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珈斯珈城(2)

里面靠墙立着一排药柜,柜前坐着一个汉人面孔的老头,六七十岁,正在给一个胡人把脉。

那老头面前摆着一张条桌,旁边坐着另一个学徒,正在抄写着什么。

条桌将他和病人隔开。他闭着眼,不管外面的动静,好一会才松开手,睁开眼说道:“问题挺大,需要吃些补药才行喽!”

他的双眼很浑浊,也不知道失明了没有。那胡人很焦虑,问道:“到底什么问题?”

老头回道:“肾亏得很,再不补一补,怕是雄风难再喽!”

胡人有些难为情,问道:“能治吗?”

“当然,我开点补药,你禁欲一段时间,总能救回来。”

旁边的学徒闻言,站起来,从背后的药柜里拿出几包药放在桌子上。

这还能事前就抓好药?那胡人有些疑虑,但没问,只说道:“多少钱?”

学徒回道:“一包一百两银子。”

胡人有些惊讶,但犹豫片刻,还是掏出了三百两银子。他拿起药,转身离开,一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妇人见他离开,立马走到条桌前,将孩子探过去,说道:“大夫,救救我家孩子。”

老头无动于衷,只道:“你们打了我的人,我怎么可能给你们看病?快走吧!”

妇人一听,急得眼泪汪汪,说道:“大夫,孩子病得厉害,求求你先救救他,再不救可活不成了。”

“活不成那就是命,我也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一把飞刀已抵住他的太阳穴。张纯风怒道:“你不看也得看。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孩子没治好,我杀了你。”

老头却很淡定,回道:“我从没见过这样逼人看病的。你不尊重大夫,就别怪我不救人。”

南宫珠骂道:“你这样的狗大夫还想别人尊重?你本质不就是把治病救人当成生意来做的无良商家吗?”

老头笑笑,回道:“你这姑娘眼毒,这都被你看穿了。但那又怎样呢?你们不还要求我吗?”

南宫珠没时间跟他耍嘴皮子,屈指一弹,一滴液体马上没入他的内心。钻心的痛苦顿时传遍他的全身。

老头从凳子上摔下来,痛得嗷嗷叫,吓得旁边的学徒不知所措。

南宫珠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学徒,说道:“给他吃下去。”

学徒拔出瓶塞,闻了闻,似乎分辨不出真假,犹豫着不敢灌进去。

南宫珠说道:“我还等着他救人呢?你觉得我会要他命吗?”

学徒只好壮着胆,捏开老头的嘴,将药灌进去。老头马上就缓和了,喘着粗气,眼神里又恨又怕。

学徒将他扶起来,坐回原来的位置。南宫珠问道:“你若再推辞,我还有更可怕的手段,你要尝尝吗?”

老头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把婴儿放在桌面,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把脉了一会,面露难色。

他说道:“邪风入了肌理,有一段时间了,再迟点恐怕保不住。不过,说难也不难,我开几副药就好了。”

妇人闻言,感激涕零。张纯风问道:“诊金多少?”

老头摆摆手:“不敢不敢,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宗旨,岂能收什么诊金?”

南宫珠翻了个白眼。张纯风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回道:“这是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算是我给你的酬劳。”

老头显然看不上,从药柜捡了几包药,放在桌上,对妇人说道:“回去把药煎了,三碗水一包药,熬成一碗即可。连服三天,估计就好了。”

妇人抱着孩子,拿起药,对三人千恩万谢,方离去。老头问道:“你们还不走吗?难道也要看病?”

张纯风说道:“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老头显然不愿意,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你要打听谁?”

“老毒物。”

老头皱眉:“你找老毒物干什么?”

“找他自然有事。”

“有事你就说。”

“你不是老毒物,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毒物?”

“还不够明显吗?你自己中毒了都解不了,自然不是老毒物。”

老头尴尬地笑笑:“那你们走吧!我也不知道老毒物在哪。”

“你不认识他?”

“我听说过他。”

张纯风有些失望,便和南宫珠掀起门帘,准备离开。谁知,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乱,十多个卫兵封住了门口。

看病的人群感到些许恐慌。

卫兵里钻出一个丫鬟,指着张纯风和南宫珠,说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大闹医馆,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一个头目当即走进医馆,对张纯风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们助祭大人家里闹事,眼睛被狗吃了吗?”

南宫珠回头看看那老头,只见他正得意地笑着。

张纯风淡淡道:“一个妇人急着要救她的孩子,

我们只是想帮帮她,有问题吗?”

那头目怒道:“你还敢顶嘴?我管你什么借口,敢在这里放肆就是对我们的藐视。”

“救命的事,十万火急,医馆的人又袖手旁观,我只好闹一闹喽!”

“你好大的胆子!为了区区一条小命竟敢在我们助祭大人家里撒野,今天不杀鸡儆猴,你是不知道我们新月教的厉害!”

话音未落,十多把腰刀齐刷刷拔了出来,吓得一群病人瑟瑟发抖。

张纯风放出飞刀,悬于面前,冷道:“新月教而已,至于那么嚣张吗?”

头目一听,大喝一声:“把他们剁成肉酱。”

一群卫兵便冲过去,举刀就砍。然而,他们都只是筑基期,哪里有张纯风快?一眨眼,手腕都被飞刀划伤,腰刀落了一地。

胆怯立马在他们脸上浮现,左右相互看了看,全都往后退。

头目见状,撒腿就跑,兔子都没那么快。卫兵自然也不敢逗留,跟着一溜烟跑了。

病人不知是喜是忧,相继夺门而出,病也不看了。

张纯风和南宫珠回头钻进帘子里去。老头尴尬极了,说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张纯风拉来凳子坐下,笑道:“原来你家有人在新月教当助祭大人啊,怪不得那么豪横了。”

老头回道:“不敢不敢,在您两位贵人面前,我们就是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