水淋的，还是被惊出的冷汗。
唯有小闵风采依旧，撑住木杆，掌舵木筏的平衡。
吸附在木筏底部的尸偶蛊，趁此机会推涛作浪，纷纷跳上木筏，朝林熙他们身上扑来，吓得他们连忙跳起来，把所有尸偶蛊拍落，打死……
否则被钻进血管，必然是生不如死。
他们这边拍着尸偶蛊，那边锯齿怪鱼见没有顶翻他们，又忽地潜入水里，弓起身躯，稍微蓄力后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出，赫然发动第二次进攻。
林熙他们从未有过与水中鱼怪搏杀的经验，更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进攻方式。
如果锯齿怪鱼冲他们而来，何不跃出水面以锯齿针对，或者直接把木筏掀翻，何必多此一举，定要顶撞木筏底部把他们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