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鼠猫狗鸽

第160章 天子催更(二更)

第160章 天子催更(二更)

“十二哥,五个人呢,还需要好好想一想,找谁。”

张方平叹了口气。

“你去找宋绶宋通判,此事他定然能够帮你搞定的,最不济还有书院的夫子们。”

对于担保人这种事,宋煊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连夫子王洙都能给他担保,那么多考生,又不是一个人只能给一个考生担保。

许多人都是交叉担保,毕竟如今的士绅阶级的人,始终都是少数。

张方平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又有些担忧的道:

“十二哥,许多事都要去寻宋通判,会不会过于麻烦他了”

“不用担心,一个人若是肯帮你一次,往往就会帮你第二次,当然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煊接着又提了一嘴:“这种事,你若是去找宋通判帮你,他才会真的高兴呢。”

“明白了。”

张方平想了想,觉得十二哥说的对。

宋煊观察着街上的人群,看见是有人在注意自己。

他也不知道是皇城司的人,还是顾子墨见过的杀手。

待到明天休息日,正巧跟着曲泽去外面认人,也好有个防备。

回了书铺,高遵甫连忙迎上来。

实则是他刚刚接到官家传来的消息。

天子质问。

西游记那么好看的话本,宋十二为什么不写了

反倒他宋煊要卖这个什么破石头记,娘们太多叽叽喳喳,一点意思都没有。

高遵甫对于官家的质问,不敢耽搁。

他哪知道宋煊为什么不写

高遵甫急的来宋煊铺子,想要询问一下西游记的进度。

奈何掌柜的说自家少爷是准备要考解试,所以没有及时写,也不想胡乱对付那帮喜欢这个故事的读者。

高遵甫得了这个答案,刚想走。

但是一想到万一官家问什么时候能写新的,自己没法让人回答,这事岂不是办砸了。

故而他一直在等宋煊,想要问一问确切答案。

“好叫这位客官知晓,俺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解试了,估摸要再写一章的话,兴许是在解试后了。”

高遵甫记住了这件事,随即又客气的与宋煊询问那个琉璃是从哪里买的。

装作自己对他这个生意很是看重,当然也不会让宋煊白出力,是有好处的。

宋煊倒是客气了一声:

“若是这位客官想买,尽管带着钱来寻俺,渠道这种事,无论如何俺都不会轻易泄露。”

高遵甫明白,可是这件事他当真是没查出来。

于是告辞之后,高遵甫回到住宿地方,开始给官家写回信,汇报了一下宋煊的回答,顺便把宋煊与本地豪商的对话也提了一嘴。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这些豪商,对于应天府知府晏殊都不尊重之类的。

掌柜的陶宏过来说了高遵甫在这等一会了,他估摸是想要故意来搭话,加身印象的。

至于皇帝也爱看西游记这事,压根就不在陶宏的考虑范围内。

宋煊也觉得高遵甫就是如此想的。

刘娥那种权力欲望极重的人,她会喜欢看孙大圣反抗十万天兵天将的故事

想想都不可能!

至于宋煊对于大宋皇室的判断也是有误。

刘娥虽然权力欲望很重,但没有压制赵祯。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这个儿子,换成其他宗室子,她再想长久的掌权就会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宗室子一旦登基,可不像赵祯这么能容忍她的所作所为!

“不要放松警惕。”

宋煊说完了又听陶宏道:“张推官在书房等你。”

“好的。”

宋煊倒是没想到张亢去踏勘能这么快就回来。

待到宋煊进去后,他才发现,原本白白胖胖的张亢,已经变成大黑胖子了。

甚至较之前相比,脸也瘦削了不少。

“张推官,你这是真吃苦去了!”

“哈哈哈。”

张亢倒是不怕吃苦。

他内心深处有着极强想要奔上爬的欲望支撑着他。

只要治水这件事做出了成效,那这些时日所受的苦,完全都是值得的。

“本官一心为朝廷做事,这点苦吃不得,那如何能行”

张亢贪婪着往自己嘴里灌着凉浆。

这些日子,他可想这口了。

“嗝。”

张亢打了个嗝后,才开口道:

“十二你这铺子又开起来了。”

“我在

张亢掏出手里的彩票:

“这玩意真能中奖”

“笑话。”宋煊把自己的布包挂在一旁:

“若是不能中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买呢”

“倒也是。”

张亢又收好自己的彩票,随即吐槽道:

“你写的这个石头记没什么意思,全都是家长里短,这十二金钗嘛,听着描述也不是很漂亮。”

宋煊嘿嘿笑了一声:“莫要舍本求末,俺卖这个三星彩才是正道,那个话本是添头。”

“嘿。”

张亢自是知道宋煊那几个店员在外面是怎么宣传的,完全跟他说的是相反的。

“你这买卖如此火爆,就不怕有人惦记”

张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浆:

“这宋城可不比小小的勒马镇,势力错综复杂,有的是人眼馋你的买卖。”

“张推官当真是眼光毒辣。”

宋煊坐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浆:

“自是有人开始接触俺了,只不过俺放出消息,想要做这个买卖,需要的成本很高,可不是谁都能玩的了的。”

“怎么呢”

张亢当然知道宋煊做买卖有天赋。

要不然勒马镇及时雨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吗

那可是要往外不断撒钱的。

“摇奖机器上的两个透明琉璃,一块就价值千金,这样就保证了信任。”

张亢原本没往那方面去想,此时经过宋煊的提醒才回过味来。

那么大的透明琉璃,确实是世间难寻。

“直娘贼!”

“宋十二他到底有多少钱”

“不对。”

“那两块绝世琉璃,就算是有钱,也难寻!”

如此一来,宋煊直接把旁人想要防止这个的成本,无限拔高了。

张亢内心的想法,自是不会脱口而出,他沉稳的道:

“我有些不明白,那两块琉璃如此能证明信任”

“张推官可以想一想,扑买游戏,如何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公平”

“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张亢说完之后便理解了。

他也查抄过赌坊,见识过他们的玩法。

庄家为了控制输赢,多会在暗地里动动手脚。

“你这个能否控制哪一个号中奖”

“俺可控制不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全凭运气呢。”

张亢轻微颔首,暗暗佩服宋煊是真有本事。

不过他可以笃定,就算宋煊不去控制谁能中奖,可赚钱的人总归是他。

“真是好买卖啊!”

张亢再次把凉浆一饮而尽:“合该你宋十二赚大钱。”

“两文钱,也就是长久来看,会赚钱,现在还都是投入没收回本钱呢。”

宋煊即使对张亢也不说什么自己赚大钱之类的。

张亢倒是掏出他画的水图,对比着宋煊画的水图,跟他描述了一下。

光是宋城周遭的河流,需要重新挖绝的就不在少数。

那些淤泥以及沙子,又该扔到哪里去,又是一笔大费用。

再加上让百姓服徭役,也是需要在不忙的时节才行,这个修河道绝不是一两年就能干完的。

“张推官还需要好好列一个计划,按照时间去做。”

宋煊稍微想了想:“至于河沙以及淤泥这玩意也能卖出钱去。”

“嗯”

张亢正发愁该如何跟上面要钱,要知道这可不是小工程。

若是自己能够省钱,那自然而然能够在一大批治河官员当中,脱颖而出。

“还望十二郎能够教我!”

张亢当即就站起身来,给宋煊行了个礼。

“哎。”

宋煊没成想张亢外出踏勘许久,身手竟然也变得如此矫健了。

兴许让他在工地上多跑跑,还能再瘦一些。

“张推官,你我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如何能这般见外”

张亢嘿嘿一笑:

“现在是我求着你宋十二,就算你不在意,可这种事我也得记在心中,否则你我今后如何相交”

宋煊倒是也没有瞒着:

“那河沙以及淤泥,完全可以就近卖给官府,要么就修缮城墙用,要么就拉去盐碱地修缮土壤,要么就修筑河堤的材料,总不能白白浪费吧”

“卖给官府”

张亢倒吸一口凉气。

着实是没想到宋煊这个主意是这般的炸裂。

“不太合适。”

张亢给宋煊解释了一遭。

那些河沙本就是服徭役的百姓挖出来的,那就是归官府所有。

他再去倒卖给官府,岂不是人人喊打

这个主意可着实不好。

“这样吧,官府卖给寺庙,鼓励他们扩建或修缮,官府也能挣一笔钱,百姓去做工也能挣一笔钱。”

“寺庙去买建筑材料,其余商人也能挣上一笔钱,还能多交税。”

宋煊伸出手指:

“俺只是举个例子,不一定要卖给寺庙,还能卖给各地的县学或者那些书院,总归是有建筑需求的。”

“依照俺的经验,皇宫宫殿修的差不多,当今陛下也不是想要宫殿的性子,目前也就这类的有建筑需求,能消化掉数条水系挖出的河沙。”

“嗯。”

张亢觉得宋煊后面说的这些话,才真是叫能解决问题的。

至于什么左手倒右手的主意,完全就算他再肆意胡说八道。

“嗯,我会写个建议,汇总给晏知府的。”

张方平这个时候也洗完澡了,喊他们去楼下吃饭。

宋煊送走了张亢,倒是也没着急学习,而是掏出曹利用写的信。

他在信中透露了一些有关宰相们的事,就是你小子明着买话本,暗地里是卖彩票这种行为,是否违反大宋律法之类的进行了探讨。

曹利用估摸是窦臭势力的反扑,你小子幸亏遇到我了,在太后与官家面前,给你小子担保。

看到这里,宋煊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不过按照他与曹利用接触那两次而言,他表现的还挺讲义气的。

不会真的看上俺了,到时候要来个榜下捉婿的戏码吧

宋煊只能重新提起笔来,给老曹写了个回信。

再次强调了自己早就研究过大宋律法了,俺绝不干违反律法的事情。

顺便询问你闺女好看不好看之类的,总归是插科打诨的话。

曹利用其实回去就让人给自己的宝贝闺女画了像,但总归却是没有寄出来。

好歹也是人称一句曹侍中,岂能如此上赶着

即使曹利用当时也只是被宋煊书信当中的话语,给激了一下,但好歹去了皇宫过后,冷静下来,还是知道该咋办的。

最后宋煊写了若是在外出公干,来我这里吃饭,到时候给你整点烤羊肉串吃,保准让你吃的有滋有味的。

……

“额。”

宋煊从床榻上起来,年轻气盛。

“直娘贼,有点想念顾家嫂嫂那位女菩萨了。”

宋煊努力的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会,等着曲泽上门。

文庙街上。

孙复正在摆着摊子,肚子饿的有些难受,脑瓜子发晕。

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参加了三次科举考试,可惜全都没有中进士,也是老落榜生那一款了。

或者说他后面继续考试,还是会落榜的。

这辈子孙复能当上官,也全都是考了范仲淹的举荐。

此时孙复游学到应天府,也是想着去拜访一下范仲淹,请求他能给些帮助。

若是他孤身一人还行,但是老母亲也被他带在身边一起游学。

他爹早逝,根本就家无余财,索性就卖了唯一的住处,带着老娘游历,也方便照顾。

三次科举皆是落榜,着实是折磨到了孙复的心态,此时他才三十三岁,头发就已经斑白了。

孙复努力的铺平桌子,坐在残破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希望今日能够来几个写信的客人。

他好赚些铜板,买些吃食给母亲。

孙复已经打算好了,若是挨到下午还没有顾客上门,他便打算去乞讨了。

只要活着,读书人的面皮又算得了什么

屡次落榜的生涯,早就磨灭了他心中的骄傲。

若是自己能顺利考中进士,想必母亲也不会跟着自己一路吃苦吧

“可惜,自己为什么那么命苦也就罢了,偏偏还不争气呢!”

孙复仰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