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为什么喜欢听心跳声。” (1)

一只温柔的手,缓缓伸进时灿的头发里。

时灿俯身趴在对方的胸口,闭着眼睛享受心跳声带来的悸动。

“没有为什么。”

时灿擡起头,与对方四目相对。

俊朗且阳光,秦泽汐五官中传递出的情绪随着时灿的话而稍显起伏。

他看着时灿,淡淡的问:“我的心跳声是不是有什么不同?”“没有。”

时灿不禁皱眉,总觉秦泽汐哪里不对,好像是神情,又好像是语态。

温柔的手指划过时灿的脸颊,而后顺着眼眉梢眼角轻轻拂过,最终停在他的嘴唇上。

秦泽汐凑上前亲吻,慢慢吮吸。

时灿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吻。

他张开嘴,放任柔软灵活的舌头闯进自己的口腔,鼻息间还有些许熟悉的气息。

这个吻,从克制温柔开始,慢慢演变成对彼此的苛求啃噬。

秦泽汐顺着他的嘴唇吻到耳根,轻舔时灿的内耳。

他一手揽住时灿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控制时灿的掌心,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心跳声怎么会没有不同,你明明说过,你只喜欢听我的心跳。”

“什么?”时灿倏得一怔,下意识往后退。

他用力推开秦泽汐,可眼前的人却变成了林仰。

“怎么不说话。”

林仰抓着时灿的手,不让他挣扎,不让他逃脱,死死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为什么现在又喜欢听旁人的心跳声。”

“我……”心跳声一如既往,时灿直觉陌生又熟悉,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林仰前倾身体,看着时灿的眼睛,用冰冷深遂的视线步步紧逼:“你对他动心了是吗,想离我而去?”时灿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记住,你必须和我一样活着。”

林仰不断靠近时灿,而他的脸色也越发惨白,“你是我的作品,你一辈子都是我……”话未说完,林仰脸颊凹陷如同佝偻槁木,下一秒竟成了一具皑皑白骨,只剩胸腔里如既往般跳动的红色心脏。

时灿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又是梦。

这段时间,林仰成为时灿梦中的常客。

如一个旅居异乡的远行客,时隔几年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

梦境中的林仰一如当年,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时灿却觉再难以习惯,每每都会从梦中惊醒,像是急于逃脱他设置的“牢笼”。

曾几何时,梦见林仰是时灿每日睡前的期许,是他第二天正常喘气的动力。

怎么……就变了呢。

时灿回过头,望向躺在身边的秦泽汐。

他用手掌轻轻覆盖在秦泽汐的胸口,感受力度,同时也在确认着血肉,生怕下一秒变成皑皑白骨。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

时灿曾这样对林仰说,不止一次。

为什么?因为林仰是冷漠的冰,它是燃烧的火;林仰是克制的画笔,它是梦幻的想象;林仰是压抑的控制,它是热烈的自由。

它是林仰“活着”的证明,是林仰“爱意”的依托。

掌心之下,秦泽汐的心跳顺着血液流经时灿的五脏六腑,直达他灵魂深处。

一下,一下,驱散了笼罩在时灿心口上的阴霾。

秦泽汐的心跳,比他这个人更加肆意,更加热烈。

时灿打量秦泽汐的胸口,目光扫过强劲有力的胸肌,最终却停留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越看越是迷人。

梦里,林仰问:为什么现在又喜欢听旁人的心跳声。

时灿喜欢上的是这个人,是这道伤口,是他所带来的新鲜与激情。

许是目光里的温度过于炽热,秦泽汐翻动身体,朝着时灿凑近些许。

他蜷缩身体,像个寻求妈妈怀抱的孩子。

小秦助理这些天没在这屋里过夜,因此今晚特别热情。

他吃光了一桌子的“补身宴”,还嚷嚷着让时灿再给他下厨,就怕没机会。

酒足饭饱,秦泽汐拉着时灿在客厅里坐下,美其名曰:谈谈心。

孤男配寡夫,烈火烧干柴。

两人没说几句,屋里便只剩下呻吟喘息,再容不得其他。

秦泽汐取悦着时灿,试探他想如何取得欢愉。

时灿在他怀中愣住,看着这年轻人沉默了许久。

这般光鲜耀眼的年轻人,每次袒露卑微时都会让人止不住心疼。

他不应被人踩在脚下,不应患得患失,不应为任何人低头。

时灿不准,不许,不能忍受。

就算这个人是时灿自己,亦不行。

---(删减)---时灿低头吻他,以眼神告知,让秦泽汐随意,不必多做考虑。

患得患失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秦泽汐有些低迷,亦有些亢奋,终于是遵从最本能的欲望,以别样的热情拥抱时灿。

---(删减)---本以为缠绵悱恻消耗了体里,时灿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可谁想,即便如此,梦魇还是没有缺席。

时灿重新躺下,而秦泽汐顺势靠了上来,如置身冰雪中的旅人,本能寻找热源。

时灿没有推开秦泽汐,任凭被他抱在怀中。

再次闭上眼,时灿怎么都睡不着了。

不想睡着,怕再看到林仰。

不敢睡着,怕林仰问出难以回答的问题。

辗转反侧到了清晨,时灿早早起来,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让秦泽汐别过夜的那天,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

怎么过了这些日子,却还在原地打转?人真是有意思且无趣的生物,一旦认识到自己的劣根性,便会对这所谓的“潜能”感到惊讶,进而被它奴役。

时灿时常觉得自己是“受虐狂”,难以踏出舒适圈。

他心甘情愿被林仰困住一次,就可以被梦境困住两次,三次,甚至现在面对秦泽汐,他也踟蹰犹豫,“享受”着撕扯带来的疼痛。

“我等会儿有考试,你今天的活儿我跟不了。”

秦泽汐揉着头发从卧室出来,心急火燎套上衣服,“我快来不及了。”

“知道了。”

时灿点头,让他先走。

秦泽汐简单洗漱,拿起书包便往门口走,“我考完试就过去找你。

一起吃午饭。”

时灿看他出门,而后自行收拾东西,精神状态极差。

好在最近的工作都比较轻松,耗费不了太多气力。

秦泽汐一早考试,时灿身边就只剩下了田颂。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到教室,田颂笑嘻嘻的看着时灿,礼貌客气,“时老师,咱们今天先三个小时,然后有休息,之后再两小时。”

时灿点头,知道了。

随即,他开始整理衣服,做上课的准备。

几小时一晃而过,课间休息时,时灿接过田颂递来的水杯,“谢谢。”

“您不用跟我客气。”

田颂笑了一下,在时灿身边坐下,看似随意的问:“老师,怎么不见秦助理?平时他都会出现的吧。”

时灿侧头看向田颂,淡淡回答,“他今早有考试。”

田颂点头“哦”了一声,满眼无辜的说,“我还以为他去看他未婚妻了,不然还有什么事儿比工作更重要。

原来是考试……难怪他这几天一直看书,希望他考试顺利。”

未婚妻?时灿望着田颂,目光越来越冷。

田颂一愣,眨了眨眼睛,“时老师,怎……怎么了?”时灿心中一慌,想了想直接发问道,“什么未婚妻。”

“啊?”田颂状似什么都不知道,演出一副看不清两人关系的模样,“您不知道吗?就是秦助理的未婚妻。”

“……”时灿没有接话,视线中则是翻滚的情绪。

看不清,道不明。

田颂见他不吭声,火上浇油继续自己的表演,“昨天在‘潮汐’工作室正巧遇见她,她主动跟我自我介绍,说是秦助理的未婚妻,挺好看的女孩子。”

两人说话之际,休息结束,课程继续,“时老师,咱们差不多继续开始吧。”

闻声,时灿重新回到教室正中间。

他的目光冷冷拂过田颂的脸颊,再无一丝温度,像个冰冷的雕塑。

随后的两小时过得异常缓慢,田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屁股底下像是扎了针一样。

刚才那些话,不知能带来什么后果,引起怎样的涟漪。

没等田颂来回琢磨,教室门被推开了,秦泽汐风风火火走进来。

田颂侧头看向秦泽汐,示意他正在上课小声点。

秦泽汐点头,将书包放下后安静的坐在田颂身边。

“考试怎么样。”

田颂小声问,“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考试,不然前几天肯定不会让你一直跟着我,多耽误你复习,我都内疚了。”

“没事儿。”

秦泽汐摇头,笑着说,“虽然考的一塌糊涂,但是我心态满分。”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几句,随即便遵守上课秩序,一直持续到时灿的活儿结束。

下课时间到了,田颂呆在原地不动,而秦泽汐赶紧迎上去问时灿,“累吗。”

时灿扶着椅子起身,除了四肢有些僵硬使不上劲之外,再无其他,“没事,等下就好。”

秦泽汐“嗯”了一声,“那我先帮你收拾东西,你想想咱俩吃什么。”

时灿望向秦泽汐,视线从他那弯弯的眉梢缓缓落至硬挺的鼻梁,进而又在性感的嘴唇上来回摇摆。

秦泽汐见他不说话,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了?”时灿微微张开嘴,余光扫过满眼期待等着看戏的田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时灿停顿,最终淡淡的摇头,“没事,你先去吧。”

“行,那等会儿说。”

作者有话说:删减微博找,id:黄花九梨delver_jo想了想,还是说一句。

林仰的存在感很高,因为他很重要。

他决定了现在的时灿,是创造者。

同样的,咱们小秦更重要。

他将会影响时灿的未来,是毫无疑问的拯救者。

补:《》我接受,我天天找他练习!秦泽汐(纯情绿荼攻)x时灿(女王美人受)35(删减部分)时灿低头吻他,以眼神告知,让秦泽汐随意,不必多做考虑。

患得患失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秦泽汐有些低迷,亦有些亢奋,终于是遵从最本能的欲望,以别样的热情拥抱时灿。

秦泽汐跪在床上,他将时灿的双腿抱于怀中,而后用手指缓缓润滑,最终一个挺身,将肿胀的性器完全送进对方的身体里。

时灿扬起脖子“嗯”了一声,眉眼瞬间被情欲操控着。

他吞咽口水抓住秦泽汐的手腕,轻声让他慢点。

没等彼此适应,秦泽汐倏得挺动腰身,连肏几十下,好似要劈开时灿的身体,强迫他的后穴成为自己的形状。

“嗯……啊啊……”时灿的身体上下起伏,随着肏干来回摆动,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的。

狼藉一片。

秦泽汐分开他的双腿压在两侧,擡起臀部如打桩般往里顶,干得时灿出声求饶。

“看着我。”

秦泽汐捏住时灿的腰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让他稳稳坐在自己的性器上,“自己动。”

时灿缩在他怀里,像猫咪一样摆弄身体,使不上气力,骑不动,“…….累了.....”即便只有这装模作样的两下动作,可时灿的主动配合无疑也是种鼓励。

秦泽汐浑身发烫,被时灿包裹的阴茎更是又肿胀一圈,“在动两下……好哥哥,求你了。”

时灿轻咬嘴唇,想要出声拒绝,又不想让秦泽汐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力推倒秦泽汐,直接跨坐于他身上。

时灿以指腹抚摸他胸口的伤痕,而后闭上眼睛,发了疯一般的摆动身体。

两人一并登上高潮处,借以性灵融合而占有彼此。

好?36他骗我,怪我有眼无珠。

第36章 田颂愣愣看着两人对话,眼巴巴等待着……质问,解释,出现隔阂……这些意想之中的内容全都没有发生,有的不过是平时无异的对话。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两人不是暧昧关系,而时灿完全不在乎秦泽汐有未婚妻?不可能,绝不可能。

别说田颂这个始作俑者不信,就连平日看过两人相处的旁人也绝不可能相信。

时灿真的不在乎?他自然在乎,相当在乎。

听闻“未婚妻”三字时,眼神中出现的棱角与情绪,已然将他完全暴露。

时灿要寻个明白,也要和秦泽汐对峙清楚。

他怀揣不解与好奇,第一反应:其中定然有误会。

秦泽汐跟在他身边几个月,若这个年轻人三心二意,时灿怎么会察觉不到端倪。

不光如此,炙热的感情总是闪烁在秦泽汐的视线里,骗不了人。

时灿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对秦泽汐的为人有信心。

可是,时灿心中亦有惶恐,万一是真的呢?万中唯一的情况里,小秦助理的演技到了精妙绝伦的地步,他就是骗了时灿,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呢?这几年身边遇到的人,时灿不在乎对方的身份背景,甚至嫌少说交心话。

说到底,他们都没往时灿的心里去。

时灿趟过草滩花丛,眼中却空无一物,直到……直到出现了秦泽汐。

“未婚妻”三个字就像缝衣针,无论真假都扎在了时灿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这疼痛并非来源于可能存在的“欺骗”,这是单纯的感情本身,是更为本能的期许与欲望。

只要想到有人被安上“秦泽汐未婚妻”的名号,时灿就觉得难以呼吸,难以忍受。

只是现在,经由旁人之口蓄意说出劲爆信息,可能是三分真相,七分渲染,但百分百没安好心。

时灿厌恶旁人的名字与“秦泽汐”三个字挂在一起,又怎么会让好事者挑拨离间的小心思得逞?纵然嗓子口压着千万的情绪,时灿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没事,你先去吧。”

他淡淡说了几个字,而后补充:“等会儿帮我拿一下外套,我去一趟卫生间。”

论起演技,时灿经过时间的锤炼,游刃有余。

秦泽汐丝毫没有察觉异样,笑着点头,“行,那等会儿说。”

时灿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水泼在自己的脸颊上。

说一千道一万,即使拥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时灿也骗不了自己。

内心阴影之地,没问出口的还有一个原因——若真是欺骗,时灿应当如何应对?一拍两散从此为路人,还是点头沉默装作不在乎?时灿不知道,心乱如麻。

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在情感中认“怂”,还以最狼狈的逃避为掩护。

真是丢人。

一方纠结徘徊,另一方则喜笑颜开。

秦泽汐的考卷答得稀碎,但总算腾出时间陪着时灿。

至于是不是要亮红灯,只能看缘分了。

缘浅,那他可以和教授顺利说再见;要是两人缘深似海,那没辙,只能来年再战学分。

“小秦老师,咱们今天是不是结束了?”田颂帮着收拾东西,转了转眼睛又说,“我看时老师未来一段时间都没什么重活儿。”

秦泽汐点头,没吭声。

当初给时灿精简工作的时候,那些日期比较远的活儿都推掉了,而日期近的则能推则推、能换则换。

这些日子过去,手头的工作也都差不多结了。

田颂停下动作仔细寻思,而后清了清嗓子,看向秦泽汐:“小秦老师,昨天忘了跟你说,你未婚妻真好看。

今天我还跟时老师说起来了,不过他好像没见过。”

既然效果没达到,田颂选择在秦泽汐面前“自爆”,一方面是火上浇把油烧的旺一些,另一方面则是免得被怪罪背后嚼舌根。

秦泽汐一愣,不禁皱眉,“什么?”“我感觉自己还挺幸运的,和你认识没多久就看到了你的未婚妻。”

田颂一边说一边笑,全套戏码精气神俱佳,那份真诚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记得请我和时老师去喝喜酒。

我——”“你在说什么?”秦泽汐出声打断,快速问:“什么未婚妻?”田颂微微张开嘴,状似惊讶,心中亦存了些好奇,秦泽汐怎么是这个反应?难道不应该纠结时灿知道了?“就是……就是昨天的隋小姐,她……”秦泽汐再次打断,“她跟你说……”然而小秦助理的目光移动,最终落在田颂身后的时灿身上。

戏台子搭好,放出的却是一记哑炮。

点火的人非要弄出点动静,就是不愿善罢甘休。

既然有些人如此张扬不怕事,那时灿也没道理忍气吞声,做旁人手中的角儿。

“这么卖力演出,不愧是学表演的。”

时灿看着眼前的两人,擡脚缓缓走到田颂身边,冷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挺有信念感,只是在我面前大可不必。

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田颂一怔,没想到自己的“自爆”竟然引出时灿的“明枪”。

他连忙陪笑解释,眼神委屈,“时老师,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的好意。”

时灿不再给他表演的机会,直接移开视线,“这么关系我和他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老师,我……”没等田颂说完,时灿打断他道:“我提醒你一句,我和他怎么样,与你无关。

就算他骗我,也只能怪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轮不到你来挑拨。”

时灿语气很轻,说出的话却让田颂哑口无言,“您误会我了,我没有……”时灿看着他,“没关系,如果是我误会了,那我给你赔不是。”

田颂尴尬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您怎么……”“对了,还有一点。”

话既然说出了口,时灿索性一步到位。

他冲着田颂笑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加温柔,“以后你不用跟着我了,做我的助理太影响你的演艺事业。”

田颂一愣,还想着以老板的名头挣扎一下,“可是蓝总……毕竟是他让我跟着您,我……”“你可以不告诉蓝总,不必担心我会跟他说什么。

我与你不同,从不关心别人的事。

但你要是瞒不住,或者蓝总问起你,你可以说是我的意思,他绝不会有异议。”

田颂一下慌了,做这一切无非是希望时灿和秦泽汐的关系僵持,自己能从秦泽汐手里多接些工作,多挣点钱提高知名度。

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场面压根不受他控制。

田颂自以为心思活络、聪明绝顶,却没想言行目的均被时灿瞧在眼中,逃都逃不掉。

一方戏罢,一方登场。

时灿“解决”了田颂,转头看向秦泽汐,没主动吭声。

秦泽汐站在一旁观望两人的对话,前后琢磨一下就全出来了。

时灿的目光朝他扫过来,秦泽汐一个机灵,快速为自己总结解释,先说段落大意,再来中心思想,“第一,我没未婚妻。

第二,他昨天见到的人是我从小在医院一起长大的‘病友’。

第三,我不知道‘朋友’怎么就成了‘未婚妻’,但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事实。

最后,你有什么直接问我,我绝不隐瞒。”

“可是,是……是隋小姐自己跟我说的。

“田颂全力为自己狡辩,“她自称是未婚妻,之后小秦老师也没跟我说不是。”

秦泽汐仔细回想昨天的经过,随即抓住时灿的手腕,皱眉认真说:“我当时正好给你打电话,然后看到他俩在聊天。

我没听到我朋友说这句话,否则我肯定不会让她瞎说的。

你相信我。”

时灿的视线称不上温暖,却也不算冰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秦泽汐的脸颊,而后凝视那如深渊般的瞳孔,其中的光芒清澈透亮,“行了,知道了。

说完就走吧,饿了。”

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秦泽汐耷拉着脑袋,像个担心失宠的大金毛犬,嘴里则闷闷的冒出三个字,“对不起。”

时灿看着菜单,偶尔擡头撇他一眼,“干什么,他刚才演完,现在换你演?”“不是。”

秦泽汐连忙拉着屁股下的凳子移动,直接挪到了时灿身边,拉住他的手,“这次是我幼稚,我的错。

其实我也能看出田颂是什么人,但你平时说起他的时候总有些醋意,我恋爱脑冲昏了头,所以……没有刻意保持距离。”

时灿学秦泽汐的样子,拉着凳子往旁边挪动些许,“那是你的自由。”

“是我自以为是。”

秦泽汐跟上他的“步伐”,你追我赶,苦了身下的凳子,“我对你的态度这么明确,我想他也看得明白,也不会怎么样。”

时灿的目光还在菜单上游走,看样子不想搭理秦泽汐。

秦泽汐又往他身边凑去些许,两人手臂完全贴在了一起,“而且我最近有考试很忙,也懒得琢磨他一个外人。

没想到他——”“你不觉得很挤吗?”时灿主动换话题,意味明确,既然是外人那就翻篇,无需来回讨论,“这么大一张桌子,你非要挨这么近?”“暖和。”

秦泽汐很识趣,忽然就明白时灿不想再提。

他一边笑,一边眨眼睛,“跟你靠近点,特别暖和。”

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桌,而两人则有一句没一搭的聊天。

顺着刚才发生的这场闹剧,秦泽汐主动说起去医院看自己的病友,“其实我最开始跟你说过,我每周都去医院,去检查,去看看医生和以前的朋友,不过你说私事不用说得这么细致,感觉你也不喜欢听,我就在没跟你提过。”

时灿皱眉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但品品态度和语气,像是能从自己嘴里冒出的句子,“我说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秦泽汐淡淡的回答,“没想刻意记住,就是忘不掉。”

话题到这儿,时灿顺势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喜欢听,就是觉得你应该有个人空间。”

秦泽汐点点头,“既然你“”“f”“x”“y”%攉木各沃艹次喜欢,那我跟你说说他们。

对了,等会儿刚好我要去医院,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吧。”

时灿:什么???37我很喜欢他,不骗人。

第37章 等会儿刚好要去医院?对秦泽汐来说,既没有“刚好”,也没有“等会儿”。

他对隋海海说得是周末去看她,而今天下午的原计划则是想方设法与时灿缠绵悱恻。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这句话看似一时兴起,实则蓄谋已久。

相处的过程在于彼此了解,进而走入彼此的世界。

秦泽汐成为时灿的助理后,了解了他的工作,见到了他的母亲,甚至从各个方面都与时灿产生联结。

反观时灿,冷冷清清的性子让他对周遭事物看得很淡,对秦泽汐更是知之甚少。

要缩短两人之间的差距,相当于在两个世界间建立桥梁。

这一步,现在只有秦泽汐在努力。

一方“上杆子”也就算了,可秦泽汐半途还遇到猪队友——“未婚妻”三个字不就是托他后腿吗,怕生活不够刺激非要找点误会?秦泽汐心中合计,还是得让时灿和隋海海见一面,一来满足了隋公主的愿望,二来也彻底让时灿放宽心。

秦泽汐要把埋下的这颗雷,从撚子到碎片全都拔除。

“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医院。”

他说完清了清嗓子,笑着又继续道:“就当陪陪我,反正你下午也没事。”

时灿一愣,下意识想拒绝,“有事”二字甚至到了嘴边。

可他与秦泽汐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诸多期待,随即又听到对方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让你去医院看看病人都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只是非亲非故——”秦泽汐耍赖,不要脸的说,“医院那些志愿者也都是非亲非故,人家怎么各个热心肠、送温暖。”

时灿“哼”了一声,“演戏不管用就改激将法了?”秦泽汐不反驳,“管用吗。”

时灿想了想,犹豫片刻开口说,“管用。

你想带我去医院,可以,先带着你屁股底下的椅子坐回去,好好吃饭。”

离开餐厅去往医院,秦泽汐半路在超市门口停了车。

时灿跟着他购物,看他挑挑选选,每样东西都很仔细。

秦泽汐解释,“生病的人,有些东西不能吃,有些东西得少吃,还有些东西不能在检查之前吃,有些东西不能在治疗之后吃。”

“你呢,有什么东西不能吃。”

时灿偶尔见到秦泽汐吃药,却从未追问过相关细节,觉得那是他的私事。

秦泽汐笑了一下,摇头,“没什么不能吃的,但是要营养均衡,少油多蔬菜。”

说完,他想了想后补充,“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什么。

时灿不知道,懒得猜。

“说明我很健康。”

时灿一愣,无情吐槽说,“真是个复杂难懂的结论。”

“饱汉不知饿汉饥。”

秦泽汐揽住时灿的肩膀,淡淡补充:“对长期生病住院的人,‘健康’两个字是最难得的渴望。”

明白了。

时灿轻拍秦泽汐的胸口,莫名心疼他:“健康真好。”

买了东西,两人来到全市最好的医院。

秦泽汐驾轻就熟,从进门到穿过大厅来到住院部,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时灿跟在秦泽汐身后,见他按下电梯,于是清了清嗓子问:“你的朋友都是心脏不好?”“有的是,有几个不是。”

秦泽汐为他解释,小时候住过儿童科室,认识了些小伙伴,后来辗转去专科病房,又有了些病友。

电梯停了,两人下来。

秦泽汐拿着东西走进一间病房,与其中住院的患者闲聊几句,顺便放下自己专门买的东西。

随即,两人又上电梯,有那么点专业探病人员的意思。

“其实,我认识的人,绝大多数都不在医院了。

不是出院,就是……”“嗯。”

时灿听出画外音,于是安慰他,“能多来看看就多来,是好事。”

上上下下,拿来的东西都给了出去。

秦泽汐转头望着时灿,“现在带你去看看我的‘未婚妻’。”

“空着手去吗。”

秦泽汐轻轻摇头,“我给她准备了东西。”

时灿扬起眉毛,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直接带我进病房,不用打个招呼吗。”

“不用,其实……她提过,想见你来着。”

来到病房,病床上躺着隋海海。

只见她靠着枕头,一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拿着kdle,看得极为认真。

时灿站在门口停下脚步,总觉应得到对方的同意才好进门。

反观秦泽汐,他手臂上挂着书包直径朝着病床旁走去。

“你怎么今天来了,不是说周末?”隋海海一愣,放下kdle后与秦泽汐对视,进而勾起嘴角。

“哪天来都一样。”

秦泽汐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递给隋海海,“今早刚刚考完,还热乎着呢。”

“考得怎么样?”隋海海高兴的接过课本,“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轻松。”

“一塌糊涂。”

秦泽汐眯着眼睛笑,“没准几个月之后还得把书拿回去,准备补考。”

两人说话间隙,隋海海望向站在门口的时灿。

她扬起眉毛,随后听秦泽汐介绍,“这位是……时灿,时老师。

我们公司的模特,我给他当助理。”

隋海海转了转眼睛,心领神会,连忙打招呼,“你好,快坐下吧。”

招呼了时灿,隋海海冲秦泽汐使眼色,小声嘟囔,你怎么不跟我说有人要来,我可以化个妆。

秦泽汐呵呵一笑,说,用不着,你好看着呢。

“你昨天为什么说自己是我‘未婚妻’?”秦泽汐轻揉隋海海的头发,转身拿起一旁的橘子,眼神问她,吃吗。

要吃。

隋海海点头,带着笑意说,“你怎么知道的?昨天那个田颂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

我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结果你要忙,我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你塞进车里了。”

“谁能说你坏话,说了我能信吗?”“这还差不多。”

隋海海笑了,扬起眉毛看着秦泽汐,“再说,我怎么不是你未婚妻?小时候你明明答应我,长大娶我。”

秦泽汐余光瞥了时灿一眼,连忙擡高声音解释,就怕又被误会,“那会儿我才多大年纪,话能当真吗。

再说,你掐着我的耳朵,我能不同意吗。”

隋海海接过秦泽汐手里那去了皮的橘子,表示感谢,而后又说,“你去给我倒杯水呗。”

意图太明显,非要把秦泽汐支开,“你等会儿再喝,我走之前再给你倒水。”

时灿打量二人,笑着看向秦泽汐道,“刚好我也渴了,你能不能顺便出去帮我买瓶水。”

行吧,猝不及防给秦泽汐来了个“二对一”。

伤害不大,针对性很强。

“我昨天闹了笑话,把别人当成了你。”

隋海海仔细打量时灿,说话很敞亮,“秦泽汐经常跟我说起你,我特别好奇,就想见见你。

如果我昨天说的话造成了误会,抱歉啊。”

时灿琢磨了一下,言外之意,“未婚妻”三个字是说给他听的?时灿清了清嗓子,点头道,“没什么误会,不用担心。”

女孩子看着时灿的眼睛,不藏着掖着,“我不是秦泽汐的未婚妻,昨天是开玩笑骗人的。

但我很喜欢他,不骗人。”

时灿“嗯”了一声,莫名有些喜欢这个说话