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kica心泪

☆、年之歌

“年歌,接着!”

一阵急促的自行车在粗糙的地面上急刹的声音,车上一个清秀的男生,故作酷帅的朝着不远处另一个男生,扔去了一包东西。

对面被唤作年歌的男生,长臂一伸,接住了扔来的热腾腾的早餐。

“谢了,厉柏,每天都要麻烦你帮忙带早餐。”舒年歌不客气的收下,道了一声谢。

厉柏用脚在地上划了几步,滑倒了舒年歌的身边,看着身边人干净利索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不买自行车上下学,非要每天走路?”

这是他对舒年歌最怨念的地方,长着一米七八的个头,这年纪的男生哪个不是抓紧机会明中暗中的耍帅,买辆高档车,骑的多拉风。舒年歌倒好,背着个书包,规规矩矩的上下学。

“锻炼身体,路不远,走着上学更喜欢。”舒年歌淡然一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快骑吧,别等我了,我走慢点舒服。”

“知道了,舒伯伯。”厉柏特别不理解舒年歌这样慢节奏的生活,虽然该利索的时候人家一点也不耽误,但是这样一个热血年纪,哪有男生和舒年歌一样,活的和养老似的。

厉柏骑着车子先他一步离开了,舒年歌继续紧着自己的慢悠悠的步伐走着。

昨晚刚下过雨,地面半干不湿的,看着远处厉柏骑的要飞起来的样子,独自无奈呢喃了一句“别摔了。”

话音刚落,身旁“嗖”的穿过一个骑车的身影,几秒之后,车上的人差点以飞的姿态摔出去了。

年歌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帮忙。

骑车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男孩子,旁边有一个小沟渠,男孩子半边腿都蹭到里面了。还未等到舒年歌上前帮忙,那个男孩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可是爬起来的很利索。

他把自己的自行车扶起来,当看到被泥水沾湿的书包时,才露出一些不太一样的神色。

估计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男孩很快就骑上车继续以飞的姿态向前骑去。

“真是一个伤疤没好又忘了疼的人。”舒年歌走过刚才男孩摔得地方,下意识的顿了顿,留了几分心。

当年歌走到学校的时候,路过停车棚,余光很快就瞥见了那辆自行车,属于刚才那个摔得不轻的男孩的车,那个男孩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想起那个外套里露出的一小截校服,舒年歌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学校的校服。虽然想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下了心,没有再放在心上。

然而此时,那辆自行车的主人,此刻一瘸一拐的趴着教学楼,急吼吼的朝着老师办公室,一脸可怜样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老师!”男孩故意卷起了裤腿,显得自己刚才遭受了多大悲惨的事情。

班主任是一个胖胖的,矮矮的男人,看着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但是他的学生都知道,这人老奸巨猾,非一般人所抗衡。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男孩的脚,看着上面的新伤痕这才转过身来“俊儿,你脚怎么了?”

“刚才在那条小路上摔的,很疼,怎么办?”男孩最后特地反问了一下,一般人受伤了顶多装一下可怜,可没谁会想起来问一句“怎么办”。

“你要去医务室吗?”班主任关心的询问道。

被唤作俊儿的人摇摇头“老师,这倒不用,就是下午体育课考试,我这样考不了,您帮我写张请假条吧。”童俊儿降低了声音,打量着老师的表情。

这次老师非常爽快的就给了一张请假条,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童俊儿不知道老师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请假条有了,考试免了,这是好事。

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不是说假的。

童俊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教室,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着因为摔跤在书包上沾染的泥垢。

脸上满是烦恼的模样,皱着眉头烦躁的擦着上面已经干涸的痕迹,全然没有了刚才在老师面前多变的表情。

他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弄的乱七八糟的,一大清早的倒霉事件,让俊儿心里有些烦躁。

“童俊儿,今天轮到你打扫噢。”台上的卫生委员已经在黑板上写清楚了今天值日的人。

仅仅一秒的功夫,刚才还沉闷不乐的样子一扫而空,嘴角带着十足的明朗笑容起身上前去“好。”

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去,卫生委员看着他的样子“你受伤了?我帮你和别人换换吧。”

“不用了,扫扫教室而已。”童俊儿谢了卫生委员的好意,说着走到卫生角拿起扫帚,准备打扫。

课间的时候,同桌的女生开始念念叨叨下午的考试,童俊儿听着她念叨,嘴角带着笑意,同桌郑可可有些同情的看着童俊儿“还是女生好,你们男生看起来更累。”

“那是因为男生的体力比你们好啊。”童俊儿给同桌郑可可的印象很好,每天都会笑,见人都笑,看着就元气满满的样子“而且我今天受伤,请假不必考试。”

“真好……”郑可可这才想起来童俊儿受伤的事情“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吧。”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摔得有点重。”童俊儿倚靠着墙壁,撑着脑袋,望着郑可可,随后,他低下头,看着腿上蹭出来的伤痕。

下午还有三节课要熬过去,教室两边靠墙壁的,班主任安排单人座,舒年歌一直靠窗坐在单独的一排,无聊的时候看看窗外比其他人要惬意的多。

午后的温度高于早上,饱饭午休后,让人不禁产生了几分乏意。

舒年歌只要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就觉得眼皮沉重,但是还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把笔记的最后一个字抄了一下。

就在想要偷个懒,开个小差的时候,转眼便望到了偌大的操场上,一群学生在进行体育测试。

一群黑压压的小脑袋里,舒年歌想起了早上那个在自己旁边摔倒又利索爬起来飞骑的男孩子,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舒年歌不是很喜欢插手管闲事,当时下意识过去之后,他也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扶起那个男孩。

在年歌心里,他不是什么热血青年,年少轻狂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体现的多少淋漓尽致,可是当现在想起那个男孩伤势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着一种出乎本能的愧疚。

就在晃神之间,操场旁边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早上的男孩。

穿着短袖校服,一双脚悬空不停的晃悠着,背对着年歌,但是那像杨梅似的圆润的脑袋,左晃右晃的。

年歌杵着手肘,靠在窗台上,仔细的观望那个方向,那个男孩悠哉惬意的望着他人测试的模样,舒年歌可以肯定那孩子不用进行测试,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可以免除这次的测试。

因为侧对着的角度,年歌看不清那孩子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对面和他说话的人的表情,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又有气无力的,就可以想像得到那孩子应该是对于自己的特殊优待有些抱歉的样子,同学临走前,男孩还貌似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很快,对面的同学走了,那孩子下了栏杆,一个转身吵着操场对面的紫藤架走去,那原本有些无辜的样子,很快就切换成了得意的笑容,像是偷到吃的小老鼠,笑的那般小心翼翼。

“小坏蛋!”

舒年歌一边随着男孩的移动,一边仔细的摸索着那个男孩的内心世界,最后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

“年歌,你看什么呢?”后面的厉柏用圆珠笔戳了戳舒年歌的后背。

舒年歌用笔指了指紫藤架下的男孩子“那个男孩早上在我旁边骑车摔了,伤得不轻。”

“你……”厉柏手指从年歌指向那个远处的男孩子“人家摔了,你可以看笑了,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呵……”舒年歌被厉柏这么一提醒,又轻笑了一声“也对,人家小孩摔倒了,我怎么看的这么开心。”

“年歌,你确定你的心里没有扭曲吗?”厉柏故作害怕,一副远离病原体的样子。

“怕被我传染?”舒年歌淡定的瞥了他一眼。

厉柏点点头“我怕我也变成心理变态。”

舒年歌嘴角微翘,手指在窗框上有一下每一下的点着“小孩子和精神病呆久了也会变成精神病,因为他们智力发育不全,如果你为此担忧,那么是不是该去医院坐一下智力测试?”说着正坐回去继续望着外面的风景。

厉柏“……”

童俊儿惬意的坐在紫藤架下,阴凉的微风,吹得他有些乏意。正要蜷起腿,有些粗糙的布料蹭到了伤口,俊儿疼的龇牙咧嘴的。

可是坐久了,觉得口淡了,看了一眼操场上进行的热烈的体育测试,童俊儿一个人偷溜着向着学校里的小卖部跑去。

坐在高中部教学楼教室窗旁的年歌,一回头那个紫藤架下的男孩就不见。

找不到那抹身影,年歌下意识的找寻,稍稍探了探头,可是早就找不到那男孩的踪影了。

舒年歌突然觉得好不容易找到的乐趣,就这么快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