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天若有情，便是灾厄！
“早已预料中的事。”
度厄轻抚净世白莲，莲瓣上流转的净化之力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鸿钧能从天道那里借来力量开始，便表明天道不复从前。”
“鸿钧想要合道，天道也要与鸿钧相合。”
“这本身就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天道已经借助鸿钧的手，从冥冥的规则中脱身了。”
度厄语气平缓，但言语间难掩担忧。
“不过还好。”
闻言，扬眉收起鸿蒙量天尺，捋了捋胡须道，“天道尚知分寸，就此罢手了，不然就算是合你我之力，也难是他的对手。”
“不，你错了！”
扬眉语音刚落，度厄便摇头反驳，“这不是知分寸，也并非天道仁慈。”
“他虽为盘古所留之意志，却也受限于天地规则。”
“吾等守护洪荒有功，功德加身。”
“天道若强行出手，反而会扰乱自身秩序，令自身崩溃。”
“只是……”
度厄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神色凝重地望向洪荒的方向，继续说道：“只是此番退让，绝非天道本意。”“它既已生出私心，妄图通过鸿钧掌控洪荒，便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暂且收手，不过是碍于规则束缚。”
“待来日寻得契机，必定会卷土重来。”
扬眉皱起眉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你是说，天道会设法打破这规则限制？”
“可这洪荒天地是盘古道友开辟的啊！”
“盘古道友定下的规则与秩序，哪有那么容易打破？”
“天若有情，便是灾厄。”
度厄缓缓吐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沧桑，“天道本应是公正无私的规则化身，维系着洪荒天地的平衡与秩序。”
“然而当它有了自己的‘情感’与‘目的’，妄图干涉众生，为一己之私操控局势时。”
“它便不再是守护天地的存在，反而会成为最大的灾厄。”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盘古开天辟地，留下天道守护洪荒，却也设下诸多限制，就是为了防止天道失控。”
“可如今，鸿钧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天道与鸿钧相互勾结，鸿钧渴望借助天道之力成为主宰，而天道也想通过鸿钧摆脱规则的桎梏。”
“它们一旦得逞，所谓的‘天道意志’将不再是众生遵循的自然法则，而是成为压迫生灵的工具。”
“你的意思是，天道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扬眉神色微变。
度厄重重地点头，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正是如此！”
“它若想突破规则，必定会寻找漏洞。比如……”
他目光深邃，仿佛洞彻天道的阴谋。
“利用众生的欲望与纷争。”
“只要洪荒陷入混乱，天道便有借口以‘整顿秩序’为名，行独裁之事。”
“到那时，它便可不被功德束缚，肆意打压异己。”
“量劫？什么是量劫？凶兽席卷天地，三族争霸洪荒当真是量劫大势吗？其中当真没有天道在作祟吗？”
有着元始完整记忆的度厄，思考问题的维度比扬眉宽了很多。
在他看来——
所谓的量劫，不过是天道剪裁那些不受他掌控之存在的手段。
逆反洪荒众生的神逆没了！
欲要效仿盘古的诸天没了！
若不是元始与通天归来。
他们这些混沌魔神也要死的死，逃的逃。
最后的最后，整个洪荒只有鸿钧的声音。
甚至度厄还有着推测——
所谓鸿钧吞噬天道只是假象，天道为彻底超脱才是事实！
扬眉拂袖散去萦绕周身的空间涟漪，指尖轻叩鸿蒙量天尺，玄青色的法则纹路在混沌中明灭不定。
“若天道当真将众生当作破局棋子，那这洪荒岂不成了无妄的炼狱？”
度厄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净世法印。
其上光影变幻，映出众生百态——凡人在战火中哀号，修士于争斗里陨落。
这是度厄自元始记忆中，幻化出来的。
“看这芸芸众生，看似各寻机缘、自求因果，实则不过是天道棋盘上的棋子。”
他指尖轻点法印，无数幽蓝丝线从画面中浮现。
一端缠绕在众生灵台上，另一端隐没于混沌深处。
“这些丝线，便是天道牵引众生的枷锁。”
说话间，画面中的洪荒大地忽起震颤，暗红云雾如潮水漫过天际。
度厄眸中泛起冷冽光芒，二十四品净世白莲遁入光影之中。
莲瓣间流转的净化之力与天地间的阴霾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之音。
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绝。
“心魔暴动，正是天道撕开规则的利刃。”
他指尖划过虚空，莲台中央浮现出古老的净世法轮，“众生心魔本是修行劫数，却被天道催化成吞噬秩序的毒瘤。”
扬眉挥动鸿蒙量天尺，也将其送入光影之中。
只见鸿蒙量天尺划出的空间裂缝将扑来的心魔尽数绞碎，可裂缝边缘很快被暗红雾气腐蚀愈合。
见此一幕，扬眉皱眉不已，说道：“但心魔源于众生欲念，天道又如何能完全操控？”
“欲念是火，天道便是风。”
度厄周身净化之光凝聚成通天光柱，将血雨蒸腾成虚无，“三族争霸、凶兽肆虐，看似是生灵为夺机缘，实则是天道将野心与仇恨编织成网。”
“当众生被情绪蒙蔽，便会主动撕开天地秩序，为天道破局创造契机。”
混沌中，度厄掌心的净世法印愈发璀璨。
“盘古留下天道守护洪荒，却设下重重枷锁，便是知晓规则一旦沾染私欲，必将成为毁灭万物的魔障。”
“如今鸿钧与天道勾结，一个妄图主宰一切，一个渴望挣脱束缚。”
“这场交易的代价，便是众生的自由与天地的生机。”
扬眉望着洪荒大地上此起彼伏的心魔暴动，玄青色道袍猎猎作响：“若天道以众生执念塑造‘天道大势’，我们又该如何破局？”
不知不觉，扬眉已经将度厄当作主心骨。
度厄轻抚白莲，莲瓣上的净化纹路与他周身气息共鸣。
“唯有唤醒众生的本心。”
“当生灵不再被‘天道大势’的虚影裹挟，真正的自由与生机才会重现。”
“但这谈何容易，天道深谙‘情’的力量，正用欲望、仇恨、执念编织更细密的牢笼。”
他抬手洒出万千净化光点，光点所过之处，暗红雾气如冰雪消融。
“天若有情，便是灾厄！”
“这‘情’不是悲悯，而是操控的毒饵。”
“当众生甘愿被‘情’驱使，天道便会以‘顺应民意’之名，行独裁之事。”
扬眉握紧鸿蒙量天尺，尺身震颤发出清越鸣响。
他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唤醒众生本心？这太难了！”
“不知是否还有他法？”
“有！”
度厄望着洪荒天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盘古道兄早已留下答案，完善地道，凝聚灵道！”
“三者制衡，天道也只能徒自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