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浮世幻象，汝本非吾
元始与度厄道人并肩踏入青天界。
只见山川破碎，灵脉荒芜。
天地间尽是破败之象，仿佛随时便会归寂一般。
然而。
元始他们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自顾自地闲聊起来。
“自然是要有些改变的。”
“吾在那员峤仙岛，窥探到了诸天时代的隐秘，得到了一些蕴养底蕴的特殊机缘……”
元始微微颔首，将自身在员峤仙岛内的见闻，以及他对洪荒隐秘的推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度厄道人。
最后他才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吾此番前来，一则是得知你回归洪荒，特来相见。”
“二则是告诉你一件事——”
“浮世幻想，汝本非吾！”
原本在员峤仙岛一行之前，元始始终认为是他造就了度厄道人。
以圣人道果将十二品净世白莲，祭炼为一具肉身。
而后孕育一道全新的元神，入主其中。
可在员峤仙岛一行，获得宇光盘之后。
他才从皇天那里知晓，度厄道人本来就是应运而生，只是借着他的手，重现洪荒天地。
“贫道知晓。”
度厄道人微微颔首，神色平淡，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突破混元大罗金仙那一刻，贫道才是我非我。”
“或者说，贫道并非单纯是道友的分身，而是真正的，独立的个体。”
元始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轻轻点头，似是对度厄道人的话表示认可。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度厄的话，而是静静听着度厄说出自身的来历。
“贫道的前身，乃是三千混沌魔神之一的净世魔神，净琉璃。”
“当初，开天之战中。”
“贫道曾被盘古道……道兄一斧头劈碎肉身，元神乃至真灵。”
“按理来说，真灵都已经破碎，贫道应该彻底消散在混沌之中。”
“只不过贫道那残存的真灵，被盘古道兄的混沌青莲吸收，与其中一颗莲子结合。”
“而这，才有了后来的十二品净世白莲。”
“当然，若只是到此……贫道的真灵理应在十二品净世白莲中沉沦，永生没有复苏的希望。”
“可没想到你会出手，将十二品净世白莲炼化成你的分身，还为这具身躯蕴养一道完整的元神。”
“让我真灵得以重聚，有所寄托。”
“及至重返混元大罗金仙之境，贫道的真灵才彻底苏醒。”
“换句话说，贫道得了你天大的恩德——”
“不仅重生归来，还得到了你的全部记忆，道则感悟等。”
在青天界的荒芜山谷中。
度厄道人与元始的对话如同重锤，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
元始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真相的恍然，也有得知度厄过往的唏嘘。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倒是机缘巧合，成就了你如今的新生。”
元始微微仰头，目光穿过层层云雾，似在感慨命运的奇妙安排。
度厄的前身净琉璃是死在父神盘古的斧下。
可度厄。
却在他元始的手中，寻回真我，再度归来。
这算不算是父债子还呢？
思绪涌动间，元始笑了笑，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随即语气陡然一转，对着度厄道人问道，“鸿钧已证道混元大罗，借天道之力妄图掌控洪荒，你我接下来当如何应对？”
“自然是破坏，给鸿钧使绊子。”
度厄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
他缓缓扫视着荒芜的青天界，眼神渐渐冰冷，声音沉稳而有力，“鸿钧狼子野心，若不加以阻止，洪荒迟早要落到青天界这般凄凉的地步。”
“如何使绊子？”
元始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很简单，那鸿钧不是想要偿还天地因果，继而以身合道吗？”
“那贫道非不让他遂愿！”
“贫道打算在洪荒天地内开坛布道，阐述大罗之道、准圣之道以及三尸合一的圣人之道。”
“如此将他截胡，他偿还天地因果的打算必将难以完成。”
“以身合道，也必将遥遥无期……”
打蛇打七寸！
度厄道人很直接，他就要直接截取鸿钧的机缘。
若鸿钧有异，再打一场便是！
“这……倒是可以！”
元始眸光闪烁，对于度厄道人的说法很是认同。
略微思索后，他开口为度厄道人补充，“以吾所见，道友可在鸿钧讲道的同时，阐述同样的道法。”
“无须截胡鸿钧的机缘，只要分裂他的道祖气运，必将让他跌落神坛。”
“否则，若是道友以截胡为目的。”
“那鸿钧未尝不可阐述其他的大道，毕竟造化玉牒在他那里，造化玉牒中记载的三千大道，未尝不能为他另辟蹊径……”
元始分析着，算计着鸿钧可能会做出的反应。
“不过，只要鸿钧开始阐述准圣之道，开始阐述斩三尸之法，他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届时，无法圆满的他，对吾等便再也构不成威胁！”
嗤！
“威胁”二字落下，元始的眼神猛然变得凌厉。
如刀似剑，似乎要将鸿钧活剐一般。
元始很清楚鸿钧要阐述的“准圣之道”是什么，度厄道人自然也清楚。
三言两语间，度厄道人便明白元始的心思，眼底涌起思索之色。
“善！”
“此计可成！”
“而且，贫道不光要阐述准圣之道，还要指出那厮准圣之道中的弊端！”
元始眼前一亮，抚须称赞：“如此甚好！”
“若是洪荒众生，知晓走准圣之道后，没有同源的先天灵宝无法完成三尸合一，无法踏出那最后一步……”
“呵呵！”
“恐怕到那个时候，鸿钧得到的就不是授道之恩，而是断道之恨。”
度厄道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鸿钧一心想要成为洪荒众生的道祖，想要掌控一切。”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准圣之道，会成为他跌落神坛的催命符。”
元始与度厄道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敲定一切后，他们便在青天界内分别。
分别之后，元始在宇光盘的遮掩下，迅速返回盘古殿。
“二哥，你去了哪里？”
他刚踏入盘古殿，太上，通天以及十二祖巫便蜂拥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通天率先开口，为众人问出同一个疑惑。
“十二品净世白莲震动，将为兄引去见了度厄道人。”
元始眸光微敛，说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他成圣了，从为兄的手中将净世白莲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