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会解决
第194章他会解决
祁珩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他唇角微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会解决。”
程子玥没看他,坐着没动。
两人对望,眼神都很平静,却在这样的寂静里激起火花。
半晌,程子玥浅笑:“祁珩,你威胁我留在你身边,想法设法控制我,是不是有点上瘾了?”
祁珩看着她,眸色渐沉,但他没有说话。
手术刚结束,她的唇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更显唇纹。程子玥素着脸,未施粉黛,却显得极其动人。
“你做这些,无非是想让我感动,爱上你,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可我昨天说过了,我已经爱上你了。”
最后几个字,她咬了重音,刻意提醒的模样,上扬的眼角妩媚而动人:“你不肯跟我分享这件事,是觉得我太脆弱无法承受真相,还是你根本不相信?”
雨水稀里哗啦地洗刷了窗户。
室内一片寂静。
祁珩的音调很淡,他看着她的脸,神色柔和:“程子玥,我想给你的,不仅仅是一个程家。”
程子玥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信她,他完全接受了她的爱。
只是这样的接受,是出于纯粹的理性上的,像接受一条短信,一则留言,同样确凿。
他不是在追求爱情,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的表情过于平静,甚至有些淡然,他从来是个理性的人,不过短短数日,他好像又变了。
“祁珩。”程子玥望着他。“你爱我吗?”
男人眸色黝黑,毫不迟疑:“爱。”
看,就像现在这样,他如此果断,她却觉得两人距离反倒疏远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男人的语气很温和,甚至称得上体贴,“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问你了。”
程子玥的嗓子蓦地紧了紧。
“放轻松,你刚刚也说了爱我,不是吗?”祁珩轻笑一声,“所以,你为什么会主动孤身一人前往桑竹路?”
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我收到林俊风的短信。”她咬着唇。
“你想调查你母亲的事,为什么不来找我?”男人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我说过,只要你要,只有我有,你全部都可以拿去。”
程子玥摇摇头:“我不想麻烦你。”
男人若有所思地瞧着她,没有答话。
“在去桑竹路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程子玥仰起脸,素净的小脸上,神色坚定,“祁珩,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男人从未见过她这样毅然的表情,不,在记忆深处,的确曾有过这样一张脸。
那是一张永远洋溢着温柔与朝气的脸。
记忆与现实交织在一块,祁珩有些恍惚,是否回到了两年前。
他猛地站起,背过身去,“我叫祁大送你去吃晚餐。”
“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吃。”程子玥昂着头。
“我还有事,听话。”祁珩揉了揉额角,手机恰到好处地弹出开会提醒。
程子玥看了他好一会,最终还是站起来,替他理了理领结,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有些许僵硬。
她爱他,他怎么反倒不肯接受了?
程子玥心底茫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垂着脑袋,跟着祁大下了楼,耳旁很快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白新坐在驾驶座上,看见她的表情,有些担忧:“太太,祁总他就是一时生气,你哄哄他吧,你哄的话,他一定很快就好了。”
“哄他?”程子玥重复一遍,“怎么哄?”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万年老光棍白新,她从没谈过恋爱,自然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在想什么。
只是自从和太太结婚了以后,总感觉祁总的脾气好了很多。
程子玥回到别墅,整理了一遍自己的东西。
她住进来时没有长住的打算,东西带的不多,堪堪收纳一个24寸的行李箱。
手边摆放着身份证和结婚证,明艳的红色,叫人挪不开视线。
结,婚,证。
当初,她刚刚恢复记忆时,是为什么决定嫁给他来着?
她手抖了抖,结婚证下掉出来一张薄薄的信纸。
是了,她是因为这封信,才决定嫁给他的。
她失忆住院时,是这个男人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她爱他,又怕恢复记忆时的自己与他有过节,于是写了封信,用上了最恶毒的诅咒,来逼迫自己嫁给他。
程子玥读了遍上面的诅咒,有几条,时至今日都觉得后怕。
人在走投无路时,总是会相信那么几次老天爷的。
若不是失忆时的“程子玥”在诅咒里提到了小志和小致,她大概也不会乖乖照做。
结婚证里的两人郎才女貌,宛如佳偶天成。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你全部都可以拿去。】
她用手细细抚摸过照片,里面的人绷着脸,像是对方欠了自己十万八万。
程子玥闭上眼,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最后,她把收到行李箱里的东西又拿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
程子玥站起身,将行李箱彻底合上。
……
夜幕降临,别墅外的街道旁。
男人靠在窗户边,嘴里含了根烟,路灯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叫人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
他的手指紧紧夹着烟,烟蒂烫了手,也没有丝毫反应,久久未曾回过神。
她爱他?
如果她再早一点说,他或许会信。
她说着爱他,却转身赴了别的男人的约,哪怕是那样危机的生死关头,也没有给他打哪怕一个电话。
在她心里,他就这样不值得托付?
回过神来,烟蒂已经在手指上躺了个环形,沾了烟灰。
祁珩探出手,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化了根火柴点燃,雾气很快淹没他英俊的面庞。
手机震动,桢了好一会,他才慢悠悠地弹了烟灰,按下接听键。
花衬衫的音调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
“祁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