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哭泣
“男孩和女孩的区别是什么呢?”年歌蹲在他的面前,擡头仰视着正在奋力撕扯落叶的俊儿,俊儿想了一下“比较壮,比较an,有女生没有的器官。”
答案一出,直接破掉了原先比较沉闷的气氛,握着俊儿双手的年歌,笑的将脸埋在他的双手上,笑的全身颤抖,笑的俊儿莫名其妙的。
“不对吗?”俊儿脑袋往下钻要看清楚年歌的脸,但是只听得到年歌的笑声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笑什么!”俊儿恼怒,扯着年歌的手,气愤的问道。
待到笑停了,年歌扶着他的大腿站起来,坐在俊儿旁边,且笑着“男孩有些事情放不下也要硬着心肠放下,你说如果连你这个男孩都要纠结不清,拖泥带水的搞不定一件事一个人,那么以后你的女朋友甚至于老婆,他们怎么依赖你?”
“谁……谁说找老婆了,要找也是你先找!”俊儿从要被长辈逗弄说什么找老婆的事情,就会不住的脸红,这回年歌一提,他更加毫不客气的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一下。
“哎呦喂,俊儿你在害羞啊,谁不找老婆的?是跟妈妈住一辈子还是和我住一辈子啊?”年歌大手按在他的头顶上,使劲的压了压。
“娶了老婆再一起住呗。”俊儿尾音稍稍俏皮的上扬,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看,我要吃那个!”
“你还没吃够!”年歌顺着俊儿视线看过去,那里摆着小吃摊,给了俊儿一记栗子“胖死你!”俊儿就是喜欢吃油炸食品,喝碳酸饮料,真是什么不健康吃什么。
虽然嘴上还是念着,但是还是起来买了一份给他,俊儿看见那酥酥脆脆的油炸食品,整个眼睛都亮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广场旁边,人来人往倒也不尴尬,俊儿就这样盘着腿坐在那里,年歌陪在旁边。
“你上次问我以前有哪些好朋友,其实除了应宁,还有一个更加要好的,我们是邻居。”俊儿吃着东西说话,气氛倒也显得不这么沉闷。
“以前住的那个地方的邻居,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他爬上爬下,那时候特别皮,也特别开心。”俊儿用牙签戳着碗里的肉“真的特别开心,妈妈和他的妈妈也很要好,经常串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
“可是有一天,妈妈蒸了一些熏肉让我去楼下找阿姨,我在敲门半天没有人应我,于是贴在门上想听听他们是不是在家,可是我却听到了他问他的妈妈‘要不要给他开门?’他妈妈告诉他‘别开门,等会儿就走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被人嫌弃,到现在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没有问他为什么吗?”年歌看着俊儿眼神里带着些许失落。
俊儿摇摇头“你会问吗?不久后就搬家了,我连搬家都没有告诉他,那时候他和父母出去旅游了。”
“现在如果可以,你还想问吗?”俊儿靠在他的身上,年歌修长的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脑袋“还是就这样算了。”
“我小时候笨,回想起来那时候阿姨有时候当着我的面贬低我褒扬他,我心里不舒服,可是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不出好赖,所以也怪我自己吧。”俊儿多少也是长大了,小孩子会找别人的毛病,人长大了就会开始反省自己的不是。
“嗯。”年歌这次却没有再说什么,手绕道俊儿的身前,轻轻的箍住他的身子,吐露出一个轻轻的原音。
“唉……”俊儿舔了舔自己沾上油渍的嘴唇,添了好一会儿,年歌忍无可忍了,拿出刚才顺手抽的纸巾替他擦了擦“你啊,以后没人照顾你也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俊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另一个男生擦嘴,频频有些路人侧目,引得俊儿眼珠子滴溜乱转,脸颊红的快要滴血了。
脸颊上的肉被捏了一下,年歌冰凉的手背贴着俊儿的脸颊,反复磨蹭着“你的脸怎么这么烫?风吹的着凉了?”转而伸手放在他的额上,用自己的唇贴在他的额上,试着他的体温。
俊儿噌的一下站起来,背对着年歌“没事,回家吧,不是还要练字吗?”
“好,回家。”年歌揽过他的肩膀往公交站走去“人这一辈子,肯定是有人来有人走,走了就走了,留不住就算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
“那是当然,而且现在不是还有我吗?”
“你也有走了的人?”
“有,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晚上年歌抱着俊儿睡觉的时候,俊儿以往抱着被子蜷着身子背对着他,可是今晚睡的早早的,年歌依旧清醒,正有些睡意,俊儿突然转过身来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鼻子贴在他的脸颊上,年歌感觉到一阵湿润。
他正对着俊儿,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软软的轻压着,只听见俊儿轻微的啜泣声,一滴水滑落,顺着两个人相贴的鼻间缝隙渗入。
“怎么了?”他伸手揩去那滴眼泪,声音轻微如蚊,俊儿没有被叫醒,光洁的手臂,□□在空气中,“乖,不哭。”
“唔……”俊儿半个身子压在年歌的身上,大腿就横挂在年歌的腹部,眼泪一直流着,细细无声,年歌只是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俊儿的情绪。
一连两个小时,年歌因为俊儿睡梦中哭泣,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俊儿的身子因为穿的少,身子显得很单薄。
渐渐地,俊儿再一次熟睡了,发出轻微的呼声,呼呼的吹在他的颈间。
年歌知道俊儿和过去的他一样,把什么都看得重,憋在心里,就算时间过久了还是不会淡忘,不会计较不会说,就是一个人慢慢的,反反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想着。
“以后会好的。”年歌相信俊儿会好的,人若受伤一次,会很疼,可是多伤几次成死皮了,成茧了,自然就不疼了。
年歌就是如此,小时候不敢和别人说,那些人是不是真心和他一起玩,年歌心里和明镜似的。
犹记得那时,他还会发脾气,偷偷的发脾气,有几次都转嫁在舒翘身上,舒翘以为哥哥不要他了,就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大哭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偷偷的哭过,但是他知道那种说不出的闷塞感,憋在心里比大哭一场更加难受。
快要到四点的时候,年歌起床,进了浴室打湿了一条毛巾为俊儿黏腻腻的脸颊擦拭着,直到脸颊重新恢复清爽。
一转眼间,俊儿就滚的床脚的床单拧在一起了,一双长腿又跑到被窝外面去了,抱着年歌的枕头,睡姿夸张。
“乖,好好睡觉!”他拍了拍俊儿的屁股,两团肉弹了两下,手指沿着内裤的边缘弹了一下,这家伙的内裤怎么每次都这么松松垮垮的?阿姨上次洗衣服的时候也念叨俊儿,总是不爱穿新的,就爱穿旧的,可是这些都发黄了,一点也不健康。
就在他弹弹俊儿那有些宽松的裤边,谁知道俊儿睡香了,趴在床上,腿一蹬,差点蹬到年歌的肚子上,反倒被气笑,又在他的屁股上惩罚性拍了拍,结果俊儿裤子掉下了一点,又无奈帮忙拉上去。
今日不知为何,俊儿睡的很沉,已经是早上七八点了,年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依旧趴在床上,睡的脸颊通红。看在昨晚俊儿睡的不安,今天也就任着他多睡一会儿。
无事可做的年歌坐在床旁的书桌前,翻着俊儿已经练了有些天的字,下笔重,纸背透着深深的印迹,写的工工整整的,虽然是跟着字帖临摹,不过看得出他很用心去练。
正翻几页呢,俊儿突然醒了过来,一个激灵坐在床上,吓得年歌手里的练字本都掉在了地上。
“你醒了?”年歌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睡的迷迷糊糊的俊儿,顶着一脑袋乱毛,嗖的一下站在床上,愣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年歌。
“眼睛睁不开……”他揉着自己的眼睛,一双漂亮的双眼皮已经消失不见了。
俊儿坐在桌边,两根被冰镇过的调羹按在一双眼睛上,咿咿呀呀的哼着,年歌煮了一碗水饺放在俊儿的面前,就看见俊儿和个咸蛋超人似的仰着脑袋。
“让你昨天一个劲儿的吵着吃炸鸡腿,那一大盘吃了又渴的喝了这么一大壶水,肿成金鱼了吧。”他掰开俊儿手中的两根调羹,眼皮真是肿的眼睛小了一圈,连眼皮线都浅的只剩下一个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