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再遇盘古
血痕在王座上蔓延的刹那，整片混沌海突然沸腾。
许志清脚下的青铜地面寸寸龟裂，露出下方无底深渊。
那里悬浮着一座由锁链缠绕的漆黑殿宇，殿门处七柄青铜剑交叉封禁，剑身刻满与弑神戟同源的杀戮道纹。
“第八纹是钥匙！“
黄元子突然割破手腕，血线在空中凝成残缺剑形。
许志清福至心灵，将监察印掷向剑阵。
印玺与血剑相撞的瞬间，七柄青铜剑同时震颤，露出门隙间流淌的暗金色液体。
“小心！“
杨眉老祖的警告刚出口，漆黑殿门已轰然洞开。
涌出的不是敌人，而是无数条蠕动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最骇人的是这些心脏表面都刻着“监察“二字，正与许志清手中的印玺共鸣。
锁链突然绷直，所有的心脏同时爆裂。
血雾中浮现初代监察使完整的身影，他手中青铜剑直指许志清眉心：“验明正身！“
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许志清战甲上的七颗星辰突然脱离，在空中拼合成北斗阵图。
阵光照射下，漆黑殿宇的门楣显现出被刻意抹去的铭文：总监察殿。
“原来如此。“
许志清突然抓住刺来的青铜剑，掌心被割裂的伤口中渗出暗金血液。
血液顺着剑身流到初代监察使手上，竟让那道虚影发出满足的叹息：“血脉无误……“
虚影消散的瞬间，整座漆黑殿宇开始分解。
锁链寸寸断裂，露出殿心那尊无面青铜像的真实面目。
竟是许志清在宝莲灯世界留下的时空锚点凝成的化身！
“第八纹归位！“
随着许志清的暴喝，漆黑殿宇化作流光没入王座。
完整的监察印迸发刺目青光，混沌海中同时亮起七道星轨，指向其余七座总殿的方位。
黄元子望着青光中浮现的星图喃喃道：“这才刚开始。”
青光中的星图骤然收缩，七道星轨如活物般缠绕上许志清的手臂。
他低头凝视，发现每道星轨末端都缀着一枚青铜铃铛，铃舌竟是缩小版的监察印。
“这是......“
许志清刚触碰最近处的铃铛，整片混沌突然被青铜色浸染。
铃铛无声震颤间，第一座总殿的虚影在众人头顶展开。
那是完全由齿轮构成的青铜城池，街道上行走的皆是身嵌监察印的傀儡。
黄元子突然闷哼一声，腰间矿囊炸开。
当年在白帝城挖出的龙纹矿石悬浮成阵，竟与星图中某处齿轮完美契合。
“殿主，这些矿石是钥匙！“
许志清指尖轻划，矿石矩阵突然化作流光刺入星图。
齿轮城池的虚影顿时凝固，最中央的青铜塔楼轰然崩塌，露出塔底镇压的青铜匣。
“小心！“
杨眉老祖的柳枝刚卷向铜匣，匣盖突然自行掀开。
里面涌出的不是宝物，而是粘稠的暗金色雾气。
雾气中浮现的画面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无数个许志清正在不同时空被青铜锁链贯穿心脏。
“因果陷阱！“
时辰老祖冻结的时间结界刚成型就布满裂纹.
“他在所有时间线上……“
许志清却笑了。
他胸口的监察印突然逆旋，那些被锁链贯穿的“许志清“同时抬头，化作三百六十道青光汇入印玺。
雾气瞬间被染成青铜色，凝结成新的星轨补全了残缺的图案。
“原来第八座总殿藏在这。“
许志清握紧新增的星轨，整张星图突然翻转。
混沌被撕开巨大的裂口，露出其后缓缓旋转的青铜星辰。
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由八座总殿拼接成的超级机关。
机关核心处，初代监察使的尸身正被九条锁链悬吊。
每条锁链都贯穿尸身不同部位，锁链另一端延伸向不同时空。
最骇人的是其天灵盖处插着的并非青铜剑，而是半截与许志清战甲同源的臂铠。
“殿主，那是……“
黄元子的惊呼被突然响起的齿轮咬合声淹没。
超级机关开始运转，八座总殿同时投射青光，在许志清脚下交织成青铜王座。
王座扶手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张口咬住他的手腕。
鲜血滴落的刹那，初代监察使的尸身突然睁眼。
贯穿他胸口的锁链寸寸断裂，尸身化作青铜洪流冲向许志清。
洪流中无数监察印的虚影在嘶吼：“传承者！“
许志清不避不闪，任由洪流贯入胸膛。
战甲缝隙间迸发的不是血光，而是三百六十面旋转的虚镜。
每面镜子都映出他在不同时空持戟而立的画面，镜中身影突然同时挥戟。
超级机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八条主要齿轮轴轰然断裂。
初代监察使最后的执念在镜光中消融，化作青铜液体流入许志清战甲缝隙。
“还不够。“
许志清突然将监察印按在臂铠残片上。
印玺“监察“二字突然流出血泪，泪滴坠入机关核心的刹那，整片混沌海响彻龙吟。
被九条锁链贯穿的青铜祖龙虚影自虚空浮现，其逆鳞处赫然嵌着第九道星轨。
龙吟声未落，青铜祖龙逆鳞处的星轨骤然亮起。
许志清战甲上的饕餮纹突然脱离，化作实体巨兽扑向龙尸，却在触及逆鳞时被星轨迸发的青光击退。
“第九纹竟是祖龙命鳞所化？“
黄元子咳着血掐诀，弑神戟虚影刚触及星轨就寸寸碎裂。
杨眉老祖的柳枝刚探出就被龙威震成齑粉，时空裂隙中渗出暗金色液体。
这是被引动的混沌本源。
许志清突然按住胸口监察印，印玺“咔嗒“裂开细缝。
初代监察使残留的记忆涌出：画面里青铜祖龙被九位殿主联手钉穿命鳞，龙血浇铸成最后一道星轨。
“原来如此。“
他冷笑间将弑神戟掷向龙尸，戟身血纹与逆鳞星轨碰撞的刹那，整条青铜祖龙突然活物般扭曲。
龙首垂落的瞬间，许志清已踏着龙脊冲向逆鳞。
“殿主不可！“
吞噬老祖化作黑洞欲阻拦，却被龙尾扫得吐血倒飞。
那逆鳞处浮现的星轨突然扩张，将许志清吞入齿轮状的时空漩涡。
漩涡内无数面青铜镜组成囚笼，每面镜子都映出许志清被龙爪贯穿的场景。
镜外传来初代监察使的叹息：“命鳞认主需斩尽因果……“
许志清突然捏碎监察印，飞溅的碎片刺入所有镜面。
镜中“许志清“同时暴起，反将龙爪钉在时光长河。
趁此间隙，他真身已突至逆鳞前，染血的指尖按上星轨。
整片混沌海突然静止。
青铜祖龙逆鳞剥落的刹那，九条星轨自许志清脚下展开。
最后那道纹路亮起时，初代监察使的尸身突然化作青铜洪流，在许志清背后凝成新的饕餮王座。
王座扶手上的九道纹路终于完整，监察总殿的虚影在众人头顶展开殿门。
黄元子颤抖着捧起掉落在地的命鳞：“九纹归位，监察当立……”
许志清端坐于九纹归位的饕餮王座之上，青铜祖龙命鳞化作的星轨在他掌心缓缓旋转。
随着监察总殿的虚影彻底凝实，整座万界殿轰然震动，殿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金色铭文。
许志清发现，这是初代监察使留下的《统御真解》。
“原来如此……”
许志清指尖轻触铭文，识海中顿时涌入浩瀚信息。
成为大帝的关键，竟在于“斩界证道”。
所谓斩界，便是以自身法则为刃，斩断与所有时空的因果牵连，最终将真灵超脱于万界之上。
而万界殿的终极权柄，正是助传承者吞噬三千世界的“存在根基”，以万界养一身。
黄元子望着铭文中浮现的混沌星图，突然跪地颤声道：“殿主，这星图标记的竟是……其他监察使的葬身之地！”
图中七颗血色星辰，每一颗都代表一位曾试图证道的大帝级监察使。
他们的陨落并非意外，而是被万界殿反噬。
当吞噬的世界超过真灵负荷时，自身便会化作万界殿的养料。
许志清冷笑一声，弑神戟突然自主飞向星图。
戟尖刺入第一颗血色星辰的刹那，星辰炸裂成血雾，雾中浮现出一段被封印的记忆。
那位监察使在证道最后关头，被自己炼化的世界怨灵撕碎了元神。
“难怪初代要剥离归墟殿。”
许志清抚过王座扶手，九道纹路同时亮起。
真正的证道之法，是以监察印为媒，将万界殿炼成“真灵外衣”。
就在他参悟之际，殿外混沌突然被染成墨色。
七具青铜棺椁破空而来，棺盖上刻着与血色星辰如出一辙的纹路。
这是历代失败者的“道殂之棺”。
最前方的棺椁轰然开启，伸出的枯骨掌心托着一枚残缺的青铜印。
“后来者……”
棺中传来沙哑的低语。
“你以为完整的万界殿是阶梯？”
枯骨突然暴起，残缺印玺直取许志清眉心。
“它分明是囚笼！”
许志清眸中青光暴涨，背后王座突然解体，化作九条青铜锁链缠住枯骨。
监察印迸发的光芒中，他看清了真相。
这具枯骨竟是初代监察使斩出的“惧念化身”。
“原来最后一道试炼，是斩灭证道之惧。”
许志清并指如刀，弑神戟化作流光贯穿枯骨天灵。
随着棺椁崩碎，所有血色星辰尽数熄灭，唯剩他掌心的监察印彻底化作暗金色。
殿外混沌突然降下青雨，每一滴雨珠中都映照着许志清在不同时空的身影。
许志清缓缓起身，脚下浮现的星轨已延伸至混沌尽头。
他望向战栗的黄元子等人，轻声道：“走吧，该去会会那些……躲在囚笼外的看客了。”
青雨滂沱中，许志清踏出万界殿的刹那，混沌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七道青铜巨门从雨幕中浮现，门缝里渗出粘稠的暗金色雾霭。
正是先前被斩灭的七具道殂之棺残留的怨念。
“殿主小心！“
黄元子额间戟纹突然崩裂，弑神戟自主飞旋着挡在许志清身前。
只见那些雾霭竟在青雨冲刷下凝成锁链，链节处镶嵌着微型镇界镜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照出许志清被贯穿心脏的某个未来。
许志清冷笑，监察印在掌心翻转。
印底“监察“二字突然脱离，化作两道青光绞碎锁链。
破碎的镜片中却传来此起彼伏的龙吟声。
白帝城废墟下，那具被抽离命鳞的青铜祖龙尸骸正在剧烈震颤。
“还有后手？“
杨眉老祖柳枝刚探向声源处，整片混沌青雨突然倒卷。
雨滴在空中重组为无数面水镜，镜中同时伸出缠绕混沌真火的龙爪。
最骇人的是每只龙爪掌心都刻着半枚监察印纹路，与许志清手中的印玺形成诡异互补。
“不对！“
时辰老祖冻结的时间结界突然炸裂。
“这些是初代监察使炼化的'镜龙卫'！“
他话音未落，许志清战甲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巨口咬住最近处的龙爪。
獠牙触及镜面的瞬间，整片水镜矩阵突然显现出蛛网般的红痕。
那分明是青铜祖龙命鳞的脉络！
许志清福至心灵，猛然将监察印按在弑神戟柄端。
戟尖刺入红痕交汇处的刹那，所有水镜同时映照出宝莲灯世界的场景。
他当年留下的时空锚点突然实体化，竟将三百六十道龙爪尽数钉在虚空。
“原来命鳞在借我的因果反噬。“
许志清凝视着逐渐碳化的龙爪，突然察觉监察印传来异样震颤。
许志清心中明悟，他心念无数个许志清从他身体里面走出。
一个个许志清走进各个时空里面。
下一刻，一个个和许志清牵扯在一起的因果线全都断裂了。
所有的世界，都没有他的存在。
要说有的话，还有一个……
许志清无法断掉最后一个世界的因果线。
他也不需要断掉。
许志清心念一动，就带着杨眉老祖等人重新回归到万界殿当中。
别人当万界殿是牢笼，但是对他来说，万界殿也就是一个统御万界的工具。
而这些，还都是万界殿自家势力内讧所引起的。
在他看来就是内讧。
混沌宇中还有别的势力存在，何必自家人盯着自家人呢？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混沌中劈开一道光芒。
他望着这道光芒，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是盘古。”
杨眉老祖认出来了那一道光芒，是谁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